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文摘   育儿   2024-11-15 13:07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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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朵

2024年11月15日

《古诗19首》之17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

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执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农历十月份,窗外寒气逼人,呼啸的北风是多么的凛冽。此时此刻,我的心也如这天气,寒彻心扉,我怀着深深的愁思入睡。可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起身离开床,走到屋外的阳台上,抬头仰望星空,看着漫天的星辰,才发现月亮已经从十五日的满月,变成了残缺不全的残月。


三年前,一位友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给我捎来了一封书信。啊,那不就是我思念已久的人写的吗?可是,他的信上只写了两段话。第一段话说他多么思念我;第二段话也是说我们已经离别很久了。是啊,我们已经离别很久了,我也是天天在盼望着他回家啊。可是他却对他何时回家,对他的近况,只字不提。而这更加加深了我对他的思念和牵挂啊。


三年来,我一直把这封书信珍藏在我的衣袖子里,所以至今信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如初,没有被磨去丝毫。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呢?我只是想让那个远方的他,知道我对他有多么的思念啊。


这首诗写于一个遥远的孟冬时节。也许,我们现在已经无法还原古人当时的心情,我们已经无法体会那种深深的思念。现在的我们因为媒体和交通的发达,让无论多么遥远的距离都能变得“近在咫尺”。根本无法也不能体会古人的一别,就是三秋,就是半生,或者就是永别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戚戚之情。


同样,现在的我们对天气,也不再如古人那么敏感。如果不是窗外的风景,街边的大树的提醒,夏有空调,冬有地暖的我们,平日的生活仿佛已经没有四季的区别。


但是那些古代的人,那些缺衣少食的古代人,每到酷暑与寒冷,他们的感受一定是我们无法能想象的。尤其是那些有亲人漂泊在外的人,对四季的变化,对季节的更替,更是敏感。因为,他们在一天天地细数亲人回来的日子,一天天地在高楼上眺望远方,一次次期待看到亲人归来。自然就对大自然上的物候变化观察得格外细致。


“我”得到这封珍贵的书信,一直珍藏了三年,上面的字都没有抹掉分毫。可以见得那个期盼亲人归来的人,对他的亲人的思念有多么的深切。


诗中的“孟冬”指的是我们现在的十月份。那么,现代十月份是什么样的呢?十月,已经到了立冬时节,我所在的中原,真正的冬天的感觉还没有到来,仿佛至少冬天还在遥远的更北方,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到来一样。我们周围景色还是秋天的模样,甚至是秋天穿上了她那最盛大礼服,缤纷华丽到了极致。我们仿佛在最最浓妆艳抹的秋里,也是在最最深刻的秋里,期待和庆祝,欢迎和眺望,冬的到来。


是的,大自然就是这样的,在立春的时候,我们还得裹着大棉袄;在立夏的时候,我们还得穿着长袖;在立秋的时候,我们嘴里还叼着一根冰棍。那立冬当然也得是这样啊。


到了立冬,最后一批绿叶变成了淡黄、金黄、红色、紫红色、深红色……他们在枝头花枝招展,他们都在盛装出席,秋天举办的最后的宴会,这是秋天中最盛大的宴会。


此后的每一天,之前的红叶看似还在红,也有新的黄叶已经落下,或慢慢干枯,但依然是整个秋天都没有立冬时节更像秋天。梧桐树的巴掌和枫叶的巴掌在风中相互挥舞,好像在玩拍手游戏,又好像在比赛他们的大小。此时看起来还很欢快的他们,摇摇摆摆中落到了地面上,马路上。彼时的他们都像一个失败者一样沉默不语。是的,他们没有比出谁输谁赢。他们不可能赢,因为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那就是风。


在整个秋天,风这个神秘的使者,有时候像个伟大的大画家,一夜之间,仿佛用尽世界上最绚丽的色彩,把秋装扮一新;有时候,他又像一场世界级演奏的指挥家,他的指挥棒一挥,秋就不得不上演枝头摇曳,上演空中飞扬,上演满地金黄……因此,风才似乎是唯一的赢家。也许,因为他是冬最得里力的使者。是以此方式带来冬的消息,是的,冬要来了,我们也有了一个节气日,立冬。


立冬,在遥远的塞北,也许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而同样遥远的江南,是不是才开始有了秋意呢?而这,对于没有离开过中原的我,一样只能依赖想象。


立冬,从今天开始一切生物都要执行冬发来的工作计划,他已经在前来赴任的路上。今天就是冬的第一天。此后的每一天,冬就像一个独行武士一样,行踪不定,又无处不在,神秘而冷酷。


未来万物都会被他的冷酷侵袭,大自然的大多数生灵,都会被冬的冷兵器覆盖。为了生存,聪明的生灵们,齐刷刷地把自己以各种方式藏起来。躲避冬的寒冷,躲避冬的飞雪。他们藏在温暖的房屋里,藏在棉服里,藏在长毛里,藏在泥土之下……大家像约好了一样,一起藏,一起等,大家都盼望下一个春天到来。盼望春天的第一场雨,第一声雷惊醒……然后,大家又一起再度开启下一年的辉煌与灿烂。


是的,在立冬之后,人们慢慢都要穿上棉袄了。小区的保安的服装也变得越来越厚,门口卖衣服的店里,开始售卖厚厚的衣服,而我们校门口普通的百货店门口,也开始挂上了一串串棉手套和棉帽子,供人们挑选。


现在,大自然那些曾在春天和夏天和最令人羡慕,令人惊奇,令人百看不厌的色彩,已经被冬天那凛冽的寒风逐渐抹去,剩下的只有那干枯的,碎裂的叶,在树下默默地慢慢地等待冬的另一位使者——雪的到来。是的,他们只能慢慢等待,等待着和雪花一起消融进土壤里,再化作树的营养,让树帮助他们在来年,继续接力演绎下一个盛大。


冬,就这么来了。既然它非来不可,就让我们在诗人的诗句中体会古人的深情的同时,张开我们的双臂,大大方方地迎接,迎接这一个年年都会来拜访我们的新的季节——冬的来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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