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性别,从走进精神科开始

文摘   2024-11-05 15:00   北京  

撰文 豆豆
编辑 薇薇子
视觉 曲枚

“TS”是什么?
一个被猎奇和戏谑情绪裹挟上热搜的缩写词,是中国400万人不愿公开的身份。
“TS”指“Transgender”,更规范的简称为“Trans”,意为“跨性别者”,是性别认同或性别表达不同于其出生时被指派的生理性别的人,通常包括跨性别女性、跨性别男性以及性别酷儿。


简单粗暴一点来说,只要不认可自己的生物学性别,就可以被称为“跨性别者”。
当然实际情况复杂得多。这一个看似“宣称即拥有”的标签,其中还涉及很多种不同的表现,无论是哪种类型的跨性别者,都或多或少地面临着身份认同危机,焦虑、烦躁和抑郁情绪从每天早上睁眼开始,钻进生活的每个间隙。
跨性别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不防想象一下,自己某天成了一篇“天坑开局”的重生文主角:我带着人类的意识和记忆醒来,却发现自己是一只猫,不仅浑身长毛,靠四肢行走才能保持平衡,还没办法用手吃东西,也不能穿衣服……我打心里知道我是人,如果有一天能找到方法变回人类,哪怕只是更像人类一点,那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小迈的人生就是带着男生的意识,“重生”在了女生的身体上
如果不是出生时性别配置错误,小迈完全是大人们口中的“顶配小孩”: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中学,硕士毕业于国内Top985,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有清晰的想法,从实习开始就辗转于行业头部的几家企业。只是这所有的成绩,最后都会被一句“只可惜天天打扮得像个男孩子”而否定
见到小迈,除了不足170的身高,其他各个方面都很难和女生挂钩:深色的塑钢眼镜、三七侧分的发型、浓眉还有一些小胡茬,一开口,是低沉温柔的男声。
新的生活完全摆脱了与“女性”相关的一切标识,除了父母和从小最亲近的三两好友,没有人知道20多年来他的煎熬。小迈的朋友说,“他很勇敢,看到他现在的状态,真心为他高兴。”
时隔多年,小迈向“后浪研究所”讲起这段故事已经轻松了很多,从发现自己“不对劲”,到性别带来的困扰,再到不顾一切地寻求改变……回望来时路,他已经越过了最陡的那座山。
以下为小迈的讲述,经整理发布——



在我的认知里,我从来就是个男生。
性别认同和性取向不一样,性取向像一个光谱,很难说一个人是绝对的钢铁直男直女或是绝对的弯,在先天倾向的基础上,人们还会受到社会文化、生活环境等种种外部影响,性取向其实是处于一个在光谱上游移的位置,或更靠异性一点,或更靠同性一点,有的时候稳定,有的时候也不稳定。
在完成性别肯定手术(变性)之前,我谈过一个女朋友。她一开始是顺直女(性别认同为女生,性取向为男生),曾经交往的也都是男朋友,但渐渐意识到自己会喜欢上女生,被女生吸引,到认识我的时候,她已经自我认同为双性恋。
那时候我虽然生理上还保留有女性特点,但在外已经以男性身份生活多年,在这段关系中自然也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与她相处。后来,她慢慢确定了自己的真实性取向只喜欢女生,无法再被男性吸引,她真正需要的是身心都是女孩子的这样一个对象,所以这段感情最终结束。
再后来看到她的动态,谈的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女生了。所以有很多人说,性取向其实是不断探索出来的。
性别认同不一样,我从有记忆以来,就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个男生,并且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女生。我记得很清楚,幼儿园的时候我懵懵懂懂地喜欢班里一个女生,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们基本上也都是男生,我们一起玩小汽车、玩卡片,我喜欢的都是男孩喜欢的东西。

我在学校几乎不去上厕所,不是因为怕在女厕所看到“异性”,而是不想被看见进女厕所,如果我进入了这个性别的厕所,好像就被认定属于这个性别了,我无法接受。

这可能是在小时候没有任何能力改变的情况下,我能力范围内为数不多的抗议了。虽然没有人会在乎和注意我上没上厕所,但这是我20多年来,每一天的生活。
从小到大,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都是忍着(不去公共厕所),所以我到现在都特别能憋尿,倒不是故意憋着,可能就是从小练成了“钢铁膀胱”吧(笑),如果不是喝特别多的水我根本就不想上厕所。



