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萨钦哲仁波切|《圣临终智大乘经》讲经工作坊(一)

文摘   文化   2023-07-19 17:30   中国台湾  


7月21日是佛陀初转法轮的日子,钦哲基金会“圆满法藏‧佛典汉译”计划非常欣喜能与法友们分享钦哲仁波切《圣临终智大乘经》的开示录像与中文讲记。此次的中英文字幕与讲记是由圆满法藏译者培训计划的师生共同校订完成,希望能利益法友们在新译经论与临终教法上的学习。

我们希望能在未来几天,陆续与大家分享仁波切的殊胜开示


开场

前些日子,圆满法藏的译者们──或称为译师们一一希望针对这方面做些研讨。只是来交流,不是来说法的。

此外,藏地的藏族们有时会反映,当我发言时,大多都说英语,他们听不懂,所以希望我说藏语。因此,今天将使用藏语。

言归正传,主要还是为了圆满法藏的译者,才有今天的交流。所以请不要认为是来听善知识的说法的,我们都是平等平等的。

不过,由于我们讨论的内容十分重要,所以也许会有帮助。

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是一部佛经。

据说,要讲解佛经,除非是登地菩萨,否则是说不来的。想来,大多数人大概搞不清楚什么是登地吧?谈到“登地”,并不只是变得相对较为博学或者变得比较有经验而已。


该怎么表达所谓的登地呢?他们在思想方式、人生哲学、对于对境的态度方面,应该是与我们不同的。举例来说,像我这样的人,当我在跟你们说话时,没办法听你们说,同时又跟你们说话。当你们说话时,我就负责听,如果能回答,我就回答。两件事不能同时进行,除非双方抢话说。这样也许可以做到同时,但那也没什么用。同样地,假设有两个人同时跟我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听,大部分都会不知所云。假使有个人在说话,旁边有狗在吠,我也会无法思考,只好完全忽略狗吠,去听那个人说话。

然而,提到“登地菩萨”时,据说他们在一剎那间,同时与一百位佛共处,向一百尊佛陀求法,所听闻的法也各不相同,而不像我们开法会那样,一千个人只能念同一部经文,他们能听到各不相同的法。同样地,他们能在一剎那之间,对于数以百计的众生所需──例如:该与之交谈与否──都可以各别处理。这些都只发生在一剎那之中。

以上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

因此,所谓 “登地”的那些人,他们会懂得佛陀本人在经典中所说的道理。对于凡夫,就必须要靠论典──解释佛经的注释,在阅读这些论典之后,得以获得些许整体概念性的理解,于此基础之上去思惟。只能这样了,别无他法。

因此,所以我们今天对于佛陀的话语──这部经典,只能透过推测、概略的方式进行讨论,猜想: “大概是这样吧……?”我们甚至无法做完整的讨论,因为没有时间。


翻译佛典

还有个挑战。对我们来说,眼前的麻烦在于── “翻译”本身可能就相当挺棘手了。以我来说,我完全确定自己无法胜任翻译的工作。在这里,他们做着翻译的工作,指姚仁喜师兄等人他们真的很厉害。换作是我的话,会累死的,做个五分钟,我可能就得要睡几个小时了。翻译必须很慎重,要仔细听,还得表达出来。真是困难。

其中,我们目前正在翻译佛陀的话语及论典,像是圆满法藏、八万四千这样的翻译计划,他们真的面临巨大的挑战,因为太博大精深了。但也不能放弃不翻。若能尝试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自己便能够集资净障,也能利他,这本身绝对算得上是实修。

