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翅膀，变成了鹅毛
唐仔
我看到过这样一个视频：说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国女孩儿，打算去纹身的事。
在我的想象中，在美国对于纹身，人们应该都能持开放、宽容和接受的态度。我在很多美国电影上，看到过纹身的演员，模样看起来挺酷嘛。我以为在美国纹身这件事，很简单，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在去纹身之前，她正好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可以向主持人提问。她的问题不是自己能不能纹身，该不该纹身，而是问：“男生们会觉得女人纹身很性感吗？”果然是一个很美式的问题。
主持人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黑人男性，他是一个睿智并广受欢迎的主持人。“我对纹身没意见，我觉得挺酷。”主持人平静地答道。
他的回答也果如我所料。这个穿着西装的黑人主持人，也许自己就纹身过。再说，他如果公开说反对纹身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对纹身人士的一种歧视？
但他接下来的话，是我想不到的。他说：“我只是觉得，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去纹身，我觉得你就是还没有考虑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样子他并不赞成女孩这么年轻就去纹身啊。让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主持人的这番话，竟然引来了现场的一片掌声。难道这些观众也不赞成女孩去纹身吗？
主持人接着说：“听我说，你会变老的，当你变老的时候，会看起来不一样了，你的纹身也是。”主持人果然睿智，他将眼前的问题，与未来联系在了一起。没错，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容颜，也会改变你年轻时以为很帅很酷的纹身，自然，时间也能改变你对纹身的看法。
接下来，主持人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例子：我一个高中同学纹了一个蝴蝶，我几个月前遇到她的时候，她的小蝴蝶变成了大飞蛾。”
我忍不住被主持人这个生动的比喻逗乐了。想一想吧，一只美丽的蝴蝶变成了一只丑陋的大飞蛾，是多么有趣而讽刺的画风。我在梁实秋的一篇散文中，也读到过类似的幽默，大意是到了一定年龄，我们的肚皮就会不可遏制地受到地球引力的影响，往下直坠，一层又一层。如果梁先生见过纹过身的肚皮，一定会有更精妙的譬喻吧。
主持人显然也被自己这个脱口而出的妙喻给乐翻了，在观众的笑声中，他继续形象地描述：“你在胸口纹一个船锚，当你变老的时候，就不是船锚了，那是大叉子！”该死的主持人，你是猴子派来逗乐的吗？连提问的女孩，也笑得合不拢嘴。
主持人忽然话锋一转，以平静而坚定的口吻说：“你现在就很美，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是的，女孩，你已经如此美丽了，还需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让小蝴蝶变成大飞蛾，让船锚变成大叉子吗？
但还没完。主持人又问：“你想在背上纹什么？”
女孩笑着说，“一对天使之翼。”
“天使之翼。”主持人重复了一句女孩的话，忽然问：“当你老了，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样子？”女孩表示“不敢想象”，主持人随即给出了他的答案：“鹅的毛。”
鹅的毛。你没听错，是鹅的毛。一地鸡毛的鹅，一地鸡毛的毛。
我不知道，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最终有没有打消纹身的念头，但我将这个视频转发给了我的一位抓狂的同事，他的孩子正值青春期，天天吵嚷着要去纹身，做一个时髦的、酷酷的、潮潮的青年。我的同事恩威并施，正绞尽脑汁打消孩子纹身的念头，无果，一家人都困在其中。
同事已成功地劝阻了他的孩子。毕竟，一个爱美的人，怎么忍心让可爱的天使的翅膀，最终变成“鹅的毛”呢？
区融媒体中心与区记协播音主持专委会共同推出《夜读》特别栏目，用更多声音带来动听故事。
主播/陈泽坤
音频制作/陈泽坤
制图/俞钦洋
编辑/郭钰
责编/卢卓琳
审核/孟再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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