你看到我现在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工作经历也蛮“别人家的孩子”的,但在知道可以做手术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现在这样的人生,以前我从没想过。
源头是从一个帖子开始,我上大学那会儿贴吧还很流行,大一刷到了一个讲“跨男”的帖子,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跨性别群体聚集的贴吧,大家在里面讨论“跨男”的一切,包括激素治疗、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对自己的困惑之类的。贴吧有几个比较活跃的人,其中有一个“跨男”长期发帖一步步分享自己激素治疗的经历,从第一针开始,声音怎么变化、什么时候长胡子、肌肉有什么变化……最后分享到他做手术。
那天晚上我如饥似渴地看所有消息,真的不夸张,就是“如饥似渴”,整个人特别亢奋,一晚上都没睡觉,原来这一切是有解决办法的,虽然不可能变得和顺性别男性完全一样,但至少我的人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改变,甚至可以说得到拯救。
我觉得这是我人生唯一的希望,这些信息就是救命稻草。

其实很多人就算知道了这些方法,毅力不够的话也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我的执行力很强,这一点还比较自豪,计划的每一步都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在我接触到的跨性别人群里,走到最后改身份证性别的,可能10个不到1个,其实这个比例都说多了,我觉得实际上肯定是不足10%的。
倒不是说大家不努力,这件事情上不可能有人会偷懒,一旦有改变现状的方法,没有人不想尝试。但现实情况就是有很多阻碍。
那些意识到自己不属于原本生理性别,却没有做出改变的人,有的压抑痛苦一辈子,有的被逼着结婚,甚至自杀的也很多。也有的人到老都不知道“跨性别”这个概念,只知道穿“异性”的衣服是怪物,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原本就属于那个性别,因为社会上很多对于“变性”的话语描述都是带有贬低和妖魔化的,尤其在思想保守的年代。
现在好很多了,有互联网可以交流和抱团,国内也有了相关的医疗团队,而且医学上逐渐摒弃了很多让人不适的称呼,比如已经把“变性手术”调整为“性别重置技术”,也有一些文件将“性别重置”改为了“性别肯定”。
必须承认,这依然是一件门槛很高的事情,不光是认知上、行动上,还有经济上,我的故事肯定存在“幸存者偏差”。我真的运气很好,每一步都运气很好。
我从大一了解到有这种手术,计划最开始就是尽可能多地去查资料,加了一些圈子里的好友去了解信息,评估我能做哪些项目,当然还要同步开展家长的心理工作,也在有意试探身边朋友的态度,这个过程比具体的医疗和法律程序还要长。
当时我的社会性别是女性,本科住的也是女生宿舍,如果我住校期期间就开始用雄性激素,声音变粗、长胡子这些变化肯定会给她们带来困扰,所以实际上我到大三之后才开始激素治疗,那时候课不多,大家都在准备找实习,在校时间少了很多。

“跨男”需要注射的激素

赶在毕业之前开始,最大的原因还是涉及学历信息的问题。如果我在毕业生信息采集之前完成手术和法律上性别的变更,我的学信网就可以直接显示为男性,避免找工作的时候学历信息对不上。据我了解,毕业之后要在学信网上修改性别非常麻烦。到读研的时候,我已经用新身份开始生活了,再到现在进入社会,工作上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也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歧视和区别对待,这是我总说自己运气很好的一个方面。
做性别肯定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的知情同意,这里直系亲属其实指的就是父母,这很扯啊,哪怕你4、50岁,思想认知已经达到很成熟的状态,经济完全独立了,也得把家长叫来医院同意一下这件事,很多人就卡在了这一步。都不说跨性别,哪怕只是同性恋,很多都是和家里闹掰了的。但是听说近几年这个流程有一些调整,应该会变得更加合理和人性化。
我大概大二开始断断续续跟我妈沟通,找机会聊这类事情,你不能很突兀,要找一些合适的机会和场合慢慢推进,比如我们今天聊到这里她觉得接受不了,那就停止或者转移话题,一点点推进,再给她慢慢科普跨性别的相关知识。几年时间下来,她对这方面也了解得够多了,逐渐开始理解和支持我,不仅精神上,还有经济上。所以实际上最难的一关已经迈过了。
后来到我做完手术,还买了一本跨性别相关的科普书,没想到我妈比我还先读完。
说实话,不可能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幸运,我的家人给了我最大的底气。

小迈购买的科普书籍



年满18岁,身体健康,家长同意,钱准备够,其实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阻力了。
跨性别不是什么具体的“病”,身体上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不是脑子坏死一块、血管堵一条这种实质性的病变,所以第一步都是去精神科或心理咨询科,医生会在沟通中做出判断,之后身体上不管是用药还是手术,都需要精神科开具的证明才能展开。
诊断结果的名字有很多种:性别焦虑、性别烦躁、性别认同障碍之类的,虽然是去精神科,但医学界的诊断标准已经逐渐将“跨性别”去精神病化了。
我做手术的时候查到的资料是,中国只有两家医院可以做这个手术,一个是北医三院(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还有一个是上海411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一一医院),我当时就是在上海做的,现在可能不止了。这两个医院最有名的两位医生是潘柏林和赵烨德,网上都能搜到很多他们的故事,他们一直在做(跨性别)这个事业,做这个事情真的是要有颗理想主义的心,说出来有点矫情,我觉得他们都是天使。

