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声,1956年出生于哈尔滨,1970年因三线建设随父母来到江西乐平。1978年从乐平考取江西政法学校。几年后考入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后再次回到江西省人民检察院。曾任省检察院办公室主任。2000年,调入最高人民检察院,先后任《检察日报》社长助理、最高人民检察院影视中心主任,中纪委驻最高人民检察院纪检组、监察局专职副书记。知青和上大学时期,李金声是一个文学青年,发表过一些诗歌,被《星火》杂志推举为江西十大诗坛新秀。中年转入法学理论研究,先后在《法学》《法学论坛》《争鸣》《法律与实践》等刊物发表法理学、刑法学论文30余篇,《论资格刑》一文被江西法学会评为年度科研一等奖。到《检察日报》社工作后,撰写了大量法治评论和杂文,其中《为什么无人举报胡长清?》《请尊重公民的休息权》,在全国产生较大影响。尽管写诗、写论文、写法治评论成绩斐然,他都笑称自己是终生的“业余作者”。退休后,他以旅游为主,飞机、高铁、自驾,游遍了大江南北。近几年,他又去了朝鲜、韩国、日本,中国游变成了亚洲游。这一阶段,他仍然坚持业余写作,出版了《遥远的乐河》等回忆录。今年11月份,乐平市融媒体中心推出了《常州专访:曾是乐河人,难了乐平情》的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较大反响,在广大乐河子弟中更甚。乘着这股东风,日前中心记者一行前往北京,对李金声进行了一次专访。李金声在采访中详细讲述了他在乐平(乐河)生活的见闻往事、成长经历、人生感受以及创作《遥远的乐河》初衷。他说,离开乐平40多年,一直没有机会说一说对乐平的印象、感觉及对乐平的感激之情,感谢乐平媒体朋友给了他一次这样的机会。朴实的话语、真切的情意、恭谦的态度,让我们深深感动,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李金声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在乐平生活了八年。其中乐河四年,临港九墩四年。初到乐平,给我的感觉是兴奋、激动、高兴!”李金声介绍道。1970年10月5日早上,李金声随家人从鹰潭搭车前往乐河。下午四点多钟,车由万年进入乐平县境。客车乘渡轮过乐安江时,正好是落日时分。夕阳斜下,满江霞光,鸬鹚在江面飞来飞去,很多妇女在岸边浣衣,这幅江南水乡的图画让他非常陶醉,至今不忘。的确,对于一个在东北生活了十四年的少年,初来乍到乐平,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在吃的方面,在东北以玉米粗粮为主,到了乐平改吃大米了,生活水准提高了一大块;乐平的鲜鱼让他难忘。在哈尔滨,他只吃过一两次鱼,鱼是什么味道都不记得了。乐平市场的鱼品种多样,还都鲜活得活蹦乱跳。哈尔滨市民每人每月供应半斤猪肉,乐平正好翻了一倍,每人每月一斤。最重要的一点,哈尔滨当时战云密布,人心惶惶,乐平一片祥和,到处莺歌燕舞,听不到防空警报,李金声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地方。
这是乐平最初给他的欣喜和激动。而三线建设不是旅游观光,工厂初建的时候,困难重重,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不具备。首先没有住房。当时的口号是“先治坡后治窝,先生产后生活。”大批职工及家属到了汪家岩山脚下,厂里宿舍还没建好,有的住在车间里,有的住在附近村民家,更多的人住在竹棚子里。李金声一家只能暂时在建筑工程队留下的一间残破的竹棚子里蛰居。这间竹棚子,原来是工程队的食堂,老鼠多,蛇不时出入,他们一家入住的当晚,就和蛇发生了一场大战。随着天气变冷,江西雨水又多,竹棚子漏风漏雨,又冷又湿,让他们一家痛苦不堪。其次是上学。年初,李金声小学毕业,在哈尔滨二十四中读了半个学期,学期中途来到乐平。在汪家岩建设乐河厂是临时决定的,从中央决策到职工到厂,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当时的口号是:“边设计,边搬迁,边生产。