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华 (1930.5.26—2024.11.18)
惊闻赵凯华先生辞世,悲痛万分!
赵凯华先生是我国物理学教育界的杰出代表。几十年来,他勤勤恳恳地活跃在物理教育战线,教书育人,著书立说,推动物理学教育改革,为我国物理学教育做出了卓越贡献。赵凯华先生在物理学教材建设方面成就卓著。他撰写的《定性与半定量物理学》别开生面,一改传统教材沉闷、呆板之故习;他与合作者所著的5卷本巨著《新概念物理教程》系统、新颖,启我国普通物理学教材求新求变之新风;他与人合作撰写的3卷《新概念高中物理学读本》,为我国的中学物理教育提供了具有时代特色的教材。除此之外,赵先生以其沉稳刚毅之精神和包容大度之风格,积极参与中国物理学会的工作,为中国物理学界至少做成了5件大事:其一,作为中国物理学会主要领导人之一,与周光召等学会领导人一起使得中国物理学会重回国际纯粹与应用物理联合会(IUPAP);其二,执掌物理学会教学委员会多年,积极开展中外物理教育交流,使我国成为国际物理学教育改革的主要推动国之一;其三,三度带领我国少年英才勇闯国际中学生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奏响我国青少年参加物理奥赛连年告捷的前三声;其四,创办并主编《大学物理》杂志近30年,筑我国大学物理教学研究的重要平台;其五,继王竹溪先生之后,主持中国物理学会名词委员会工作二十余年,续我国物理学名词规范化之历史传统。赵先生的这些建树和功绩,将为我国物理学工作者永久铭记。
赵凯华先生多年担任《物理》杂志副主编,为本刊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让我们以《物理》曾刊发的几篇文章,送别先生,缅怀他为我国物理学教学和人才培养所作出的功绩和他献身物理教育事业的高贵品德。
先生千古!
(北京大学物理学院)
本文选自《物理》2010年第5期
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16岁上大学并非罕见。多数孩子是虚年龄7岁上小学,但制度上对上学年龄并无限制。报考大学,既无年龄限制,也不限于高中毕业,允许以同等学力报考。不少凯华那样生性聪慧的少年就脱颖而出了。我认为这种制度上的灵活性,符合因材施教的原则,有利于青少年的智力开发。那时大学的教学制度也比较灵活,除必修课外,学生还可以选修全校任何课程,包括研究生课程。学生可以转学、转系,每年暑期有转学考试,每学年末可以申请转系。这为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学习情况选择学校、选择专业创造了条件。李荫远、朱光亚、李政道就是先后由四川大学、中央大学、浙江大学转入西南联大物理系的。杨振宁报考大学时,报的是化学系。备考时自学高中物理,觉得对物理更有兴趣,入学后就改入物理系。语言学家朱德熙是在读完物理系一年级后转入中文系的,他曾对我说,这一年数理课程对他的语言研究很有帮助。西南联大时转系、转学相当普遍,事实证明这对人才培养十分有利。遗憾的是,学习苏联进行教学改革后,教学制度上出现了一系列的硬性规定。如根据苏联教育专家的建议,规定入小学必须满7周岁,因而许多孩子的智力发展被延误。又如,大学教育按严格的教学计划进行,苏联专家说“教学计划是法律”,因此按一个模子塑造学生。还以“按计划培养”为理由,取消了自由转学、转系制度。我想这些对因材施教和学生的自由发展都极为不利。改革开放以来,情况已有所变化,但我认为还放得不够。近30年来,教育界注意了青少年智力的早期开发。但有些措施是揠苗助长,大量灌输知识,不是顺其自然,剥夺了孩子自由发展的时间,压得学生喘不过气来,效果适得其反。我觉得教育改革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减少死规定,增加灵活性,给学生以充分的、自由发展的空间。教师适当指导,绝不包办代替,这样才能培养出优秀人才。
凯华除了普通物理教学外,还曾开设一门新课“定性与半定量物理学暠,并于1991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同名的教材,于1995年获国家教委第三届优秀教材一等奖。2008年进行了修订和补充,又出了第二版。这门课和这本书受到我国物理学界的广泛欢迎。这使我联想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件事。
那时,有些学生学完4门理论物理课(理论力学、热力学及统计物理、电动力学和量子力学)后,一方面十分欣赏理论的系统与美妙,另一方面又产生片面性,进入专门化学习阶段后轻视专门化课程中的理论,认为推演不够严密,理论不够系统。其实在科学、技术前沿和实际问题中充满尚未解决的问题,理论不成熟,没有定论,是较为普遍的情况。总结经验规律,提出初步的理论解释是科学发展必经之路。不能企求已有的系统理论能解决一切问题,必须通过理论上的创新和科学实验解决这些实际问题,这是多数物理学家面临的任务。那时我认为教学计划中毕业论文这一教学环节可能有助于学生建立这种认识和提高这种能力。凯华首创的“定性与半定量物理学”这门课使我大为欣喜,我认为这是一条更为可行、更有效的途径,对提高学生的科学素质和科研能力都将发挥巨大的作用。这本书将改变人们只会严格的逻辑推理而不会进行定性和半定量式物理思维的状况,对所有科学技术工作者都会有益,值得在教育界、科技界推广,以扩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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