手术之前,可能会先尝试心理支持、激素治疗等干预,如果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实现自我接纳,那就只能做性别肯定手术了,我就属于这一种。
我大三开始注射雄性激素,这部分费用不贵,一次也就几十块钱,通常是一个月一次,有些人比较激进,频率会高一些,但我还是觉得应该以健康为重。激素带来的变化很明显,大概半年内就会开始皮肤变油,那个时候我疯狂长痘,然后嗓音慢慢变粗,开始长一些小胡茬。激素挺神奇的,虽然我的身体器官都还没有变化,但是明显感觉力气变大,耐力变强,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正在成为男生。
大四我开始准备手术了,先花了大约两万元做平胸手术,这个手术挺简单的,我做完第三天就出院了,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终于可以游泳了

正在住院的小迈

第二步就是一期的手术,这是最痛的,需要切除卵巢、子宫等女性的性器官,然后做阴道闭锁、尿道提升,还会在大腿上找一块肉做扩张,为做男性生殖器官准备。这个具体的手术有好几种方法,每个人可能选择的方案不同,我大概花了7、8万元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估计现在价格会涨一些。
当时手术是我一个人去做的,对于我妈没有来陪我,我一点都不怪她,我能理解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接受这件事要下很大的决心。医院这个科室里都是像我这种情况的人,她可能也会害怕。这整件事情,她在心理上是半推半就地做了一个应该是正确的决定,然后给我出手术费和路费,我觉得她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支持了。
出院的时候,上海一个“跨男”朋友来接的我,帮我拿行李,送我去机场。那时候是冬天,天黑得早,收拾完东西出来路灯都亮了,外面黑乎乎的,我还是在医院门口拍了张照片,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张“人生照片”

小迈出院当天

二期手术就是再造男性性器官,把一期手术中扩张的组织造好型,移植上去。从生理角度来说,这个器官更多的作用是满足伴侣,毕竟不是原生的,我自己是无法感受男性的性快感的。就这么说吧,你摸自己大腿什么感觉,摸再造的组织就差不多是什么感觉,其实更多的是解决了身心不一致后在心理上带来的满足感。
二期也要花小10万左右,所以女跨男的手术整体最基础的费用至少是要20万的。也有一些人想要做得更好看,比如乳头缩小、做假的睾丸、隆个鼻啥的,那些费用就是上不封顶了,不过这些也不是必要的。
做完手术就可以拿着医院的证明去改身份证和户口了,我当时一拿到证明就立刻找了户籍地的办证中心,带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去说明情况和交材料,审核了大概一周就通过了,一个月之内拿到了新的身份证,非常顺利。
一开始我也听说过很多人审核不通过或者跑很多趟,中间经历了很多麻烦的手续,所以我在医院开的证明上写得比较模糊,看起来像是病理性的原因,没想到办证中心的工作人员没有不仅没有歧视,反而我还感觉到了一丝同情。所以我说我很幸运。但是你知道吗,有的地方甚至要求当场脱裤子检查,当然这只是听说的,因为走到改证件性别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一些小城市的办证中心根本都没听说过,审核的流程上就可能遇到一些阻碍。
我从做手术到换身份证,所有的流程在这一年之内顺利完成。
现在每半年检查一次激素水平,每个月去医院打一次雄激素,维持性征和身体机能,因为没有男性的睾丸那些去生产性激素,只能靠外源补充。对于跨性别人士持续通过补充对应性激素保持第二性征这件事,目前的研究还没发现任何显著副作用,对我来说最大的副作用应该就是有两年时间满脸痘痘了,毕竟相当于再来一个青春期嘛。



当下的社会环境来说,我认识的跨性别朋友都是尽可能去隐藏身份,最深层次的动机就是不想被区别对待,也不想被他人解读。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在大学毕业之后才完成社会性别的更改,所以学信网信息还是以前的性别,虽然可以在求职的时候提供证明跟公司说明情况,可一旦去解释,就暴露自己跨性别的身份了。他很优秀,听说是复旦大学毕业的,你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吗?在卖烧烤。相比过多地暴露原本生理性别,他更愿意以新身份平静地生活下去。
这也是很多跨性别人群的现状,绝大部分人在换身份证性别的时候已经毕业了,到正规公司上班都是要提供学历证明的,为了隐藏自己,宁可“学历作废”,去一些审核不严格的小公司或者自由职业,甚至就像卖烧烤这种也不少。
理论上讲,“男跨女”和“女跨男”的比例应该是差不多的,但顺性别朋友们在聊天的时候说觉得“跨女”多一些,因为在网上刷到过好几个“出柜”(性少数者公开自己的性取向或性别认同)的“跨女”网红,可是几乎没有刷到过“跨男”。
原因其实很简单,“跨女”更不容易伪装。

