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撑着油纸伞,站在秋风里,呆望着池中游鱼。烟雨朦胧间,入骨的杏村的人与事纷至沓来……
杏村,是一座小小村落,掩映于密密竹林后。油纸伞则被当地人认为是月亮神扫除人间灾难,保佑人间平安的法器,因此,油纸伞渐传承下来,并被寄予最诚挚的祝福。从此向外的道路不过几条,只有当村民去卖伞时,才会推着小车,暂别杏村,人们在这里活的安逸。
盼盼与爷爷住在溪边,这里“雨声”潺潺。从此不远处,是一座宝蓝色的山,山下修竹,掩着一条向外出村的羊肠小道。每当暮色向晚,鱼儿竞相采摘烟霞。银白色的鱼肚反射光线,便似白光一闪,让盼盼的眼睛亮晶晶的。爷爷停止做活时,就是盼盼缠着爷爷钓鱼时。而不过一会儿,躺在青色大石上荫处的盼盼转而看云,这成了爷爷隐隐担心的事。
“钓鱼与做油纸伞是一样的。盼盼,你知道《小猫钓鱼》的故事吗?”
盼盼咯咯地笑,不很在意。
爷爷假装生气,扬起眉毛:“别做那只小猫,盼盼!”
盼盼抿起嘴,接着嗤地笑了:“我做小猫,难道你做大猫不成?”
“大猫老成着呢……”——“哗”,爷爷挺起鱼竿,一只大鱼华丽出水。此时,太阳光线被风吹散,远方宝蓝色的山峦轮廓分明。爷爷的声音有力:“记住,恒心是大猫教你的第一课!”
盼盼出了神,不知什么时候起,盼盼留意起爷爷的一举一动,白天,透过门缝窥见爷爷与出村路人推搡着赠伞;傍晚,看倦了云与山,倚着窗儿远望爷爷背着竹子晚归的背影;深夜,迷迷糊糊,察觉爷爷房内透出的点点微光……
“为什么油纸伞在杏村人的生命中如此重要?”盼盼眨巴着眼睛。爷爷停下手中削竹的动作,沉吟了一会,敲了敲盼盼的脑袋,“就像盼盼喜欢小溪,喜欢云,喜欢山一样,这里深埋你的根。”根?盼盼太小,只知道树木的根坏死便最易枯萎,心下仅明白了三五分。接着,眼光不自觉落到爷爷所绘的扇面上,画面浓淡相宜,生动真切,江南烟雨,青砖黛瓦。是染上暮色炊烟的杏村吗?盼盼又出了神……当晚,一向好睡眠的盼盼是失了眠的。心中某处在生根发芽,使她辗转反侧又静默了一整个夜晚。
晨鸡报晓,雾霭依旧沉沉,未等枯树刺破出曙光,盼盼就披起衣服,轻声推开爷爷的房门。紧密插好的上新竹的伞骨已出落得精致。昏黄的灯光熏染下,爷爷眉头紧蹙,一手捻紧线绳,一手有条不紊地转动伞柄。线在爷爷厚重却轻捷的大手控制下,于伞骨表面规律游走。疏密有致,准确到位,一遍一遍,一圈一圈,爷爷的眼神永远透出坚毅。
注意到盼盼热切的目光,爷爷笑声爽朗:“每一把伞多达百道工序,其中凝结的不仅是匠心,还是乡情。”爷爷的话浅浅的。秋风裹挟窗外鸿叶飘入室内,同盼盼深深地听着……
后来?后来,时光走了,季节轮换了,秋叶附在盼盼脚下,走出了那条羊肠小道。爷爷目送盼盼离开,露出欣慰的笑容,盼盼满怀去大城市求学的希冀,与爷爷挥手告别,却不曾留意:爷爷眉头微锁,不曾锁住那淡淡的忧愁。
盼盼该如何落墨城市的图景呢?脚下被踩碎的秋叶发出的腐烂气息,斑驳生锈了的路灯照不亮的沥青路,刺耳的鸣笛声与身边乌压的人群都绕过她的灵魂。盼盼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汲于眼前利欲迷失自我,滚入人潮亦步亦趋。而这时,天突然下起了细雨,云层中似发出隐隐悲鸣声,朦胧烟雨间,宝蓝色的山峦似乎浮现在眼前,此时雨声潺潺,盼盼只觉得自己需要一把伞……
盼盼回到了杏村。杏村的青年人大都外出务工,因此,村落便显得分外寂寥。不同于昔日的安逸,周围的环境静悄悄的,意外显得可怖。孤零零的几位老人还在修剪羊肠小路上的杂草,但杂草依旧疯长。当盼盼已经知道《小猫钓鱼》的故事和自己的“根”时,爷爷未能制成的油纸伞已蒙上厚厚的尘埃,在空荡房间里发出重浊的叹息。
盼盼本知道油纸伞的光辉在杏村似已黯淡,止不住悲伤,然而这悲伤是不必要的。爷爷制作油纸伞时手中紧捻的绳线似成了一根永远割不断的线,牵引着盼盼的脉搏,为此跳动,为此牵扯,为此流淌。
“会被擦亮的,”盼盼抚去竹骨上的蒙尘,“油纸伞也是,杏村也是……”
鸿叶飘落,重重地落到盼盼身上。盼盼听到,鱼儿跃出水面发出的清脆声响;盼盼走进,山峦下依旧绿如烟雨的竹林,抚摸着新竹,内心燃起一种希冀……
朱 自 清 小 荷 文 学 奖
2018年,朱自清先生诞生地东海县人民政府联合《儿童文学》杂志社、《江苏教育报》编辑部等单位,发起成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设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已成功举办了四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来自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万名小作者积极参与、踊跃投稿,评选出了大量优秀作品。先后有数百位小作者荣膺红水晶奖、黄水晶奖、蓝水晶奖和白水晶奖。众多团体和老师分获优秀组织奖、优秀辅导奖。获奖作品体裁广泛、内容丰富,其中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童话等,充分展示了孩子们独特的视角、细腻的情感和一定的文学素养。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结集出版了《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获奖作品选》暨《儿童文学》增刊,评选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旨在引导国内外更多的青少年文学爱好者参与到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活动中来,崇敬朱自清风骨、传习朱自清作品,享受朱自清文化的熏陶与滋养,共同感受文化的魅力,努力实现文学梦想。
第五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拟于2026年启动。衷心地期待涌现出更多精品佳作,彰显少年气质与时代印迹。
投稿信箱
xiaohewenxue@163.com
微信:jsdhjy QQ:84140808
版权所有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