太原小吃“头脑”,是由明末清初著名文人,医学家傅山发明,又名“八珍汤”,是由黄芪、煨面、莲菜、羊肉、长山药、黄酒、酒糟、羊尾油配制而成,外加腌韭菜做引子。
头脑,是山西太原的一道美食。它像老陈醋一样,自带山西独有的韵味,也永远珍藏在山西人的记忆深处。
这个听名字就会让人大吃一惊的美食,其实跟我们想象中的脑花啥的毫无关系,只是一道很特别的滋补养生汤。不仅如此,这道美食更神奇的地方是,能且只能在太原城里吃到,不要说在其它省份,就是山西其它地方都基本没得卖。
头脑诞生之初,据说是在明末清初时,太原一代鸿儒傅山(武侠小说中的神医大侠傅青主)为孝敬母亲所发明的“八珍汤”。八珍者,莲藕、薯蓣、黄芪、姜、煨面、黍米酒、酒糟、羊肉。煨就成汤,吃的时候还必须加腌制的韭菜,才有滋有味,越吃越香。这道美食,为什么会叫“头脑”这么奇怪一个名字呢?
傅山应该是三晋大地明清时期最负盛名的人物了。三尺微命、一介布衣的他被后人赋予了很多光辉的形象。在梁羽生、金庸的武侠小说里,他深藏不露,武功盖世;在许多影视作品中,傅山悬壶济世,碧血丹心;傅山的书法传世甚多,至今在太原的碑林公园中,还保存有近200通傅山书法的碑刻。这么一个从历史烽烟中走出来的傅山,介乎于侠客、郎中和隐士之间,神一般的存在。他在太原的知名度最高,他发明“头脑”的故事,世代为太原人传颂称道。
傅山先生一贯主张反清复明。明朝亡国后,不愿为满清做官的傅山隐居太原,侍养其老母,这“八珍汤”原是为治母亲胃寒体虚而研制。据说,母亲吃了傅山精心烹制的“八珍汤”,身体很快一天天好起来。于是左邻右舍纷纷上门求秘方,傅山就把制作“八珍汤”的方子给了附近一位经营羊杂割店的回族老板,并为饭店取名“头脑杂割清和元”。因为他痛恨满清和元朝异族入侵,恨之入骨,故借喻欲食其头脑,以明其志。
就这样,头脑在太原一代代传承下来。现在,在迎泽宾馆等大饭店,以及百年老字号“清和元”“任一力”等店,一年365天,每天早上都会有很多老太原人来这里吃头脑,早已成为锦绣龙城一道独有的风景线。
《对联》杂志编委王永江先生到太原喝了这碗特别的头脑,听了如此传奇的故事,有感而发,挥毫写下这么一副对联:
滋味杂陈若世味纷纭,岂必尽调和,三晋放怀消块垒;
江山屡替留傅山传说,如斯凭仰止,一箪回首感兴亡。
这副对联堪称雅切,把关于头脑的传说与其特别滋味融汇于一体,大书特书其总体印象,用数学语言来讲,这就是个对连续函数积分的结果。细读之,恰如以上介绍性文字的综合版。品滋味、品世味;论江山、论傅山。联语与头脑的关系,恰在若即若离之间,笔法洗练。
尾句用的典故也非常贴切。一箪食,典出《论语·雍也》:“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三晋所独有的这“一箪食”,凝聚着数百年历史风云,确系太原头脑无疑。这是咏物对联的一种最典型的写法,抓住描写对象的主要特点予以生发,予以寄托,可谓是咏物之“积分法”。
笔者也很爱喝头脑。仔细分析了制作头脑的几种原料,发现主要是“黄”“白”之物。于是,从细分原材料这个角度开始入手,得联如下:
汇藕薯面一般白,并姜酒芪一例黄,若新韭未掺,岂知羊劫其中味?
自清和元四百春,纳冬与夏四时畅,拜大儒所赐,总领龙城席上珍。
细心的朋友一定会问,这副联的上联为什么写得这么细碎、这么悲催?感觉怪怪的。但如果代入傅山先生所处的那个巨变时代,你一定会理解当时遇“羊劫”的悲哀与无奈。
头脑又叫“八珍汤”,上联就细分这八珍,来切入正题。这其实就是从微分的角度来细论头脑。因为头脑原料中的三“黄”(黄姜、黄酒、黄芪)三“白”(白藕、白薯蓣、白面),细想挺有意思的。很可能傅山先生为这碗汤取名为头脑时,就含有某种特殊寓意。
个人臆测,傅山先生想说的可能是:你看这端上来的满满一大碗头脑,里面装的全是黄白之物(金银财宝的代称),这样肯定会犯迷糊。先生潜台词应是,人的头脑绝不应该像这碗汤,只装黄白之物。如果一切向钱看,很容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用食物来表达哲理,可谓别出心裁。并且,如果羊代表献祭的贡品的话,再加上有韭菜现身说法,细思极恐。
下联综述其历史与功效。且《增广贤文》有言:士者国之宝,儒为席上珍。结句化而用作双关语,意即要跳出惯性思维,向大儒学习,知书达礼,才能受人尊重。上联从细处入手,下联从大处着眼,可谓咏物之“微积分法”。
细品头脑,你会发现它色泽莹润,奇香四溢。入口滋味绵长,黄酒的醇厚、莲藕的玲珑、山药的丰润、药材的回甘交织融汇,让人回味无穷,赞不绝口。汤本身并没有加盐,吃的时候要撒上特别配制的腌韭菜,放入汤里搅和,越吃越香。如果再配上一笼羊肉烧麦,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烧麦由于其外形束折如梅花,当地人又叫它稍梅。其以羊肉和大葱为馅,皮薄馅嫩,与头脑一起食用口味最佳,几成标配。
不仅如此,头脑还有益气调元、滋补虚损、活血健胃、抚寒平喘和强身之功效,是将美味与养生融为一体的上品。欢迎联友们来太原喝头脑,一起感受普通一碗汤中的厚重滋味。
附联友写头脑联五副:
刘仁军
集八珍遐迩,得一味清欢,药膳本同源,仙医早下培元剂;
看百姓纷然,对四时鼎沸,剪裁惟别致,慢火才熬济世汤。
兰台
物之用原能补益,故前修逸士有方,悬釜付良庖,调煮藜羹分佐使;
民所肩何止风霜,愿夜织晨舂而后,循灯逢旧雨,暖温韭馔慰劬劳。
小田
白露以调元,清和以益寿,萃八门世外嘉珍,曰药曰馐,名传天下;
爱肴者品味,擅史者猎奇,尝一碗人间烟火,亦汤亦酒,暖到舌尖。
阳光
药膳本同源,若融入仙医技、奇道术、赤子情怀,捧一瓯满满孝心,小吃便多仁者味;
芪姜生异趣,然经过明肇兴、清遗延、新华赓续,越百载腾腾热气,大邦犹溢老汤香。
过河小马
腥膻驱复难驱,苟且悲无力,许煮碗清元,以孝其名,行忠之义;
星火护何以护,峥嵘哽在心,但留盅膳药,醒民头脑,健庶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