男性的性征出现之后,从1到0是个很难的过程,你的身高长高了、嗓音粗了、肩宽脸宽、手大脚大……这些都是很直观的。而“跨男”是从0到1,几乎不露痕迹,雄激素给“跨男”带来的变化,除了身高不可逆转以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事实的确是这样,在外人看来,我只是比一般男生矮一些,没人质疑过我的性别。
如果非要给跨性别这个群体分一个强弱势的话,“跨女”其实在最底层。不仅跨性别身份带来了区别对待,在一个男性性别优势的社会环境里,她们还要经历由“第一性”到“第二性”的转变,当别人真正把你当女性去看待之后,女性在社会上的劣势也会加到她们身上,包括对女性的凝视。
有人说她们就喜欢擦边,做假胸就是为了去“卖”,说实话我身边还真没有任何一个“跨女”出卖过身体,这种“荡妇羞辱”顺性别女生也会遇到,只是“跨女”又叠加了一层标签,更容易被注意。还有一部分心理原因吧,以前很渴望拥有的身体特征,一旦实现之后就想要展示出来,获得认同,可能是“你看我比‘顺女’还好看,你们不许瞧不起我”的心态,其实很多人还是自卑的,小心翼翼的。
因为我没有以“女性”的身份在社会上待过,所以其实感受到的性别歧视不大,校园环境是比较单纯的,中学的时候我以方便为理由剪了短发,大学之后同学们也只是觉得我打扮比较偏男生,说到底只要学习成绩好,什么都好说。
我工作的金融行业倒是有比较大的性别偏见,因为出差多、工作强度大,公司招人的时候是更偏向于男生的,如果我没有男性的身份,可能实习机会都没有,我现在唯一受到的歧视就是面试的时候被直接问过“你多高啊”,然后上下打量我,但至少对方认为我是矮个子男生,而不是“变性人”。
如果能藏,没人想被贴上跨性别的标签。 


小迈说,他现在不会和任何人新认识的人再提起过去有关性别的事,除非谈恋爱,一定会告知对方自己的情况,但目前还没这个打算,现在的生活非常充实。
人是社会动物,当一个人在生活环境中屡屡被一种自己根本不认同的性别去称呼、去对待、去预期的时候,这种错配感会带来极大的痛苦,无时无刻不翻搅着每一天中的每一件事。
我们不断认识世界的多样性,不断加深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更在不断减少对少数群体的排斥,进而不断推动着人类文明的前进。
偏见和歧视依然存在,但是这个世界在变好吗?

1983年,中国内地第一例“性别重置”手术成功完成,这在当时被绝对保密,只作为内部的医学研究课题记录在科研资料中,那时候这一例手术还叫做“变性手术”。
2009年,第一版《变性手术技术管理规范》出台,跨性别者在规范中被称为“易性癖”,性别置换手术叫做“变性手术”。
2016年,中国成立首个跨性别序列医疗团队。
2017年,《性别重置技术管理规范》在《变性手术技术管理规范》基础上修订,“性别重置技术”替代了“变性手术”,“患者”也改为“手术对象”。
2022年,《性别重置技术管理规范》第三版中,删除了“术前接受心理、精神治疗 1 年以上且无效”,大部分调整都在降低各类门槛。
……

这个世界还在继续进步。
引用一段2020年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份民事判决书的内容,作为结尾,该案件涉及一位跨性别劳动者被歧视性解除劳动合同:

“我们习惯于按照我们对于生物性别的认识去理解社会,但仍然会有一些人要按照自己的生活体验来表达他们的性别身份,对于这种持续存在的社会表达,往往需要我们重新去审视和认识,这种重新审视和认识或许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确实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包容,我们也确有必要逐渐转变我们的态度。因为只有我们容忍多元化的生存方式,才能拥有更加丰富的文化观念,才能为法治社会奠定宽容的文化基础,这或许就是有学者指出‘社会宽容乃法治之福’的逻辑。”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小迈为化名)

【参考资料】
[1]《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报告》,北京同志中心、北京大学社会科学系
[2]《走出性别困境:“跨性别”与“性别焦虑”的医疗援助》,潘柏林
[3]《我希望自己的 title 是「跨性别友善医生」》,偶尔治愈
[4]《同性恋,人妖?2万字深度揭秘TS跨性别》,咸鱼堡的医药海滩
[5]《北京当当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等劳动争议二审民事判决书》,中国裁判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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