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道走了,却留下了不忍直视的杨李之争
2024-08-06 00:00
重庆
回看当年杨李之争,的确暴露出了许多中国知识分子共性的一些问题,那就是太汲汲于名了,内心深处对于立德立功立言的欲求太大,导致对纯粹的知性的追求又太少。杨李之争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论文的署名问题,按照国外的习惯,李政道的姓氏应在杨振宁之前,所以这二位在联名发论文的时候,经常都是“李杨”,这引起了杨振宁的不快。1962年5月12日出版的《纽约客》杂志刊登伯恩斯坦写的《宇称问题侧记》。杨振宁看到校样后说“文章里有‘某些令人痛苦的地方’”,他提出:“凡是文章提到‘李和杨写了……’的地方都要加一个注,说明是出于字母排序的习惯”。当晚,杨振宁又打来电话,说那些注也可以不加,但是文章都要写成“杨和李”。李政道感到失望,于是提出不再合作,杨振宁激动之下竟然哭了出来。杨李两位都得了诺奖的两位大科学家,在署名先后的问题上竟有着许多破事,还有更多的这一类的资料,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去搜来看看。这也难怪,曾经赞扬过他们“李政道和杨振宁坐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草地上讨论问题,是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的奥本海默,后来十分痛惜的说:“李政道应该不再做高能物理,而杨振宁应该去看精神医生!”当然,二位的成就都很大,但是怎么在科学贡献的归属方面,竟然显得如此小肚鸡肠,一点也没有大师风范。至于事后,两位顶级科学家开始布局国内科学未来的时候,也出现了很多令人难堪的结论,如李政道创立特殊的考试办法帮助中国学子赴美留学,杨振宁就说是“丧权辱国”。在他们身上,我极少看到国外科学家传记中,常常出现的那种智性的神采,即我就是只关心我自己,为了物理而物理,纯粹到外人根本理解不了,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的那种东西。比如费曼,他就是那种恶作剧天才,曾经为了检测尿尿到底是不是重力导致的,于是倒立尿尿。他还是脱衣舞的常客。但是这不影响,人家24岁就加入了曼哈顿计划。费曼这种人是有童心是有赤子之心的,有大学提出要用更高的薪酬来挖他,费曼却说,“这的确是很大一笔钱,但是我必须拒绝它。因为如果我得到这笔钱,那么我可能会找个美丽的情妇,然后给她买房子、买礼物,为她操心、牵挂,而且还可能会吵架……这会让我寝食难安,心情郁闷,然后就很难静下心来研究物理了。对于我而言,物理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恕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这种轻松的搞科研的心态,一直是我们的知识分子普遍缺乏的。杨李二位还是佼佼者,更何况那些还不如他们的学术草包呢。但是杨和李的纠纷和故事,还在中国的学术圈不断的繁衍和复制,那些更不体面的东西,在一代代学人身上反复出现,宛如永劫回归。在可凡倾听的访谈节目上,主持人谈到,他读过李政道写过的一段文字,说有两个小孩在沙滩上玩耍,忽然看到远处黑暗的古堡,亮起了灯,景象非常的美妙和漂亮,但是两个小孩却吵了起来,大家都在争论,是谁先看到了那个灯光。杨先生很坦白地说:“这一段不是李政道写的,因为李政道没有这种文学的才能。”但是这俩人都这么久没见了,杨振宁是怎么判断李政道没有这种文学的才能呢?更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文学的才能啊,感觉像是董宇辉的金句。其实李政道的艺术修养很高,比如这幅《埃里切》,就是他的作品。晚年李政道还画了很多画。李政道说,“科学和艺术的共同基础是人类的创造力,它们追求的目标都是真理的普遍性。”这二位的故事,以及其中的尴尬,看的越多,越会让我失望,原来顶级的科学家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刻。想起我自己的博士论文,在致谢的结尾我写的是:“在日趋世故的世界不失赤子之心”,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