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亚洲大河流域的大峡谷(下)

文摘   科学   2024-02-24 11:46   云南  

去怒江的路上

  路要折回到茨姑,但在到达那个村子之前,要爬一个陡峭的大坡。路很狭窄,在树和松树的森林中曲折蜿行。

  宏伟的景象展现在眼前。远处的下方是奔腾的澜沧江;茨姑的溜索依稀可见,向东边望去,耸立着巨大的白茫雪山山脉,此山把澜沧江和长江隔开。

  当我们爬到山顶,立刻融入了落叶的野樱花、红枫、杜鹃林中,就像在画中一样。

  小路变得越来越窄,在陡峭的山上几乎看不出来是一条路。小路最后通向了一个悬崖的顶部,海拔高度大约是10500英尺(3200米)。

  秀丽的风景就在我们的周围:远处的下方,神秘的澜沧江就在V字型的深沟中,西面无云的四拉(音译也为夕拉)山口,实际上是澜沧江-怒江的分水岭,现在有些雪,在前方,一条深深的、环形的峡谷被疯狂奔腾的澜沧江截断。

  我们处在了另一个世界中,四处是冷杉树林,粗大的树干高度大于150英尺(46米)。大白杨树在冷杉树林中亭亭玉立,形成一个高于地面90英尺(43米),由可爱的树叶构成天棚。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暗针叶林。地毯似的苔藓植物覆盖着地面,黄色的、长胡子一样的青苔像彩带一样挂在巨大的树上。长着银色叶片的杜鹃树形成了下层的丛林。

  秋色难敌,枫树呈金黄色,其它的是深红色,而白桦光滑的树皮呈古铜色,巨大的树干卷成一团,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所有的树叶变成了半透明的,与阴暗的杉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向四拉垭口进发,方震东摄影,2003年

在海拔10500英尺(3200米)处宿营

  穿过了这个树林构成的圣地,我们下山了。通过清澈的溪流,溪边满是开红花的凤仙花,蕨类,兰花。大草原周围环绕着高高的针叶林,山峰还高出我们所在地数千英尺。

  我们漫步穿过开阔的杜鹃丛林和白杨林,到了一个冰川。我们就在此宿营过夜。

  我坐在一个大圆石上,很难开始记我的植物笔记;因为两只小鸟飞来我的身旁,一只停在我执笔的手上,一点都不害怕。后来它们飞回了树林。

  一天结束了,明亮的晚霞照耀在积雪的山峰上。天空无云,满月的银色月光洒在了大地上。我们的营地处在10500 英尺(3200米)的海拔,在这样的高度,明亮的夜色中感觉到的却是冷风飕飕。

14500英尺(4420米)的海拔遇上了暴风雪

  我们稳步地攀登到了四拉(音译也为夕拉)山脚下,一个杜鹃花的天堂;仅在这个区域,就可以采集一百多种植物种类。我们的右边,是白雪皑皑的高度大约是16000英尺(4877米)金字塔尖形的山峰,左边是灰色石灰石形成的圆形屏障,上面有许多小山峰。

  天色现在黑了,暴风雪戏弄着峰顶,小路看上去似大圆石上的弯勾,变得朦胧,根本不能行走,虽然雪还没有将它完全湮没。但当我们接近14500英尺(4420米)海拔上的小路时,绵绵飘落的雪花变成了暴风雪。刺骨的寒风从西面刮来,呼啸着吹过分水岭。

  由于不友善的风暴使我们不得不赶快下山。我们从陡峭的山麓下山,沿着一条修得很好的小路,走到了两天路程之外的白汉洛。路是传教士修的,他们使用傈僳族的人修了年,每个劳动力每天可得到三分钱的报酬,伙食免费。

