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研究员孔祥吉与东京大学大学院综合文化研究科地域文化研究教授村田雄二郎,曾写过考证文章。光绪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1905年12月29日),日本驻长沙领事馆的官员,向日本外务省呈递了一份机密报告,并附呈了两本小册子。这些重要文件保存在《在本邦清国留学生关系杂纂》杂件册中它包含了孙中山为代表的革命党人重要的宣传资料。还包含了满清写的《灭汉种策》一书,该书在日本档案中保存,在坊间几乎未见流传。《灭汉种策》的作者,据称系留美学生宗室某某。以此书向北京某亲王献策。咱们都是游牧种耳。三百年的前,天启我牖,朱明崇祯帝失江山,毛贼吴三桂背他祖宗,投降咱们。其时咱们的世祖章皇帝老佛爷,应天命之顺,相人事之机,长驱直入,以夺中华,据其九鼎,占其土地。凡汉人之叛我的杀之,服我的因而愚弄之,吸其脂膏以供奉咱们,捣其脑浆以灌溉咱们。盖彼之消,即我之长;彼之绌,即我之盈也。噫!咱们世祖老佛爷的所以为我子孙长久计者,这么样的深,那么样的远,能不日夜馨香以顶祝之哉。虽然,推世祖老佛爷之初心,犹有不止此者。覆人之国,必灭人之种;余孽不净,后患终多。故那时大兵南下,逢城就屠,逢村就烧,虽杀 戮过惨,毫不嫌其忍;践踏过甚,毫不觉其酷。又摧又折,又刈又削,务必掘其根,绝其生机者,非他也,替咱们子孙除去后患耳。无何,有志未竟,所策不遂。说什么天地好生之德,致败于功亏一篑之时。而当时的汉人,才吃了大亏,怕咱们的威势,固俯首贴耳。如牛马畜生,或伏于枥,或受羁绊,情愿为我服役,不敢稍生叛妄的心者也。加之咱们圣祖仁皇帝,宽容大度,不喜斩杀,六十年间,因循姑息,虽曰天下太平,是咱们初进中华享福的日子,实则养痈成疽,坐失机会之时矣。世宗、高宗、仁宗、宣宗,百余年间,沿圣祖的旧训,贪目前的快乐。
凡我八旗子弟,抛弓矢,厌戎马,骄矜之气,流为苟安之习。强悍之风,变做怠惰之人,而其时的汉人,却生生息息,养他的元气,补他的疮痍,蠢蠢动动,生机复活。
至宣宗暮年,长发贼起于广西,蔓延十三省,动了二十年的兵,伤我骨肉,残我手足,大有如河堤一决,不可收拾之势。而咱们反为其噍类者矣。幸也。当今老佛爷辅先皇帝穆宗垂廉听政,圣明英断,谋算无遗,用曾国藩、左宗棠辈,骗之以小利,假之以虚名,笼络之,哄愚之,使他们自相残杀。而咱们则坐观其成败,不数年间,悉平定之。虽然,今又隔了数十年矣。此数十年中,时势既大变,而汉人的智识,又骤然长进了许多。倡(猖)狂之徒,四处奔走,不是说革命,就是说排满,种种谬论,使咱们闻之,能不触心么?夫他们尚知排满,咱们能无灭汉。咱们做了汉人的皇帝,已三百年。不把他们杀完灭尽者,实我列祖列宗一念之姑息耳,乃久而久之,死灰有复燃之势。烂蛇有毒焰之张,居然为我心腹患矣。传曰:小不忍则乱大谋。恨咱们的祖宗,没有三复于斯言。恨咱们的八旗子弟,脱掉游牧之苦,骤得尊养之乐,只图目前,不问后祸,致使鼠辈跳梁,一至于此。故为今之计,莫如趁他觉悟的不多,倡狂之徒,势力未固,容易扑灭。其他昏懵未醒者,则或明或暗,设多方的陷阱,以致之死地。汉人虽多至四万万,咱们人数,远不及他,然咱们以居高临下之势,阴险狼(狠)毒之手,杀完灭尽,实亦易如反掌耳。兹姑略就吾意见所想到的,笔之于左,共分八种:第一灭农商,工人附于商内;第二灭会党,第三灭学生,第四灭士,第五灭官吏,第六灭兵,第七灭妇女,第八灭僧道。条分缕柝(析),纤微不遗,务使一网打尽。世界之中,没有一个汉人,汉人一天不杀尽,咱们一天不能安枕已。