当年搬迁,当年建厂,当年试制,当年出产品。”在建厂的最初计划中,根本没有考虑学校。乐河子弟来了之后,漫山遍野地“放羊”。为了防止孩子们玩出事,让家长们分心,厂里把职工子弟集中在汪家食堂边的一片树林里,办起了“林中学校”。这个临时学校,简单地按年级分班,东一堆、西一堆,晴天上课,雨天放假,学校实际上是孩子的托管所。天气变冷了,工厂把几栋家属房改做临时教室,门窗都没来得及装,冬天非常寒冷,很多家长也不送孩子去学校读书。再次,缺老师、缺教材。建厂计划中没有学校,自然就没有考虑调入老师,工厂调来的都是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适合当老师的没有几个人。为了弥补这个不足,工厂在航空院校毕业的学生中,挑选适合的人来学校从事教学工作。老师解决了,教材还是解决不了。三线厂的学校不归乐平教委管,县教委无法为乐河学校提供教材。经过乐河厂党委的反复请示与协调,省教委专门为全省三线工厂学校下了一个文件,才解决了乐河学校学生的教材问题。但这都是两年以后的事了。毫不掩饰地说,乐河厂职工子女最初几年读书的条件是非常简陋的,李金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读完高中。回忆起在乐河学校的读书时的情景,李金声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一方面他深爱着自己的母校,他的青春岁月就是在那里度过,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的学习生活,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遗憾,非常伤感。他说,很多课没有开,开的课也浮光掠影,自己很多该读的书没有读,虚度了光阴。多年之后,因为高考,李金声走进校舍整齐、绿树成荫的乐平中学。他由衷地感慨道:“如果是在这所学校读中学,我应该有希望上北大清华。”乐河73、74、75三届300多毕业生,考上大学的不到10人,多数还都是省内普通大学。以后乐河的每一届毕业生,考上国家重点大学的很多,还有兄妹先后考入清华大学的。这个事例说明,三线厂的子弟们,也为国家作出了不小的牺牲。
▲乐河厂首届党代会
初到乐河之时,落差非常大。李金声自小在哈尔滨长大,算是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哈尔滨是工业城市,当时城市建设在全国排名靠前;哈尔滨也是国际都市,当时有大量的苏联人、朝鲜人、日本人,城市的文明繁华程度,不言而喻。而汪家下石一带,穷乡僻壤,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不论是生活水平还是生产方式,都非常艰苦、非常落后,使他有倒退了100年感觉。第一个是上山砍柴。初来乍到,没有燃料供应,家中每天要做饭,砍柴了成了李金声很重要的一件事。乐河厂背后的一座大山,乐河人俗称馒头山,李金声课余就是上馒头山后砍柴。肩扛着七八十斤的劈柴,走在坡陡路滑的山路上,跌跌撞撞是常事,磕了碰了更是家常便饭。李金声伸出左手,掌背有一处清楚的刀痕。他说,这就是当年砍柴留下的。人小柴重,去时容易,回来难,他几次累得直哭。一次被守山的村民抓到,押解回村,如果不是看他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一顿暴揍是躲不过去的。其次是到下石河里钓鱼。下石河不宽也不深,水质清澈,水草茂盛,鱼非常多,一上午就能钓到一两斤,这对于一个来自东北的半大孩子来说,其快乐难以言表。李金声说,他在中学三年的时间里,除了在学校上课,砍柴和钓鱼的时间半对半。乐河附近的小河、水库、水塘,他都钓遍了。他略含惋惜地说,那个时候,如果把钓鱼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后来的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1972年夏天,进洪岩洞,是他一个难忘的记忆。那时洪岩洞还未开发,少有人入内,乐河少年对进洞有着强烈的冲动。