  在这个巨大的山脉脚下,流着色瓦龙巴河,它是怒江的支流。我们在河边一所传教士建的石屋里住下来。它在这样冰冷的夜晚让我们有了一个安身之处。在雨季,怒江有两条平行的支流流进V字形的深渊中;在到达河的主流之前,必须跨过这两条河。我们先渡过了第一条河——色瓦龙巴河,然后要通过多雍龙巴河。次日一大早上我们继续前行,爬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脊。雪线在初升的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粉红色光芒,深深的峡谷躺在深紫色的阴影中。从雪峰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在雾气腾腾的密林中。

  当太阳出现在大分水岭山脉上时,森林中还漫着洪水。结成的霜和冰块闪闪发光,就像宝石一样。

  我们到达了13000英尺(3962米)的海拔高度,在我们的前面展现着茫茫无际的全景。可以腑橄怒江河谷,前方升起来巨大的群山把怒江和依洛瓦底江分隔开。

  飘忽的白云笼罩在雪峰和冰川,裂开口时偶然才看得到一眼雪峰。东边横恒着怒江和澜沧江的分水岭,向冰雪皑皑的山顶望去,看上真是去不可思议:一个人是怎样从这么陡峭的山壁上走下来的。

从四拉垭口西侧远眺高黎贡山,方震东摄影,2003年

基督教唯一的前哨

  我们再次经过美丽的冷杉树和杉树林下山时,下到了多雍龙巴河谷的底部,在8200英尺(2499米)有一处绝壁,有一个基督教唯一的前哨教堂坐落在那儿。此处藏名叫巴杭,中文名叫白汉洛。

  对我来说,这是我所知道的最可爱的一个传教点。这儿生活着一个独身的年轻传教士安德瑞神甫。他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从战争开始到悲惨的结束。现在,在这个遥远的风景点,他可以反思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五月,道路积雪不通,他完全与外部的世界隔绝。这段时间他也收不到信。从此地向北走两天就是禁地西藏。向南走两天是危险的黑傈僳领地。

  白汉洛有18座小茅屋,绕着一座小山而建。山顶是教堂和教会所在地。教堂曾两次被菖蒲桶(现贡山县)的藏族喇嘛烧毁,无畏的简内思特神甫(他现在还生活在怒江峡谷)不得不两次死里逃生,躲到远处南边的傈僳族那儿。他是1905年大劫难中唯一活下来的传教士。

  生活在怒江地带的怒族非常贫穷,他们的精神寄托就是安德瑞神甫。他们生活的主食只有玉米。他们也用它来酿酒,喝酒很多。

从宁塞拉垭口眺望怒江峡谷。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白汉洛教堂,方震东摄影,2003年

巴杭村(白汉洛村)的一个怒族家庭。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巴杭村(白汉洛村)怒族的木楞房。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参加了村宴的摆渡人喝得醉醉醺醺的

  我们受到了安德瑞神父的盛情款待,他无私地把他的菜园中蔬菜和储存的食物拿出来与我们分享。很难开口同他说再见,他留下来面临的是与即将来临的冬天搏斗,他周围是贫困的怒族。

  我们下到多雍龙巴河,然后爬上了下一座分水岭。宽阔长满大蕨类的山脊上,玉兰树、橡树、白桦树,形成一道边界。最终我们到达绰腊,怒江边怒族聚集的一个山村。看不见一个人影,但听得见呻吟声和说话声,从最靠近河边的一所屋子中发出的声音宛如是几百个人发出的。整个村的人集合在那儿庆贺一桩买卖。一个买来的妇女即将成为一个怒族男人许多妻子中的一个。

  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喝酒,暴餐狂饮之后,他们立刻要把我们摆渡到急流奔腾的怒江对面。