前在杭州,与驻防瓜尔佳氏谈。瓜尔佳氏,咱们八旗中之凤毛麟角,曾上过当今老佛爷书的。他说待汉人之方法,第一要使汉人的农民商贾,不得生活。夫农民商贾,为一种族生利之人。汉人所得以生生息息者,即在于此。咱们今日所最当注意者,亦在于此。农为汉人的根源,商为汉人的枝流,斩除根枝,闭塞源流,灭汉之第一策也。咱们不晓得买卖,不晓得种畜,以为劳苦之事,都让他们去做;安逸之事,委属咱们。以汉人之劳苦所得,供养咱们之安乐,其计果然不错。可惜汉人之所得十百千万,其所以供养咱们者,不过百分之一而不足,故咱们虽安乐,而日觉其瘠;汉人愈劳苦而愈见其肥矣。农业者,火儿烧不尽,水儿冲不倒的。譬之家里的恒产,取之不怕竭,用之不怕尽者也。乃咱们列祖列宗何以好人儿似的,收那么轻的税,完这么少的钱粮乎?而汉人中之一二奸诘者,又鼓吹邪说。汉人立国数千年,做皇帝的,汉人居多,以汉人治汉人。其方法另有一种,咱们切不可学。他们历史所讲的话,只可目为邪说,惑乱聪听。曰减赋,曰轻税,曰免徵。偶一不慎,即堕其计。盖此种政治,行之于同种族之国内,则为善政,非咱们所宜行者也。咱们何苦舍绝大之利益,而博(搏)汉人之虚颂功德耶?往者不计,来者可追,及今设法,犹不为迟。自今以后,当使汉人的为农者,不许种米麦,而改种罂粟。种罂粟的故详下结论中。田契地券,旧者作废,须改换新契。换契时,每亩须纳捐若干。不换的把他田地充公。无旧契的,亦把他田地充公。旧契非五十年前者,则把他田地一半充公。五十年前旧契,见经长发贼者,大半失去。如是办法,当朝下令而夕得充公之田地无数。既得田地,乃令咱们的贫苦者耕种之,务使咱们握衣食之权,而汉人则卖妻鬻子,破布衣补不得洞,饿肚子熬不得饥而后已。
且咱们得汉人国,已将三百年,但汉人的地,仍属汉人。咱们当设法悉把他地充公。不妨借还洋债之名,以得之于无形。张姓有田地值一千元,值十抽三,每年须完三百元。李姓有田地值一万元,值十抽三,每年须完三千元,完不足的充公,久而久之,则张姓、李姓的田地,无有不归于咱们者。汉人既没有田地,自然不能耕种,凭他有多大的能干儿,也是没用了。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咱们则得了田地,农也好,桑也好,不数年间,衣食之权,悉归掌握,一旦扼其喉而绝其食,四万万之汉人,可在一霎眼间,尽堕入枉死城矣。商贾者,其可恶之点,较之农民胜十倍。其生利之处,亦较之农民多十倍。有智识,能活动,将来的害及咱们,正未可限量也。不闻上海有什么商会、商学堂么,发达之机,方与(兴)未艾,宜核定法律,不许开设。商业公所,随处都有,势力之所萌芽,人心之所团结,尤宜急行封闭,把他的公所公款,悉数充公。既名公所公款,则把他充公,不患无此。商人的子弟,宜严禁其读书入学堂。因他们的智识长进,其能干非普通之学生可比,倘令他们明种族之辨,念祖宗之仇,则将他们所有的资本,悉赠之于革命党,同咱们为难,咱们就危险矣。外洋的商人(指海外华侨),具冒险性,足迹遍五洲,其资本更多,其能为更大,其为咱们患者更深。然灭之之法,竟难完善。欲杀之,则非权力所能及;欲诱之,又非甘言所能愚,小利所能动。惟有责其忘却本国,目之曰叛逆。譬之流徒充军,以绝其归路。有私行归国者,令地方官就地正法。其家族亲戚的在内地者,不论本人归国不归国,一并株连,幽之致死。且外洋之商人,不论在何国,都是聚居一处,所谓居留地者。最好如檀香山之故事,借洋人之手,一火烧尽之。如洋人不下此手,惟(我)们当从中搬弄之,或使洋人生妒忌心,或使洋人生厌恶心,全凭咱们搬弄得法。檀香山之事,不怕不再见于后日也。至内地之商人,则每营一业,即连结一帮。