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郑楚流亡吴国。
郑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郑黑的过错。第一,徐吾氏妹妹已经和郑楚订婚,郑黑却横插进去破坏人家的婚姻。第二,两个人公平竞争,徐吾氏的妹妹选了郑楚,郑黑不服还要杀郑楚。第三,两个人相争,郑黑打不过郑楚,却跑去进谗言。可是,最后受罚的却是郑楚,这是郑侨裁决不公。
可是,郑侨能怎么做呢?郑黑虽然坏,但他的罪过还有狡辩的余地,郑楚却是实实在在的击伤了郑黑。如果考虑实际情况,减轻对郑楚的处罚,以郑黑的脾气,搞不好会攻打游氏,那问题可就大了。所以,郑侨驱逐郑楚是在保护郑楚。
郑楚被驱逐,让郑国国内人心惶惶。六月初九,国君郑嘉和郑国的大夫们在公孙郑段的家中举行盟誓,以安定人心。盟誓后,大夫们又私下在郑国闺门外的薰隧举行盟誓。
我们之前讲过,郑国有七个非常强大的家族,都是郑国先君郑兰的后人,被称为七穆。如今,良氏已经被驱逐,剩下的只有六穆。六穆的族长都参加了盟誓,包括:罕虎、郑侨、郑段、印段、游吉、驷带,被称为六子。
公孙郑黑听到了消息,他认为,因为我的事情举行盟誓,怎么能不让我参加?郑黑硬是参加了盟誓,还让太史记录下他的名字,并把所有参加盟誓的人称为七子。
严格来说,郑黑是驷氏的小宗,他和六穆的族长并称七子,已经隐隐有和驷氏平起平坐的意思,郑黑的肆无忌惮可以说是表露无遗了。
不管怎么说,郑国最终通过盟誓把事情平息下来了,郑侨也就没有讨伐郑黑。
秋,晋国国君晋彪生病。郑国国君郑嘉派郑侨前往晋国聘问,探问晋彪的病情。晋国大夫羊舌肸探访郑侨,离开时由郑国行人郑挥送羊舌肸出门,羊舌肸顺便问起郑国的情况,问到郑黑。郑黑是惹事精的事情真是天下皆知,每个人都在关注他到底要做什么。
郑挥回答说:“恐怕用不了太久。不懂得礼节,又喜欢凌驾别人之上,依仗财富,轻贱位在其上的人,怎么能持久呢?”
不久,羊舌肸将郑侨的论断告诉了晋彪,晋彪称赞说:“真是一个博物君子!”于是,重重赏赐了郑侨。
二十六年,郑黑在赶走郑楚后,又打算借着和游氏的恩怨,除掉游氏,取而代之。可是,他和郑楚相争时受的伤一直没有痊愈,才没有成行。
驷氏知道了郑黑的想法,非常恐惧。郑黑老是惹祸,已经让驷氏头疼不已。如今,郑黑竟然意图除掉大族,这个篓子一旦捅了,恐怕会很难善了。到时候,驷氏不止保不住郑黑,搞不好还会被郑黑牵连,引火烧身。既然没有办法压制郑黑,驷氏决定先下手为强,联合其他大夫,除掉郑黑。
郑国的局势一触即发,这个时候,郑侨正在边境视察。他一听说这件事情,马上改乘传车,风驰电掣赶回郑都。郑侨派官吏数落郑黑的罪状说:“伯有(良霄)之乱,为了处理大国的命令,没有讨伐你。谁知,你作乱的心思就没有满足的时候,如今国家已经不能再容忍你。专权攻打伯有,是你的第一条罪状。和兄弟争抢妻妾,是你的第二条罪状。薰隧的盟誓,假托君命强行参与,是你的第三条罪状。每一条都是死罪,如今背有三条死罪,还怎么能容忍你?不赶快自行了断,就要大刑伺候了。”
郑黑再拜稽首说:“黑不日就会伤重而死,不需要帮着上天凌虐我吧。”
郑侨说:“世人谁能没有一死?凶残的人得不到善终,这就是命。做了凶残的事才会成为凶残的人,我不帮着上天,难道帮你这个凶残的人吗?”
郑黑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就请求让儿子印做褚师。褚师就是管理市场的官吏。
郑侨说:“印如果有才能,国君自然会任用他,没有才能,早晚会和你一样。你不忧虑自己的罪过,还有什么可请求的?不赶快了断,司寇就要到了。”
七月初一,郑黑自缢而亡。郑国将他暴尸在周氏旁边的大路上,尸体上还挂着写满罪状的木牌。
卫国十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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