  有几艘独木舟停泊在河边的沙滩上,但只有两艘能用。连上几乎都是醉汉的摆渡人,一艘独木舟可以装下14个人。

  河边也有一条溜索,但我宁愿随醉醺醺的怒族人摆渡而不愿过溜索。

  我们的船工向上游把船划到了河中央,然后把又长又细的船篙在船边猛击几下,大叫几声,让船轻盈地向下游的漂去,用船篙把船停在岸边。

  我们所有人和随行物品安全过河,但马匹只有从冰凉的河水中游泳渡河。

  前行的窄窄小路穿过一片荞麦地后,我们到达了菖蒲桶。眼前可见怒江—依洛瓦底江最高峰分水岭巨大的冰川地带,但此处的景色却是真正热带的景象,与澜沧江沿途所见的完全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老鹰飞过去的距离仅仅几英里。

从阿鲁拉卡俯瞰怒江。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迪麻洛河谷。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怒江卓拉的怒族村寨头人。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怒江卓拉渡口。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怒江峡谷中的菖蒲桶村。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寺庙被来复仇的帮会摧毁

  几个月前,我们已经从这些区域采集了一些植物,从热带的河谷地带一直到18000英尺(5486米)的高山草原地带,以及更高一点的特殊的分水岭上。现在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我们忙于采集经济作物的果实,以及一些可在这个丰富的植物区域发现的观赏植物,如杜鹃花。

  菖蒲桶是一个有四十所房屋的村庄,土屋顶用巨大的石片覆盖。村子坐落在一片由两条流到怒江的支流冲积成的平地上。1905年以前,一座壮丽的佛寺耸立在栎树林中,但是那一年法国教士被屠杀之后,传教士组织了汉族的帮会来复仇,并烧毁了这座庙,德钦及其它北边的喇嘛寺庙也遭了秧。菖蒲桶的寺庙遗留下来,像是一所荒芜的废墟,由四个贫穷的喇嘛照料着。

  从庙那儿,一条小路路线通向了无比壮丽的大理石峡谷,怒江从峡谷底穿过。两岸耸立的绝壁垂直而立,有几百英尺高,很多地方危石摇摇欲坠。到处是大理石的石壁,石缝中长着满是浓密树叶的小树。峡谷的两壁流着山泉,路只比巴掌宽一点,有的地方搭着几根木头过去,人过时必须把脚指头贴住石壁,手攀紧峭壁获得平衡,像甲虫类样侧身而过,河水就在脚下咆哮。怒族在这条路口上商谈搬运重物的价格。

  第二天,我们爬上了怒江—依洛瓦底江的分水岭,拍到了最高峰高黎贡山山的照片(大约20000英尺,6096米)。山峰顶上总是云雾缭绕。只有在十月和十一月两个月,有机会看到无云的峰顶,时间也很短,不一会又是云遮雾障。老天有眼,这是一个晴朗无云的早晨,我们赶快尽量往上爬,看一眼着这举世无双的山峰。这一天,山峰在蔚蓝色的天空衬托下轮廓分明。

怒江—依洛瓦底江的分水岭,方震东摄影,2003年

 怒江—依洛瓦底江的分水岭,方震东2003年

黑杜鹃的故乡

  新月形的冰川呈现在我们眼前,它处在一条窄窄的有森林的深谷中。有陡峭的绝壁,通向大理石峡谷的怒江。

  顺着这条峡谷,在一条危险的小路走上34天,跨过雪山,就到依洛瓦底江东边的一条支流玛卡。那个地区仍然未被探察过,是植物学家、地理学家的处女地。

  傈僳,一个云南西部剽悍的的民族,就定居在这附近。就像怒族一样,他们能熟练地使用弩,是机警的猎人。从小男孩就带着弓箭,从最小的鸟类到硕大的黑熊或过路人,都会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他们用的箭很大,箭尖涂着毒药。毫无疑问,这个传奇的地区有几种难得一见的鸟类,如大群的羽毛美丽的雉鸡。