自今以后,凡结帮者,当日(目)之为匪党,四处搜捕,定以死罪。不然,则别想一法,令他捐钱。有捐银一百万元者,赏他公爵,就赏他一个王爵也好。捐不嫌其少,赏不嫌其滥,他们断不能以虚衔高爵,可当了饭儿吃的。剥其皮,抽其筋,咱们虽不杀他们,他们犹能自活乎?且开铺的收铺捐,挑担的收担捐,打包的收包捐,过关的收出口入口,上岸落地等捐,过卡的收鱼鳞捐。节节捐,都是值十抽一。有抗捐的,则照例严刑处死。让他咱(们)困之又困,得不偿失,不作商人而后已。他们既不做商人,于是,令咱们的人,操经济,做买卖,以垄断其利。咱们的商人,作为官商,一切不捐税。不捐税,则物价贱;物价贱,则商路广而利益多。不数年间,当能使汉人中没有一个做商的,而商权悉到咱们的手儿里也。至于彩票一事,本为骗钱的好法儿,商人报效的最多。然而,国债股票,买者极少,反愿以莫大之财,造什么铁道儿,其弊盖在昭信股票也。今年上海丝况,闻极亏本,倾家荡产的,往往四五百万,恨咱们没有法儿,把他装在荷包儿里耳。农商之外,更有一种工人,虽说是做工的,然而他的生利,亦不亚于农商。内地也有,外洋也有,人心齐集,势力不小,非但咱们当设法防之。即洋人亦有些怕他,不让他们到国内做工。盖他们既勤俭而又活泼,智识一开,骤能为祸。不观俄罗斯的虚无党么,做工人者,居其一大半。此其明证也。汉人的做工者,幸而智识未开耳。咱们当赶早屠灭之,以免噬脐。屠之之法,一切当与商人同。因他们的情形,与商人大略相同也。商人有帮,他们也有帮。商业有公所,他们也有公所。商人能到外洋,他们也到外洋。所差者,商人之钱多,工人之钱略少耳。商人者,以资本博(搏)利息;工人者,以身命换钱财。故灭之之法,当比商人专加一条,以对内地的工人:工人每日得钱,多少不等,自今以后,当令他们每日捐钱若干。每天得二百文者,值十抽三,捐六十文;每天得二千文者,值十抽三,捐六百文。纳捐的作为官工,不捐的目为私工,与贩卖私盐同罪,就地正法,并当株连募集工人之人,使其不敢收留,以断绝他们的路。如是办法,则他们虽欲不顾身命以求微利,而终不免辗转沟壑之一日矣。好肉不生疮,无可加以切割;白玉不有瑕,何所从而琢磨。汉人之有会党,正送咱们以屠杀的好机会也。夫没有会党,则无从着手,杀人的事,势难而效缓。有了会党,则可以为名,杀人的法,势顺而效速。且无会党时,只能以咱们的一人,去杀一汉人;有会党,则可以借一汉人而杀一汉人;更可以一汉人,而杀十百千万的汉人。长发贼苟再见于今日,四万万的蕞尔丑类,不愁不死掉一大半儿。然可虑者,近来之会党,大为东西各国留学生所煽动,孙文一派,又大倡民族主义,倘尽他猖獗,不去提防,实足为咱们的劲敌耳。吾愿吾善杀汉人的巨刽手,就从这儿着想罢。会党之多,哪儿没有,几遍了十八省儿。然咱们的人,没有一个厕身其中,此为大危险。今当密派咱们最亲信的皇族,伪托同党,混杂在内,或藉以运动,或藉以离间,或藉以侦探,或藉以破坏。种种阴谋,务须密布,使他们自相残杀,自投罗网,此上策也。不闻咱们祖宗说么,八旗的兵,以御外侮则不足,以防家贼则有余。故无论何地,苟有蠢动之机,捕凤捉影,不问其事的实不实,立即屠他全城。无论何人,苟有剿灭之功,不问其当剿不当剿,立即给他重赏。且会党所最喜焚掠的,莫如洋人的教堂。洋人所最要保护的,亦莫如教堂。苟会党有焚掠教堂之举动,固可由他焚掠,不必为之禁止,不必为之保护。倘会党中有狡猾之人,不肯做此等事;咱们当设法煽动之,或者密派他人,托名该党,大肆焚掠,以为嫁祸之地。务令会党之所以开罪于洋人者益深,则洋人之代我杀戳该党者亦凶,是咱们兵不血刃,而坐置他们于死地也。至于东西各国的留学生,浸淫邪说,灌入内地。会党之中,往往有学生做其指挥,则宜防其交通,而遗成无穷之罗织。可密令各地方官,凡有巨盗被捕,即择最负舆望之学生,最有权力的新党,遍为网罗,令他妄攀诬陷,一经严刑迫认,无不同被株连。此时虽孔颜复生,亦不容置辩,聚而歼之性命是听矣。(眉批:最重舆望之学生,可危矣。惟有巴结监督、公使及游历官,得他的揄扬或保举,尚可转祸为福。)其他可以相辅而行者,则咱们的人,当考究警察,练习劲兵,驻防各地,以扼住他的咽喉。区区会党,不难令其死无噍类也。
