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52年,栾氏灭亡,士匄执政。士氏、赵氏、韩氏都想得到州邑。赵武说:“温邑是我的封地,州邑本属于温邑,所以州邑也应该属于我。”
士匄和韩起不同意,他们说:“从郤称将两邑分开,已经传了三家,晋国类似的分邑也有不少,不止是州邑如此,谁能够按照划分邑前的情况处理?”
赵武觉得两人说的有道理,他惭愧得说:“州邑,我不要了。”
士匄和韩起说:“我们不能嘴上公正,却把好处留给自己。”于是,两个人也都放弃州邑。由此,州邑就被空在了那里。
公元前548年,士匄去世,赵武执政。赵武的儿子赵获说:“如今,可以占据州邑了。”
可是,赵武还是很介意,他说:“退下!那两个人说的是道义。违背道义,就会有灾祸。治理不好我的封邑,拿州邑又有什么用,只会引来祸患而已。君子曰:「弗知实难」(不知道道义,很难不碰到灾祸),知道了却不跟着做,没有比这更大的祸了。有人再敢提州邑的事情,杀无赦。”由此,赵氏就不再提这件事情。
公元前540年,赵武去世,韩起执政。赵武执政期间没有夺取州邑,韩起夺取肯定也不合适,怎么办呢?韩起就想到了郑段。郑段出身丰氏,丰氏和韩氏关系非常好,每次丰氏有人来晋国,都住在韩氏。郑段的父亲郑平,曾跟随先君郑髡顽来过晋国。一切都恰好符合韩起的要求。
二十七年,四月,郑嘉以郑段为相,前往晋国朝见。郑段在朝见中表现得非常恭敬,且姿态很低,没有违背任何礼数。韩起为郑段请求州邑,晋国国君晋彪嘉奖郑段,为他赐命,晋彪说:“子丰(郑平)曾经为晋国辛劳,我听说过就一直没有忘记。如今,赐给你州邑的土地以酬谢当年的辛劳。”
郑段再拜稽首,接受赐命后,走了出来。
君子曰:“礼恐怕是人最急迫的吧。以伯石(郑段)的骄傲,对晋国有礼,仍然能使他蒙受福禄,何况始终依礼而行呢?《诗经》有云:「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诗经 鄘风 相鼠》,做人不守礼,就离死不远了),说的就是这个吧?”
公元前563年,晋国带领联军攻占偪阳,晋国想把偪阳送给宋国大夫向戌。明明是晋国无法有效统治的地方,向戌都不敢接受,最后由宋国出面接受了偪阳。向戌可是天下名臣,郑段何德何能,仅因为父亲参加过朝见,就敢接受晋国的土地?说白了,这就是韩起洗白州邑的套路。
他先指使郑段接受州邑。几年后,郑段再找借口将州邑还给晋国。那时候,州邑就变成了晋国新得的土地,韩起作为执政大夫得到州邑易如反掌,还没有违背道义的问题。
三十年,二月,据说郑国有人梦到良霄穿着盔甲行走,并且发下话来:“三月初二,我要杀死驷带,明年正月二十七,我要杀死郑段。”驷带、郑段都曾参与平定良霄的叛乱。没想到,驷带真的在三月初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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