  在荒凉的高原草地上,长着茂盛的黑杜鹃,开着的报春花的可爱颜色不可言状。

  跨过分水岭,就是独龙族的故乡,一个原始的,不伤害人的丛林居民,汉人告知我们,这个民族象猴子一样生活在树上。

独龙江,方震东2003年

赶在雪封山山之前回程

  带着大量收集的标本,我们返回了菖蒲桶。下到了一个危险长草的悬崖,必须手脚并用,因为脚踩上去草很滑,站立着行走根本不可能。稍有闪失,不幸的旅行者就会落入几千英尺的深渊。

  我们不得不赶路,因为冬天即将来临。我们在明亮的月光下离开了菖蒲桶。

  这是1028日。天还未破晓,我们就开始穿过深邃的山沟,进入狭窄的石头小道。小道高悬在怒江之上,头顶上是雪白的白云。我们到达了觉松,乘独木舟渡过了绰拉河,我拔出左轮手枪朝天放了几枪,吵醒我的傈僳朋友,他们几乎睡着了。傍晚,我们就宿营在多雍龙巴河边的树林中。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沿着溪流,穿过无人到过的核桃树林,有些树高达80英尺(24米)。不是夸张的话,地面上全是又大又圆的核桃,而且壳很厚,要用铁帖或钉锤才能砸的开。

  在巨大的杜鹃花、枫树、冷杉树、云杉林中我们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后,我们把宿营地留在明亮的月光下,向更高的地方进发。直到中午我们到达了通向澜沧江河谷的小路。在右边耸立着一座高度为15000英尺(4572米)的奇异山峰指孔雀山。远处是若隐若现的珲博山脉(指云岭山脉)的山峰,是长江和澜沧江分水岭的一部分。北面是一条敞开的山谷,我们顺着这条山谷穿过了巨大的杜鹃树林。

  我们在一条长满杜鹃树的冰川河谷住了一夜,此刻从怒江来的藏族向导离开了我们,因为他害怕下到永芝村,对他来说是去冒险,因为他听说峡谷深处的这个藏族山村肺结核蔓延,活下来的人都逃到山里去了。

德贡公路孔雀山垭口。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当我们到达永芝村时,我们发觉村里空无一人。许多人死去,但不是因为瘟疫,而是反复发作的高烧,由于寄生虫带来的疾病,它是当地藏族人无法回避的阴影。一旦疾病发作,就会引起发烧。

  我们现在行进在澜沧江干燥、荒凉的峡谷中。梅里山圆形的山顶覆盖着雪,早上的灰色天空阴森森的,但是当太阳光从陡峭的雪原上反射回来时,成为了粉红色。

  我们到达了羊咱,在一年中这时是此处最忙的时节。上万名朝圣者要通过此地去梅里大雪山的多拉山朝拜。我们到达时,藏族人正在过溜索到我们这一侧,而另一队马队,主要是妇女,从另一条溜索过江。河的两岸,朝圣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就像欧美十字大路口的人群一样。

  恐怖的澜沧江峡谷似乎要把我们吞没,在巨岩上的小路上,我们的马帮看上去就像一个小黑点。

  最好是在早上10点以前通过小路最狭窄的地段,因为稍后,会有可怕的呼啸大风从干燥的峡谷中刮来,使得通行很不安全。最近就有一个人被风吹倒,掉进了深谷丢了性命。他的尸首就埋在出事地点的大圆石下。峡谷中又干又热,风也是热的,对牲口和人来说,这样的旅行真是艰难。

  这个地区的人只愿意用茶和盐做交换品而不是现金。钱没有实际的价值,因为城镇距离遥远,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买。

  我们所遇见的藏族都很友好,摇着手向我们打招呼,表示他们在身上没有藏着武器。当一个人表示谦逊时,他伸出他的舌头,把大拇指向上,向你微笑。

  沿着澜沧江的深沟,可见到许多500年前由一个丽江的纳西王建造的了望塔。这些村子让我想起了美国西南的胡比印地安人。当地人在平平的屋顶上晒干黄色的印地安玉米。用大圆木刻成一道道槽当楼梯。