十年来,迫于洋人之势,国家不得己而变法,开学堂,派出洋学生,不过要遮洋人的耳目罢了。不意此等学生,知识骤开,屡与咱们为难。有学问,有本领,有社会上的声势,有外国人的救援,或潜内地,或居外洋,合天下计之,虽没有确切的调查,其人数已不少。他们既自相结合成一社会,复与别的社会交通连络,做种种煽动之事。故汉人之为咱们患者,惟此学生一派为最凶。今日当处置者,亦惟此学生一派为急急。处置的法儿,一则阻他知识的进步,一则绝他活动的道路,务必严定法律,密布罗网,以防患于未然。盖他们的所以智识增进者,无非书籍报章,而学生的最凶恶者,又都在私立学堂及自费出洋留学生中。自今以后,凡内地学堂,当不准私立,悉由官开。学堂中除日用课本的外,不准学生私自取入他书,而课本则须由国家勘定的,方能颁行。
且学堂中体操一门,当一律除去。体操一门,小言之,则能养他身体强壮;大言之,则能开他尚武风气也。外洋留学的,当永远不准私费出洋,有私自出洋的,罪其父母,夷其家室。其已出洋在外的,当使他永远不能归国,有归国的,就地正法。其官费生之在外的,当派咱们亲信的自己人,前往各国,监督一切。往做监督之人,宜扮做汉人,同他们淆溷,方可探他们的真情也。若少有异心异言,即诱他归国,置以典刑。至留学陆军一节,尤当注意。以后凡不是咱们八旗人,均宜不许学陆军。并且要同洋人说明,凡汉人到此留学,体操一门,不必教授。洋人当无不可也。
又留学生在外洋,或三年四年多年,非有政府特召,及经监督许可给凭者,不准私行归国。书信除家书外,不许来往。然家书亦须开封呈监督阅过,方可递送。其馀则书籍、报章二门,盖尤当特定律法。盖近日的学生,往往借书籍、报章,以煽动人心也。书籍则非由国家勘定者,不许出版。倘有私自印刷发售的,即严行究辨。除作书的正法外,罪及印刷局。印刷局最好不准私开。报馆则亦须经国家许可后,方能开设。现在各地报馆林立,宜一律封闭,择其中向来议论纯正者一二家,如上海之申报馆等,则命之曰国家鉴定报馆。派一咱们亲信的人,做他的总管理。至外洋的报章,着内地一律不许售卖,不论何人,有一张外洋报章的,即当处以死罪。如是办法,则学生之患,自能消灭,可无忧也。然而,又有最要紧的事一件,凡内地各学校内,不可全教汉人。每校须插入咱们八旗子弟数人,以作侦探,遣派出洋留学的亦然。名曰与彼同学,实则暗地监察。倘有凤吹草动之迹,内地学校,则全校学生均行处死;外洋学生,则撤回本国,立即正法。其余则当多开极完全的学校,悉令咱们八旗子弟入校肄业。外洋留学的,倒不必多派,宜遍布在内地各处,使其熟悉各处的情形,预备因时制宜,数年之后,自能造就成材。而汉人则虽有学校,虽有出洋留学的人,而知识不得长进,徒成无用之辈,咱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仿佛易如反掌矣。 汉人中号称为士者(指儒士,独尊儒术后,后代的士与先秦时期的士大为不同。),最没用的人也。力不能缚鸡,智不及狗盗。咱们虽不杀他,他们能自投于我掌握中。观其大概,可分两种:
一种是咱们可以利用他的;一种是自己在那儿待死的。可以利用的,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辈,做他表率。咱们当诱之,使做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然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不易多得。择其次者,以功名醉他的心,以词章缚他的志。或用为各学校教员,或用为各地方教官,使先辈的传遗,毒与后辈,做后辈的监督,而使勿沾染各种新学,以挫折闭塞他们的生机。倘遇他们的后辈,智识高超,不能为其所惑,仍做出种种妨害咱们的事,则就可归罪于他们,一并处死。自己待死的人,则无知识,无学问,终日鬼浑,与世浮沈者也。不必由我杀之,虽生亦无虑也。盖此等人,实为汉人的蠹鱼,居分利的一大部分。若汉人而尽是这样儿,咱们可无忧矣。故灭之之法,姑不必论。待各种人皆死,此等人亦同归于尽耳。虽然。亦不能过于小视也。奸匿之徒,往往出于其中。当想一预防之法,以遏绝之。盖此等人有了读书识字的根基,易为邪说所煽动。第一,当严禁其看新书,除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外,不准涉猎他书。报章除国家鉴定之报章外,不准浏览他报。从下令之日,始先向他家抄搜一遍,有犯禁的书报,一律焚毁,以后犯此者,抄斩不舍。又不准与外洋留学生交通往来,犯者亦抄斩。又朋友乐道,固无妨碍。然群居谈论,易开知识,当学朝鲜的法儿,不准五人同行,犯者亦要抄斩。若士人能三十年不干禁例,则不及第者,亦命之为及第,赏他做教员或教官,归入为咱们利用的一种。汉人之做官儿的,较之咱们,占其多数。此时虽倾心归向,为咱们所驱使,然而,非我族类,终生异心。一旦被人运动,厉阶之祸,何堪设想?昔者雍正老佛爷,天亶聪明,深谋远虑,早有所想到。密谕当时宗室曰:凡汉人不得假予大权,以免噬脐之患。故其时南北两洋,都是咱们自己人,年羹尧虽有大功,终究把他弄死。血滴子之谣,遍于天下,使他们凛凛于心,不散(敢)稍动。苟有一二小过,即杀之于无形,诛之于不测。若此者,非立法的酷虐也,待汉人的法儿,非此不可也。
然此法行诸当时则有余,行诸今日则不足。盖当时的汉人,昏愚无智,不生异心,除一二有权势的外,都不足虑。今日则不然,无论大官儿,小官儿,都能掉咱们的枪儿,故当想一极好的法儿,使之渐渐消灭。凡天下之做官儿的,均是咱们自己人而后可。总之汉人的做官者,咱们只好当他是杀人刀,种种苛求,不能让他安乐。譬如钱粮,则总要他解十成,平余则亦要提取。捐款则又必多派,使他逼迫到没有法儿,则不能不搜括百姓。咱们的搜括百姓,即是咱们的举刀剥割也。然他们虽能做咱们的杀人刀,终究靠不住,故又当别设两法以治之:一曰强迫法。凡汉人有想做官及已做官者,悉逼令他入咱们八旗籍,他们所有的财产家室,须归各省将军为之经理,虽本人亦不许擅动及挥霍。倘有不遵的,立即革职。一曰芟除法。凡汉人之做官儿的,遇有革职、病故、提空等事,满十人则补一汉人,馀则均以咱们自己人补之。不及十年,做官儿的,汉人自当绝迹。且投旗的人,做官不得过三品,其已为三品以上官者,当查其年纪,若满四十五岁者,即令其休职。休职后,加以极大的虚衔儿,令各省将军,并他的财产家室,押送至咱们八旗本籍养老,永远不许入中原一步。噫!尾大不掉,患大难医,及今不设法,恐无及焉。 即以现今之张之洞、袁世凯而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其势力的大,不可限量。叛逆之迹,虽未显露,然异心之生,已非一日,极宜迅速设法处治,学雍正老佛爷的待年羹尧,加以嫌疑,置之死地,不然,则一朝发动,将措手不及也。 (眉批:你尚不晓得江督周馥,德人欲认他为南清之伯里玺天德乎?张之洞、袁世凯,效力天朝,如是之忠贞勤顺,断断不会生异心。请你勿急。)
