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俄粉不同,我不会仇恨俄罗斯,永远不会。
相反,我从俄罗斯人身上吸取了非常多的精神养分。我是指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是指索尔仁尼琴,我的世界观深受他们的影响。我受益于阿列克谢耶维奇,从她的笔下,我知道了现实中战争的样子。
我也受益于柴可夫斯基,他的《如歌的行板》,让我一个完全对古典音乐不懂的人,开始明白了这种音乐的妙处。那种音乐抒情的曲折感,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俄罗斯人民是多灾多难的,只是没想到,到了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也是如此。
我不会仇恨抽象的俄罗斯,永远不会,因为我深知这抽象其实是假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写道:“我爱人类,但我对自己实在大惑不解:我越是爱整个人类,就越是不爱具体的人,即一个一个的人。”
爱抽象的整体的人,而忽视具体的人,是俄粉的通病。
这种对于宏大叙事的迷恋,对于悲情意识的迷恋,一定程度上孕育了国际威胁论的叙事观念。
但是真正危害我们生活的,却并不是这些。我认为,任何伤害我们对于真实生活感知的,才是最深刻伤害我们的东西。
乌克兰攻入俄罗斯,这当然令人振奋。世界各国没有在公开场合为俄罗斯声援的。因为我们都明白,这是乌克兰压抑两年之久的一次反扑,乌克兰人总算掌握了战争的主动地位。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谁的拳头够大,谁就能决定一切的。
世界是讲理的。
它超越了民族、文化的边界,让反对暴力的人走到了乌克兰人的身后。这也是人类通过两次世界大战吸取的为数不多的教训。
俄罗斯鏖战两年没有拿下乌克兰,从垃圾时间走向至暗时刻。
但其实,俄罗斯早就让自己陷入至暗时刻了。
应该从战争刚打响的时候算起,俄罗斯禁止国内民众的反战意见,通缉调查记者,甚至让表达反战意识的音乐家身陷囹圄。最近,在乌克兰反扑之战打响的时候,俄罗斯更是加强了对于国内网络的管控。民众听不到真实的声音。
有意思的是,如今长驱直入俄罗斯的乌克兰军人,竟然得到了当地俄罗斯人的热烈欢迎。乌克兰人还把国旗插在了俄罗斯的领土。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乌克兰没有侵略的意图,它是以战止战。
那些夹道欢迎乌克兰军人的俄罗斯人,也是俄罗斯的一部分。我为何要怨恨他们呢,他们也都是反对战争,渴望和平的普通人而已。和平的哨音已经吹响了。
俄罗斯此刻很像一个庞大的铁屋子,但也正因为它的庞大,所以难以抵抗乌克兰的精锐。乌克兰人好像在一步步丈量着这个国土,带着一些疑惑和更多的坚韧,用自己的双手拿回和平。这个和平不是美国政客特朗普所许诺的那样,24小时就能结束的俄乌战争,这个和平不需要乌克兰人放弃自己的荣誉。
俄乌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俄罗斯人站在街头,手持横幅,上面写着:“我是俄罗斯人,我反对战争!”这本应该也是俄罗斯民族精神的一部分,只是她不被听见。
俄罗斯迎来至暗时刻,它的人民却看到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