他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在厂里找了一些擦机床用的纱布,放在铁丝筐里,做成火把,七八个人手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的深处走。几十年以后再进洪岩洞,他说,感觉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感到惊险刺激,耳朵伸得老长,辨别着身旁的动静,总担心猛兽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路也修好了,安全设施也完善了,霓虹灯闪闪,美轮美奂。但是给人的那种刺激没有了。李金声建议,要重视讲解词的撰写,少写一点离谱的传说,多介绍一点人文掌故。洪岩洞,包括那一带是有故事的。1972年7月,乐平县为纪念毛主席横渡长江,在南门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横渡乐安江活动。时任县委书记胡东太宣布活动开始。他和七八个同学,开始蹲在江边观看。见没有乐河厂的队伍,感到失落。商量之后,抽出鞋带,把短裤系牢,排成队形,横渡了乐安江。这是李金声唯一一次横渡乐安江。以后到了乐平,他常会与陪他的人,到乐安江边看看。他总说:“我真想跳下去再游一游。”工厂放露天电影也是一件记忆深刻的事。那时娱乐活动不多,电影很受欢迎,工厂每星期放一次,人山人海,附近的村民都来看。因为看电影,厂里青年与周边百姓多次发生冲突,偶尔还会打架,好在都是小打小闹。李金声从不参与此类事件。在他的记忆中,工厂职工与当地农民最初的联系是到农民家中买鸡蛋、鸭蛋。后期因为职工子女下乡到附近的村庄,联系稍微多了一些,过年过节,互相走动,有的成为了好朋友。乐河厂迁到了常州,临港几户农民追随而去,在厂家属区附近卖肉卖菜,经营小饭店,有的还结为亲家。
▲1976年李金声在乐河家属区留影
1975年4月,中学毕业一年多的李金声,按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下放到临港九墩村朱冲坞知青点。初到朱冲坞知青队,李金声兼作食堂管理员,种菜砍柴、牵牛耕田、禾斛打谷,样样都干,最后在“双抢”中中了暑,高烧了几天,如果不是抢救及时,都可能把性命丢掉。这样拼死拼活干了半年,只挣了63元,一个月平均还不到10元,到年底连自己的口粮都没挣回来。1975年9月,九墩大队将其调到九墩小学,至1978年9月他离开九墩,正好当了三年民办教师。这期间,李金声与村民相处的非常融洽,回忆起这段时光,他至今仍觉得非常难忘。李金声名义上高中毕业,实际上连初中的课程都没学完。好在他勤奋好学,边教边学,教学相长,教了三年,自己也学了三年。入校之初,他教三年级,这个班由他一直带到了小学毕业。三、四年级数学语文他一个人教,俗称“包班”,当时在整个临港公社小学里只有他一人。这个班到了五年级,除了数学由教导主任接过去外,其他课程还是他一个人负责。李金声笑着说:政治、常识、音乐、体育,学工、学农他都教,他几乎是一个全能战士。回过头来看,给了学生多少他不敢高估,对于他自己确实一段宝贵的学习锻炼经历。1977年秋季,临港公社举办小学生运动会。李金声在哈尔滨名校读小学、在大工厂子弟学校读中学,见识更多一些。九墩小学任他为运动队总教练,他制定了详细的备战计划,在赛前20多天的时间里,对学生进行了专项辅导训练。开幕式上,九墩小学运动队身着乐河体操队队服,迈着正步进入会场,站在前排的观众惊讶地伸出了舌头,主席台上的领导,忍不住热烈鼓掌。在这次运动会上,九墩小学在短跑、跳高、跳远、乒乓球等多个项目上取得第一名,荣获了总分第一的佳绩。乐河学校的老师打趣说:“广阔天地真是锻炼人,我们学校有名的体育困难户,竟然成了临港公社的优秀体育教师,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李金声给九墩小学带去了两个变化:一是汉语拼音教学。此前,九墩老师一律不教汉语拼音,可能是因为不重视,也可能是他们自己也不会。从李金声开始,汉语拼音教学走进了九墩小学,甚至在扫盲班,李金声也坚持拼音教学。他自己负责的那个班收益最多。