识时务者都说:兵为国家之宝,可以御外侮,可以防内乱,不有兵就不能成国家。故东西各国之优待兵卒,与常人异。粮饷,则最多的每月一百元,最少的亦有二三十元;买物及玩耍,均可以打折儿。其所以如此优待者,无非要咱们命,替国家打仗,而又是哀怜他们耳。(按:原文如此)然而,此等法儿,好是好招儿,咱们却不可用,只能行之于咱们八旗兵,万万不可行之于汉兵。盖咱们之用汉兵,只要咱们命,不必哀怜他。
各国的用兵打仗,要使兵自己情愿投死。咱们之用汉兵,不必问他情愿不情愿,可以强迫他去打仗。打得胜,咱们享福,打得败,他们送死,与咱们不相干。故平常日间,不必优待他,只须少给粮饷,用强硬的手段,酷虐之,压迫之耳。盖汉人之当兵者,无非游手好闲的人,只要有饭儿吃,不管什么苦处,容易为咱们所愚弄也。且咱们之用汉兵,正所以杀汉兵;若欲御外侮,强国家,还要用咱们八旗兵。他们是终究靠不住的。咱们亦不要靠他们的,只要他们自己人相杀,把自己人杀尽,然后,咱们再把他们杀尽耳。 盖汉兵虽操练了多少,其实都不中用。他们的能为,只可令其灭土匪。土匪之不凶者,则他们可一鼓而灭之;土匪之凶者,则他们杀土匪,土匪杀他们,两败俱伤,死者更多,咱们更乐。待其将土匪灭尽,咱们再驱之使与洋人打仗,他们一遇洋人,无有不全军覆没者也。不记从前长发贼之时乎?咱们用了湘军、淮军,长发贼就不能抵敌,渐就扑灭。其后与法国、英国、日本国,屡次打仗,湘军、准军即见没用。咱们亦明知他们是没用的,不过要借洋人之手,以送他们的命耳。他们杀土匪,洋人杀他们,不上数年,土匪也灭,汉兵也灭,于咱们则毫无损伤,坐收其功。设法之既善且密,莫过于斯矣。
汉人的懦弱,即在妇人女子,号称二万万,其实可目之曰无人。汉族中之得其益者,仅生育之功耳。他们缠脚的风,实为自己覆灭之道。咱们当下一令,谓他们缠脚一事,实千古遗传之旧习,万不能把他埋灭。务必人人缠脚。最小的可授以诰封。不缠脚的,均目为下等人,不准嫁婚,违者凌迟处死。且妇人女子的能生育,实为汉人发达的根基,宜设法少少阻绝之。汉人古时本有点秀女一事,咱们入关的时候儿,因不欲混乱种族,故除去其例。其实不然,他们妇人女子,既属咱们,则所生之子,即咱们自己种子,毫不妨碍也。故现在当兴复其例,每年半须点秀女三千人入宫。入宫后,饥之,冻之,幽囚之,以速其死,死后重点,终而复始,二万万人,死有余矣。且数年前曾有上谕,令咱们与汉人通婚者,此亦为极好的事。但须加注一条,凡通婚的,只许咱们娶汉人,不许汉人娶咱们。咱们娶汉人,则二人、三人、四人、多数人,均不在禁例。如是之后,则咱们的种族自然昌盛,而汉人则无妻之人,必日多一日,其种族当不灭而自灭矣。又汉人现在往往要立女学堂,此风万不可长。当委之曰:败坏风俗,立即封闭,严行究办。不观俄国的虚无党么,中间妇人女子极多,其弊即在开女学堂,妇女入了学堂,其知识自然长进,倘汉人中亦有此等妇人女子,则为咱们患者,更无底矣。四民之外,有僧道一派,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本为汉人中之蠹。然其所拥的赀产,聚而计之,亦不为少。不足为汉人忧,实足为咱们累。盖他们人数既多,团结又坚,咱们不除灭之,反要被他们所害也。故第一当设法灭其生机。凡僧道一名,每年应纳人口税。他们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其税当比常人加三倍。其寺院之曾经敕封的,可一律归入皇家,将僧道逐出,命咱们皇族中披剃者执掌之。其寺院之非正当受香火,有辞可驳者,当目为淫邪,立即封闭,收其财产,逐其僧道。凡寺院中被逐之僧道,则于每省设立一极大之僧道堂养之。此僧道堂,可以各省之乡闱场充之,遇秋季乡试时,即可令此等僧道任修理的事情,及充当号军等。命在此中修炼,不许出门,倘一有不安分之事,则聚而火化之。除此之外,更有一法。凡不在以上二例之寺院,均可扫尽,其法在借重洋人。盖极大的寺院,多在山水清幽的地,洋人最喜幽僻,可令其居住其间。