  说起一路我们所经过的路途的艰难,没有比永芝峡谷进到澜沧江这一段惊险了。

  通过一个狭缝,我们最终再次到达了澜沧江峡谷,河就在下面的远处。我们到怒江的旅程只花了12天。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更深和更可怕的峡谷,绝对是荒无人烟。河流穿过峡谷绕了一个大弯,就像一条蛇,痛苦地想从一个窄窝要舒展自己的身体一样。

永芝村,追寻骆克等植物猎人的脚印课题组。方震东摄影,2003年

芝河流入澜沧江入口,方震东摄影,1986

芝河入口的小路。方震东摄影,1986

羊咱村。方震东摄影,1986

羊咱到永芝的茶马古道,方震东摄影,1986

永芝-羊咱段的澜沧江峡谷。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澜沧江河谷中的古时藏族碉楼。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澜沧江多落塘藏族村。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卡瓦格博峰。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藏房。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东竹林喇嘛寺。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举世无双的缅次姆山

  爬上峡谷到西边的高地,宛如一道连绵不断峻峭的黑色石壁,一座举世无双的名山主峰缅次姆山突地在湛蓝的天空中升起,高度大约为24000英尺(7315米)。

  缅次姆山是一座最壮丽的山峰,在我眼中,从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奇山。难怪藏族对它是如此敬畏和崇拜。它就像一座梦中的城堡,一个仙女神话中的冰上宫殿,像巨大的陵墓,带着巨型的台阶和拱壁,顶上的王冠是庄严的圆顶的向上的冰尖,耸如云霄,飘渺的尖顶与湛蓝的天空溶为一体。

  紧挨着它的是一座像鸡冠似的冰峰的巨峰,五佛冠峰。山脉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巨大的金字塔般的冰峰有许多冰川向许多个方向辐射。山脉中有一座从尖尖的山峰垂直下落到澜沧江的河谷,河流在峰顶下15000英尺(4572米)流过。

缅茨姆峰和五佛冠峰。方震东摄影,1992年

随朝圣的人流到了圣地多

  我现在决定穿过圣山,到缅次姆山的南面,从西藏的察龙拍下这座壮丽的山脉。我们沿着每年有20000多朝圣者的小路而行。

  此次行程花了11天。

  要到达海拔为15000英尺(4572米)的多克山口,必须首先通过江上的铁索桥,在路上要宿营几日。

  我们一路随着朝圣者的滚滚洪流进发,一队藏族脚夫给我们担着行李。

  多实际上是在西藏和云南的边界上。在西藏那侧山很陡,小路要绕118个弯才能下到峡谷低部。源源不断的朝圣者踩着小路的台阶上山,虔诚的祈祷者嘴里喃喃念着六字真经,右手摇着转经轮。于是他们取得了功德。许多人认为在这里自杀是把自己交给了,因为在这样的圣地死去意味着能升天,从再生中得到解救。

  有些人是很特殊的群体,尼姑和喇嘛。他们一年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通过转山来悔过。看来藏族和世界上信仰宗教的人们心目中只有圣人保罗的训示:“祈祷吧不要停下”。有些人用自己的身体趴下,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沿着石头的道路起来又趴下向前行进,穿过冰天雪地。他们就这样朝拜着,要花好几个月。

从多克拉东侧。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多克拉东侧。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多克拉东侧。方震东摄影,2003年

从多克拉西望察瓦龙境。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康区来的转山者。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克拉垭口攀登。方震东摄影,2003年

青海省来的朝山人,克拉垭口东侧。方震东摄影,2003年

多克拉垭口。方震东摄影,2003年

    1130日,我们从另一条路开始了回程丽江的路途,穿过了巨大的把长江和澜沧江隔开的白茫雪山山脉。

  比起怒江—澜沧江的分水岭,这条山脉受到的侵蚀要小一些。它的作用就像雨帘,促使生成了雨季的云层。在经过怒江的长途跋涉到此地之后,可看到所有的花都凋谢了,只有龙胆属的花在无雪的白马雪山上绽放。