几十年之后还有人说,如果不是李老师当年教了我们拼音,我们现在连微信都不会发。二是教会了几个学生打乒乓球,从此九墩有了乒乓球运动。后来担任九墩小学校长的童祥金,在临港打乒乓球声名在外,他当年就是跟着李金声学会打乒乓球的。在九墩,最让李金声尴尬的就是洗衣服了。以前在知青点,大家都一样,男人洗衣服不算什么事。到了九墩村,村里男人是不洗衣服的,李金声一个大男人,蹲在洗衣服妇女的身边,就有些尴尬了。李金声端着木盆到塘边洗衣服,塘边的妇女一看可高兴了。大家争着抢着和他开玩笑,说:“后生仂洗得干净衣服吗?”“找个人做老婆洗啊”。弄得李金声一脸尴尬。那时农村用肥皂洗衣服的不多。李金声的父母姐姐都是乐河厂职工,每月都发几块肥皂,李金声一并收走带到九墩。人少时候,旁边的妇女借用李金声的肥皂,同时帮着把他衣服洗了。渐渐地,李金声把装着衣服和肥皂的盆放在塘边,马上就有人偷偷端走,衣服帮助洗干净,肥皂掰下一半,甚至整个没收了。多年后,一次回九墩,中午村里摆了几桌,人挺多的。大家吃饭敬酒时,一个人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了李金声的衣服上。这时,一个50多岁的妇女跑过来说:“李老师,把衣服脱了,我帮您洗一洗。当年我就给您洗过衣服。”李金声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心里感觉一阵温暖。九墩老百姓对李金声很认可,给了他很大的关照,洗衣服只是其一。逢年过节,给他送土特产,家里的老人孩子过生日,都把他请去,并且坐在上席。李金声很念这份旧情,和九墩一直保持着联系。村民找他帮忙,在不违反政策和纪律的情况下,他为村里,为九墩小学,为村民做过一些事情。80年代中期,李金声在省里工作时,九墩小学校长盛长金带儿子到南昌看病。检查结果是先天性心室缺损,情况比较严重。由于治疗费用高昂,盛家打算放弃治疗。李金声的反复规劝,才把盛华林留在了医院。正好中山大学附属医院的专家来省里讲课。李金声通过省卫生厅领导,请求中大专家,以教学的名义,为盛华林做手术。一方面保证了手术成功,另一方面,也减半了费用。如今盛华林身体恢复得很好,在九墩种植了一片杨梅,每年六月,满山果香,连远在南昌的客人,都专程来九墩采杨梅。
▲李金声(左一)与中学时代的两个好友合影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李金声的命运迎来了转折。首次考试,李金声到乐平中学参考,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上榜。第二次年高考,也就是1978年夏天,距离上次考试还不到半年,李金声以优异成绩录取到了江西政法学校。李金声清楚地记得,1978年10月2日,他去江西政法学校报到。在乐平火车站,看到巨型横幅“祝贺高考学子金榜题名”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怯怯地拿出录取通知书买学生票,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从窗口探出头来,先看了一眼李金声,再接过录取通知书。自己先看一遍,又传给售票室里边的人看,充满羡慕地说:“你们看,政法学校录取通知书,我们好几个人都没有考上,他考上了。”这时,大家一起探出脑袋来看李金声,李金声羞愧地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列车启动,李金声坐在车窗边,深情地看着这片土地,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当他再次踏上这块土地时,这里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李金声在乐平生活了八年,这里的风土人情、文化习俗,深刻地影响了他。他坦言,乐平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加油站,他在乐平接触到的一些优秀的人、经历的事,无一不在影响他人生前进的方向。在学生时代,李金声几乎是半个月就要进一次乐平城。乐河很多东西买不到,得到乐平去补充,买书就是其中之一。