一步来说,在菩提心持之下,即便只能翻出一句样去翻,从佛法的角度而言,其善根应当也是无上的。


语文的力量

再谈世间的角度──毕竟如今很少人会从佛法的角度去思考了!在这世间,我们考虑的若是社会的学问或语文层面,翻译也很重要。

对我们人类来说,所谓的语文、语言、词汇,是极其重要的。是吧?词汇、语言、句子、文字的使用,肯定会对心中的意向产生作用──这些是非常强的影响力。

现在不谈佛法,只讨论世间法,我们要讨论社会上的思考方式。

通常当我有空的时候,会在网络上搜寻那些英文称为untranslatable──也就是无法翻译的词。各个国家应该都有这样的词,不同的国家、文化、种族或民族,还有不同的语文,应当都有很多这种终究无法翻译的词汇。我很喜欢读这类无法翻译的词汇。

在日语中,有个词汇叫做mono no aware(もののあわれ/物の哀れ/物哀)。据说,mono no aware这个词就很难翻译。我曾打电话给我的日本友人们,跟他们谈了很多关于mono no aware的话题。

今日的日本年轻男女,大概已经没有mono no aware了。怎么说呢?日本人、印度人、汉族、藏族,大家都把西方人观想在头顶上、心间,西式思想变得极其强烈;即使口里说着藏语、汉语、日本语,思想上却俨然已经成了西方人。

虽然mono no aware是无法翻译的,但还是有些关于它的诠释。大致来说,事物有种“总是在变化”的本性,对吧?人们看着事物不断地变化──诸如天空的浮云,那些暂时的事物。而喜欢或者留心这些暂时的事物,大概就是[mono no aware]了。


日本知名作家川端康成(Yasunari Kawabata)曾写了一本书,《雪国》(Snow Country)。很多学者提到,他运用许多mono no aware的思想而写成此书。

这本书非常棒。情节是关于一名男子到了一处温泉,那儿有位艺妓──也就是与客人游戏、演奏笛子、吟诗作对的女性,本书谈的就是他与艺妓之间的故事。全书从头到尾,都是片刻的情境,因为那位男子不过造访了当地几天罢了。然而,这对男女之间产生了情愫,他们彼此也都清楚,这样的爱几天内就会结束。同样地,也有下雪的场景。雪也是几天就要消融的。对吧?这本小说的大致的铺陈便是如此。

如今的日本作家,诸如村上隆(Haruki Murakami)、吉本芭娜娜(Banana Yoshimoto)等人,写作时全是一派西式思想。因此,mono no aware的思想也许已经不再。但我也不确定。如果我搞错了,就要跟今天在日本的听众说声抱歉!

所以,提到语言、词汇时,虽然是同一个词,对其也会有不同的理解,以及这些理解背后不同的依据,所以会予人各不相同的感受。

要知道一点,或是很关键的。


临终

我们今天所讨论的、这部由佛陀所说的经典,便属于印度古文明首屈一指的一环。在印度语的ātyaya一词,翻成藏文,就成了'da' ka(འདའ་ཀ/临终)。'da' ka这个词,又像是mono no aware那样了,也许又是个无法翻译的词喔!

一般来说,这里有些事情是值得我们思索的。如果突如其来地问:“这是部怎么样的经典?”必须承认:这部经在谈有朝一日面临死亡之际该怎么做。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就是这样而已。它的名称也提到“临终”──有朝一日面临死亡之时。不这么说也不行了,因为大多数的人都得如此运用这个词汇。对吧?

死亡这件事本身、关于死亡以及相关的教育,通常在东方国家是受到关注的──尤其是印度的佛教徒们早在两千五百年就已经对此做了许多学习以及思考了。在新式社会之中,关于死亡的教育是很稀少的。对吧?不单是稀少,根本对死亡毫无准备,一提到死亡,只要有人提起这个话题,人们就想闪避它、抗拒它。

假使把'da' ka(临终)这个词拆开来看,'da'是关于“已经过去的”,ka指的则是现在式。把'da' 和ka加在一起,等于把一个已经过去的东西,以及一个正在发生的事情放在一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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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千五百年来的译经之路,传承的愿⼒⾥有译经的僧众,润笔的⽂豪,护持的商贾,以及街巷读诵、抄经助印的百姓,在翻译佛经之路上,没有⼈是缺席者,滴⽔穿⽯、聚沙成塔、众愿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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