为传教之地,或天主教,或耶苏教,听其所传。最好者,如日本的佛教,宗旨相同,夺之尤易。咱们当同日本人说明,令他专骗他们的寺院,久而久之,他们的赀产,悉归洋人的手,生机不绝而自绝。而咱们以此等寺院赀产送与洋人,则又可邀洋人的欢喜,一计而两得,莫善于此也。以上八条。凡所以处置汉人的。虽不能十分详尽。而四面八方,搜罗一过。漏网之人。当亦不多矣。噫!咱们不灭汉人,汉人必灭咱们;咱们之与汉人,实势不两立者也。咱们居汉人的土,已三百年,世界各国,谁不知咱们比汉人强,汉人比咱们弱。倘一旦咱们被灭于汉人,不特三百年前的威灵,付之浮云,得无为世界各国所笑么。故今日者,除灭汉人外,无第二策。洋人的患,犹在其次。与其被灭于汉人,不如被灭于洋人。被灭于洋人,则咱们犹不失灭汉之威灵。且洋人亦万不能灭咱们,洋人所欲得者,汉人的土地财产耳。咱们不妨以汉人的土地财产,送与洋人,而借洋人之手以灭汉人。汉人容易灭尽,汉人的土地财产,未必送尽。及此之时,咱们仍可保守其余,立于世界,以与各国争衡而图自存也。
虽然,今日者,咱们亦有可灭之道一,与汉人同归于尽之道一。一曰:人少势孤,咱们八旗人,其数不过五百万,以此区区的人数,而与四万万之汉人相敌,其势已不甚容易。况东西各国,虎视眈眈,毕集于左右,咱们处其中,实如以一杯水置之群车薪之火中,不转瞬即乾涸矣。故为今之计,当想法儿发达人种。其说已略见妇女篇。然此法久而迟缓。不如遍觅世界中与咱们同种者,连络结合,以资援助,使势不孤而人骤众之为得计。至世界之中与咱们同种的,仅俄罗斯一国。俄罗斯国强而人多,同咱们本土相连。风俗同,政治同,交接极易。咱们当一心一意,同他亲密。如兄弟,如父子,说之以情,动之以利,以博其欢心,一旦有事,无有不做咱们的援助矣。 一曰:鸦片烟。鸦片烟之害,不待言而可知。且每年鸦片进口,绝大利息,都被洋人取去,尤觉可惜。至汉人之食之者愈多,则咱们固然愈乐。然咱们的人,食之者亦颇多。近年汉人中则尝有戒烟会、禁烟会等,而咱们则绝不闻问,依然酣醉其中。吾恐将来不待汉人灭尽,而咱们先为鸦片烟灭尽矣。故为今之计,当使汉人则食者日多一日,咱们则一律戒断。其法宜先令汉人之为农者,不种五谷,都种罂粟。出产多则洋人不能夺利,而后以所出之鸦片烟,悉归官卖,不准私贩,一切均与盐法同。但卖价务必贱之又贱,十分之值,仅取三分。于是,食之者必多,不及数年,汉人当尽成烟鬼,一无生气。若咱们的人,则不许买。有私买者,立时究办。其现在之已食鸦片的,则押令力戒,不准复食。鸦片烟实易戒,力戒不食即可。若实系年老多病,力不胜戒的,则由官每日须给少许亦可。然不数年必能净尽,无一食鸦片的人矣。呼!咱们八旗的同胞,勿谓目前安,死日在后日。勿贪目前欢,极乐在后日。勿堕祖宗之威灵,勿遗后人以大祸,其各戒之,凛之,奮之,勉之。卧薪尝胆,戮力同心,以歼灭此四万万之丑类而后朝食。据官方人士披露,清廷皇室典藏存有数十万件满文文献,一直没有被翻译披露。也不知道是何人旨意,如此重要的历史文献,为什么一直有意隐藏,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