李金声自小酷爱读书,那时候去乐平的最大吸引力就是到南门的乐平新华书店。李金声在那买过《李自成》一、二集,买过浩然的《西沙儿女》《金光大道》,以及当时所有出版诗集。其中有些书到现在还在他家的书架上。他还是一个无线电爱好者。自己装过几台晶体管收音机,在九墩时,还兼任大队广播站的修理工,为此,他需要经常去无线电器件商店。在他的回忆中,乐平电影院、乐平百货公司、乐平饮食公司,都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每一个地方他都能讲出几个故事。李金声还是乐平的业余作者。乐平文化氛围一直浓厚,有一批非常优秀的文化人才,尤其是那些上海知青,雕塑、绘画、音乐、文学创作的质量都很高。李金声多次参加过乐平县组织的文学创作学习班。在此期间,结识了乐平文工团编剧陶学辉老师和作曲工作者杨长雄老师。陶学辉老师是一名很有才华的编剧,赠送过他一本签名的杜甫诗集,这本诗集对李金声产生了很大影响。杨长雄老师则谱写多首李金声创作的歌词。“乡情都在舌尖上”。在乐平生活多年,也让李金声形成了爱吃乐平菜的习惯。乐平狗肉、腊肉蒸泥鳅、苦槠豆腐、荷包辣椒、地皮菇、小竹笋等,都是他非常爱吃的菜。至今,逢年过节,还有不少乐平朋友给他邮寄这些乐平土特产。
谈及这本书创作的初衷,李金声表示,三线建设是中国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中一段不可回避的历史。总的来讲,教训多于经验。他说,三线人为国家作出的巨大牺牲是不容否定和忽视的。他写《遥远的乐河》,为的就是记录那一段不平凡的岁月,讴歌三线人的伟大精神,帮助后人了解这一段历史。▲李金声所著《遥远的乐河》
“1970年,汪家下石那里是一片荒山,后来变成了一个小山城,高峰时8700多人,厂房整齐,生产繁忙,呈现的气象非常好。1988年后,乐河厂搬走了,开始还保持着一点原来的样子,渐渐地楼塌了、房倒了,乐河一片荒芜,很多地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的感想是,一段历史就这么样地过去了?”李金声感叹道。后来,李金声每次到乐平,他总是先到乐河走一圈,到汪家岩山洞门前走一走。然后由汪家到下石这一段来回走几遍,睹物思人,百感交集。是啊,这里有他的青春、有他的理想、有他的奋斗,怎么不让他怀念。彼时,为乐河厂写书的想法就在脑海里萌生了。此后,他还谋划过在乐河建一个江西三线企业博物馆,并到多个部门协调,种种原因,终未能如愿,这成了他晚年的一个遗憾。《遥远的乐河》是第一本系统讲述三线企业——乐河机械厂,从建厂到搬迁的整个过程,这本书披露了乐河厂建厂初期的一些内情,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该书出版后在航空企业里引起了很大反响。东安机械厂(乐河机械厂的母厂)、南昌航空大学都收藏了这本书,几个单位还邀请他去做报告。蓝翔机械厂建厂50周年大庆,邀请他参加,他在大会上作了《发扬乐河精神,为中国航空工业再立新功》的发言,反响强烈。前几年,在蓝翔机械厂,《遥远的乐河》一度洛阳纸贵。
▲李金声近照
李金声在哈尔滨生活了十四年、在乐平八年、在南昌二十二年、在北京二十四年。而乐平八年,在他生命中留下了厚重的一笔。
他说,如果没有去乐平,在哈尔滨读中学,上山下乡,上大学,参加工作,和很多当年的同学走的是同一条道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由于有了乐平这一段经历,扩大了他的视野,让他体会到很多不同的人生际遇,经风雨、见世面,塑造了他既不是北方人,也不是南方人的性格,这对他的成长极为重要。
他经常说自己是进口老表,是半个乐平人。
“我吃过馒头山的野果,喝过乐安江的江水。老年以后,我经常做梦,梦见多是乐平往事,乐平是我的第二故乡,从感情上来讲,已经超过了生我养我的第一故乡哈尔滨,我为自己是一个乐平人感到骄傲。”李金声说道。
是啊,不是故乡胜似故乡。于李金声而言,乐平或许就是他那内心深处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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