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氏,郑国公子郑平之后。郑平,是国君郑兰的儿子,字子丰,他的后人以字为氏,称丰氏。郑兰子嗣众多,其中有七个强大的家族,以郑兰谥穆,七个家族称为七穆,丰氏是七穆之一。
郑兰去世后,世子郑夷即位。郑夷即位当年即在内乱中被杀,他的弟弟郑坚即位。郑坚在位十八年去世,他的儿子郑费即位。郑费在位两年去世,他的弟弟郑睔即位。郑睔在位十四年去世,他的儿子郑髡顽即位。
公元前575年,郑髡顽以世子的身份和公子郑喜一起前往晋国,在路上对郑喜失礼。后来,郑髡顽又和郑平去楚国,再对郑平失礼。郑髡顽即位后,到晋国朝见。郑平打算在晋国争讼,要求废掉郑髡顽,被郑喜阻止。
五年冬,郑髡顽应召打算参加鄬之会,以公子郑騑做他的相,结果又对郑騑失礼。侍从劝阻郑髡顽,郑髡顽不听,侍从一直劝,郑髡顽一怒之下就杀掉了侍从。这让郑騑怒不可遏。
十二月十六,郑髡顽一行人走到鄵邑,郑騑派人趁夜暗杀了郑髡顽,然后向诸侯发出赴告,说郑髡顽是暴病而亡。接着,郑騑拥立郑髡顽的儿子郑嘉做了国君,郑嘉年方五岁。
二十年,晋楚弭兵之会。会后,晋国大夫赵武在回程的路上经过郑国。郑嘉在垂陇宴请赵武,当时列席的有七位郑国大夫,包括郑舍之、良霄、郑夏、郑侨、游吉、印段、郑段,这七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七穆。
赵武说:“七位跟随贵君款待我,是对武的荣宠。请各位赋诗以完成贵君的恩赐,武也可以一观七位的志向。”
郑舍之赋《草虫》,其中有「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诗经 召南 草虫》,没见到你的时候,忧心忡忡,见到你就心安了)。郑舍之将赵武比作君子,表达自己忧心国家、信服晋国的心情。
赵武说:“善哉,果然是执掌民众的人,但武不足以当君子。”郑舍之用诗表达自己忧心国家,赵武说他是执掌民众之人,郑舍之又说见到赵武就安心了,赵武自谦说,不敢以郑舍之所说的君子自居。
良霄赋《鹑之奔奔》,其中有「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诗经 鄘风 鹑之奔奔》,这人没良心,我却把他当国君),这话有点暗讽国君的意思。
赵武说:“床弟之言,不应该传过门槛,何况在这荒野之外,这不是使者该听的话。”《鹑之奔奔》本是讽刺卫国宣姜淫乱的诗,赵武从中听出良霄对国君的不满,但他是一个外人,不方便明言,只好按原意解释《鹑之奔奔》,曲解为床弟之言,避免尴尬。
郑夏赋《黍苗》第四章:「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诗经 小雅 黍苗》,谢邑严整,源于召伯的经营。师旅威武,出于召伯的组织)。郑夏将赵武比作召伯,夸他成就了弭兵之会。
赵武说:“有寡君在,武何德何能。”赵武自谦,将功劳推给晋国国君晋彪。
郑侨赋《隰桑》,其中有「既见君子,其乐如何」(《诗经 小雅 隰桑》,见到你,是何等的快乐)。郑侨以此来表达对赵武的依仗。
赵武说:“请让武接受最后一章。”《隰桑》最后一章是「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心中藏之,何日忘之」(《诗经 小雅 隰桑》,心里爱他,为何不说出来?藏在心中,要到哪天才能忘记?)。赵武是照例谦让,不敢以郑侨所言的君子自居。他接受最后一章,是希望郑侨能够真心对自己友善,对自己有所教诲。
游吉赋《野有蔓草》,其中有「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诗经 郑风 野有蔓草》,不期的巧遇,正合我心意)。游吉和赵武是首次会面,他要表达的是,终于见到您了,让我得偿所愿。
赵武说:“这是您的恩惠。”赵武的意思就说,这次会面是游吉安排的,您的招待是对我的恩惠。
印段赋《蟋蟀》,其中有「已无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诗经 唐风 蟋蟀》,行乐不能太过,本职不能耽误,正业不废又娱乐,贤士多警悟),这是印段在警醒自己戒惧,不荒淫。
赵武说:“善哉!能保家的人,让我期待。”赵武因为印段能保家,对印段的未来表达了期待。
郑段赋《桑扈》。郑段是郑平的儿子。
赵武说:“「彼交匪敖」(《诗经 小雅 桑扈》,结交贤能不傲慢),福气能跑到哪儿去?如果真这么做,恐怕想把福气推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彼交匪敖」是《桑扈》的末句,赵武认为,郑段只要做到这个,福气是推也推不出去的。
宴会结束后,赵武私下跟羊舌肸说:“伯有(良霄)恐怕要被杀了。诗以言志,他赋的诗透露出内心对国君的蔑视和国君对他的怨恨他。他还将这当作荣耀展示给我这个宾客,这能长久吗?侥幸能逃得一死,恐怕也要流亡。”
羊舌肸说:“是呀,伯有(良霄)太骄奢了,恐怕过不了五年就和您说的一样了。”
赵武又说:“其他几位都是能绵延数代的人。尤其子展(郑舍之)能长享爵禄,在上位而不忘抑制自己。印氏其次,欢乐而能不荒淫。欢乐可以安定民众,使用民众而不荒淫,长享爵禄不是也应该嘛。”
晋国国君晋彪的母亲晋悼夫人是杞国人,晋悼夫人希望为祖国做点儿事情,拜托晋彪帮忙。晋彪决定为杞国筑城,于是,召集诸侯盟会。
卫国十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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