德钦县城。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德钦县城阿墩子。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白马雪山。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白马雪山。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长江上最壮观的峡谷虎跳峡

  在云南的大峡谷中,最精美绝伦的是丽江北部长江流经过的大峡谷,它像刀劈的一样从雪山顶竖直而下。

  从石鼓,长江转向北方,与自己平行并流,水面宽阔平缓,水流缓慢。在余乐附近,有一个渡口。很难想象仅仅几英里之外,长江会变得咆哮如雷,狂奔入虎跳峡中。

  长江在海拔6000英尺(1829米)的高度流淌,然后进入虎跳峡,两岸的山脉象巨剑一样高耸入云,高度达19000英尺(5791米)以上。虎跳峡深度约为13000英尺(3962米)。

  在许多地方,在河面的宽度仅有20多米,瀑布和险滩一个接一个。河水的深度深不可测,因为平缓的大河在这里被压缩成了一条翻着白色泡沫的带子。

  两岸出现了陡峭的绝壁,顶上是锯齿状的峭壁和尖峰,像塔尖一样的白雪山峰是玉龙雪山。

  跨过冲河后(它在这儿流入长江),我们进入了虎跳峡。一条窄窄的驿道,骡子可行到峡谷中名叫余乐的山村。

  从余乐开始,路就难行了,只有脚夫有本事过这样的羊肠小道。路在河面2500英尺(762米)的上面。右边悬崖有一个小的凹处,是一个傈僳族的村子,很难以接近,而左边有三个小山村,城堡就建在峭壁上。过了核桃园,可以走到河边,看看汹涌的河水。

  旅途持续了3天,直到到达大具。过了白丁湾,出现了峡谷中的第三个村子。小道极端危险,落石常常不断地落下。

  由于大具的渡口在19234月被藏族的游牧民毁掉,我们被迫返回余乐,在那儿我们发现了另一艘渡船。

  从大具开始,长江朝北流去,只是在奉科上面的拉白再次折回。长江从岩石的峡谷中流出,纳西人在这一带淘金,然后把它卖给丽江的珠宝商人。

虎跳峡入口。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冲江河汇入金沙江处,虎跳峡镇。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虎跳峡谷中的纳西族吉盘罗村。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中虎跳。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中虎跳。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虎跳滩。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金沙江流出虎跳峡,大具位于金沙江右岸。方震东摄影,1987年

由一个浪漫英雄建造的长江上的唯一一座桥

  一个英国领事官员艾瑞可·台曼,曾到中国的边远西部旅行过。他在一本书中描述到在整条长江上没有一座桥,然而事实并不是如他所述。在离丽江有一天半路程的梓里,有一座铁索桥飞跨长江。眺望着一座令人难忘的木结构桥头堡,人们向我讲述了一个浪漫的有关这座桥的爱情故事。

  不久以前,在丽江面的鹤庆住着一个男人。他同一个姑娘好上了。但中国的婚姻是在出生后不久就由双方父母安排好的,个人无任何选择的余地。但这个小伙子有着独立的抗争精神,他同他的爱人逃婚到了梓里。摆渡的人早已从路人那儿得知了他们出逃的消息,拒绝搭载他们过。历经艰辛,他们才找到了一艘独木舟过了

  在过的地方他们发誓,一旦他们今后发了财,一定要在这儿建一座跨越长江的桥梁,让其他的人能自由的通行于江的两岸。神灵受到感动,帮助了我们的英雄,因此有了这座桥。

金沙江梓里江桥。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金沙江梓里江桥。骆克摄影,引自《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云南美术出版社,1999)

朱东宇绘

香格里拉高山植物园
传播植物保护理念,相关技术方法及植物园开展相关生态恢复工作,提高公众对植物园生态保护及恢复工作的认识,带动当地社区发展,让更多的人参与到滇西北植物及生态保护与恢复工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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