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园地】湖北襄阳职业技术学院赵崇旭《今夜月儿圆》

文化   2024-11-12 08:03   江苏  



第 四 届 朱 自 清 小 荷 文 学 奖



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徐则臣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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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儿圆
湖北襄阳职业技术学院  赵崇旭(男 20岁)

今夜的月亮通身的颜色像撒花洋绉裙上的一抹淡黄,又像久远信笺的片片昏黄。萦绕着她的云朵因风作鸟兽散,整个夜幕便只剩下寥落的星和涓皎的月。不一会月儿也羞羞怯怯地躲藏在疏疏的云雾身后,依稀可见清寂的光芒和轮廓,但也只微微露出一片凄迷的倩影。

行走在这迷蒙月色之下做些什么才能算是不辜负她的眷顾呢?想象自己爬上比邻月亮的高树一窥天上宫阙千年的遗恨?或者闭上眼乘着风来到月下长安听听如泣如诉的捣衣声?或者只是望着她什么也不想沉静地感受清冽的月光流淌全身?想着的时候,我不觉踱步到了宿舍楼上,舍友在上课,我没有钥匙被锁在门外。穿堂风虽冷但不至于到刺骨的程度,我忽然想到那楼道尽头的阳台或许是个好去处。

坐在似乎是专门为赏月者准备的木头椅子上,看秋夜山林黑漆漆的树影,秋风唤起树冠婆娑地舞动,月光长久如一地倾洒。月亮在东北方,我突然意识到那是家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不觉地重新记起一些尘封的往事。

山东的三伏天常常热得要命,到了七月中下旬气温真正来到了极点,黑狗蜷着四条腿,张着嘴大口地喘息,一年生草本植物宽大而挺拔的叶片此时都像一个个萎靡不振的病人耷拉着头,人们在凌晨时分被热醒,挠着手面上不知几时起来的痱子。屋子里俨然已经成为闷热的憋气炉,墙壁、天蓬、壁橱等家具在炙热的白天吸收足了能量,持续地向整间屋子释放着热量。由于在农村的家里安装一个空调实在划不来,况且我家那间宽敞的堂屋跟卧室没有墙隔着,只有一排半墙高的衣橱,冷气很容易外泄,考虑到效果不是太好就一直没安。所以整一个夏天,我们娘俩是在两个电扇的全力运作中度过的。

即便是没有了太阳的夜晚也不例外,而平房顶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平房顶砌有一圈低矮的围墙,防止大人或小孩失足掉下去,风却在此没有了遮拦,不似从前那般吝啬,虽说没有狂风大作,但不间断的微风也足够快人们的意。因此母亲常常左手端着因为天气燥热而难以下咽的饭碗,右手提一只姥爷用香椿树制成的光滑红木凳子,夹着印有杂七杂八小广告或者卡通人物的扇子(扇子不是用来扇风而是驱赶蚊虫),便踩着台阶上到了平房顶。她感觉到足够凉快的时候就会在上面略带几分气恼的语气喊:“别吹风扇了,上面凉快得很,赶紧上来!”

我领略过那里的凉爽,但因为自己晚上大部分时间我都用来阅读,甚至连饭都忘记吃。所以十有八九我都是随便答应两句迟迟不肯上来,或者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可万事大吉。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在看书,搭在肩上的湿毛巾已沥尽最后一点水分,我既疲乏又有些困意,这时传来了母亲唤我上去的呼声,我在心里嘀咕着:“上去凉快也好,正好休息一会。”

我上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察到徐徐的凉风在抚摩着我,等我完全上去那就完全是另一番天地了。我的目光扫过我母亲,看见碗放在她身边,她同样注视着我,带惊喜和惊奇的语气说:“叫你来你不来,凉快吧?”我回应她并点头表示以深深地赞同。我之所以看得清楚这一切是因为那天月亮非常之亮,清晰可见平房上的如秋霜覆盖在上面的月亮地。那天晚上云多星也多,凉风习习,万籁俱寂,只剩树叶沙沙作响,我不觉起了兴致,挑了一块被雨水冲得一尘不染的石头垫在屁股下面坐着。

她只是一个劲地仰头望着夜空,手中的扇子在腿边缓缓地扇着,她会想些什么呢?面对这样浩瀚无垠的景象,人大概都会感触颇深吧。她会不会想起十六岁那年她跟我舅一起铡马草,却意外把自己右手食指给铡掉?会不会想起十九岁那年媒人提着两只肥鸡上门,却意外结识了自己一生的宿敌?会不会想起她嘴角流着血被拒之门外没有水清洗也没有纸擦拭,独自走在荒无人烟的田间路上?会不会……我全然不知道。如今在这让人沉醉的夜里她是那么沉静,仿佛已将往事全部释怀,也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改变。

如今我闲坐着楼台之上遥望皎白的月亮,这个时候母亲是不是也坐在平房顶上望着同一个月亮呢?如今天气转凉,不似夏季那般燥热,我的母亲大抵不会上去,但在这将近一小时里,她会不会出来抬头望一望尚未可知,如有一刻她抬头望了(或许仅是偶然的一瞥),我的目光与她的目光就会跨越万里交汇在同一个地方,我们的身躯就会同时被同一束月光照亮。此时我距离我的母亲足足有八百多公里,但我们依旧望着同一个月亮,月光也以同样的恩惠赐予着我们,这的确不失为一件令人感动的事。

我望着、想着,却蓦地发现这月儿竟消瘦了几分。她才出于东山,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而现已移至中天,月光清冷无比,分明在说夜已深了。我意识到我也应该回去,继续我的生活了,室友也应该已经打开宿舍门做他们该做的事。我抽身离去,行走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了过道里的穿堂风,这次却刺骨无比,而脚 步竟越发坚定起来。

 编 审 / 蒋  焱 



朱  自  清  小  荷  文  学  奖






2018年,朱自清先生诞生地东海县人民政府联合《儿童文学》杂志社、《江苏教育报》编辑部等单位,发起成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设立“朱自清小荷文学奖”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已成功举办了四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来自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自治区的万名小作者积极参与、踊跃投稿,评选出了大量优秀作品。先后有数百位小作者荣膺红水晶奖、黄水晶奖、蓝水晶奖和白水晶奖。众多团体和老师分获优秀组织奖、优秀辅导奖。获奖作品体裁广泛、内容丰富,其中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童话等,充分展示了孩子们独特的视角、细腻的情感和一定的文学素养。朱自清小荷文学奖组委会结集出版了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获奖作品选》暨《儿童文学》增刊,评选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

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旨在引导国内外更多的青少年文学爱好者参与到朱自清小荷文学奖活动中来,崇敬朱自清风骨、传习朱自清作品,享受朱自清文化的熏陶与滋养,共同感受文化的魅力,努力实现文学梦想。

第五届朱自清小荷文学奖评选活动拟于2026年启动。衷心地期待涌现出更多精品佳作,彰显少年气质与时代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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