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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水十周年 满怀移民情
——老支书王文华的移民工作家国情怀
梁 占 佩
王文华在鱼关村移民搬迁现场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于2014年12月12日从河南省淅川县陶岔渠首开闸放水，至2024年11月22日，已累计完成送水超过684亿立方米，惠及了京津冀豫沿线26座大中城市、200多个县市区1.08亿人，经济、社会、生态等综合效益显著。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新年贺词中向搬迁移民表示敬意，希望他们在新的家园生活幸福！2021年5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淅川县邹庄移民村看望移民群众时说，你们为了沿线人民能够喝上好水，舍小家为大家搬出来了，这是一种伟大的奉献精神，沿线人民、全国人民都应该感谢你们。吃水不忘掘井人，你们就是掘井人。今天，就请各位与笔者一同走进淅川，了解中线工程一库清水背后的故事——老支书王文华的移民工作家国情怀。
王文华，又名王牛子，是河南省淅川县鱼关村的党支部书记。鱼关村依山傍水，自然条件优越，是淅川县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移民10个试点搬迁村之一。由于受五六十年代丹江口水库初期工程建设蓄水和中线丹江大坝加高工程调水影响，鱼关村移民与同水库的豫鄂两省其他移民一样，50多年来都是苦苦的等待着能有个安稳的家。可是当真要他们离家搬迁的时侯，移民们又痛心疾虑，割心割肝，谁也不愿意早早的离去。
这不，鱼关村的第一次移民搬迁工作群众会议就炸开了锅。“全县100多个搬迁村为啥咱鱼关先搬，你王牛子不就是个露头青。”大家一哄而散，会议没有开成。
大会开不成，那就“开小灶”。王文华开始“一对一”的挨家挨户做工作。一次、十次做不通，咱就找他一百次！王文化暗自下定了决心。
71岁的王大伯，在鱼关村生活了一辈子，谁去劝说搬迁他的回答都是两个字：“不走。”王文华先后七次登门拜访。最后一次，他劝说到深夜后还是没有结果，干脆在王大伯家院门外蹲到天亮，当早上老王打开院门看着冻得发抖的王文华时终于被感动：“支书啊，你何苦哩？我搬，我搬！”。
按照长江委设计部门规划核定，鱼关村搬迁人口为189户789人，但对照当时村里实有210户830人的“家底”，鱼关村必须削减19户41人才算完成任务。因此，姑娘出嫁户口未迁走、人死户口未注销等图有虚名户口必须注消，一家分成几家的必须合户。但是，抱着“多一户人、多一个户口就可多一份补贴”的心理，村民们谁也不愿意销户、合户。
王文华有个女儿结婚后户口没迁走，尽管家人反对、女儿怨恨，可他还是心一横将女儿的户口迁出了鱼关村。
因为迁户问题，王文华还与二姐家断绝了来往。他二姐的女儿王合霞出嫁已两年，户口仍在本村。2008年11月20日，他来到二姐家做工作：“合霞已经出嫁，户口应该迁走，就迁了吧！” 二姐说:“户口没迁的多着哩，为啥要让我迁？！”王文华说：“我是支书，你要理解我。”“谁理解我呀！”二姐针锋相对。见二姐阻力大，他就来了个“先斩后奏”，自己到镇派出所将外甥女的户口迁了出去。二姐知道后，说王文华是铁石心肠，一心为国家没有人情味，姐弟两家从此断了来往。
为保证全村由210户减少到189户，王文华根据县移民安置指挥部出台的《移民新村建房分户指导意见》，提出了父母与儿子分家另住的必须重新合户；大龄单身要跟弟弟或哥哥合户；有两个兄弟且都未成家的按一个户头计算。“新政”一出，他便被骂声淹没。王文华狠狠心，还是从自己身上“开刀”！
他有两个儿子，均已成家立业，20年前就分家另住了，还有一个哑巴弟弟，也独居20多年。2008年11月，王文华开始了合户：自己和哑巴弟弟跟二儿子合户，妻子和大儿子合户。这话一出口，立即遭到妻子大骂，儿子们也极不愿意，一家人乱成一团。大儿子哭着说：“你当你的官，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老人的心像刀子捥了一样疼痛。“我也不忍心呀，你们再不支持，我还咋开展工作哩！”
看着憔悴忙碌的老父亲，家人们默认了！王文华的家由四户合成了两户。一个基层党员干部除此之外还能奉献什么呢？王文华舍小家顾大家的自我牺牲和率先垂范，最终换来了乡亲们对他工作的理解和支持。全村共清理出不合规定的户口23户、合并20户，之后的土地分户、宅基地确认、房屋建设等工作一路畅通，走在了全县前列。
2009年7月3日鱼关村搬迁进入倒计时。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王文华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村里一位80多岁的吴奶奶，1959年随淅川县2万多人支边移民去了青海。因为气候不适宜等原因，两年内造成移民非正常死亡5400多人。对此，淅川县委承担着极大的政治风险，以（1961）204号文件报中央、省委、地委调查后，同意支边移民返乡。吴奶奶也就与其一同于1962年返回了原籍。这次南水北调移民镇村动员会议后，老人家同意了搬迁，还带头做家人工作，现在咋会突然变卦了！王文华赶紧来到吴奶奶家，还没开口吴奶奶就堵住了他的嘴：“牛子啊，还是在咱鱼关我放心，搬出去生脚踏生地的，总是怕欺生和吃不饱饭呐！”王文华知道在这紧要关头，老人工作做不好就会影响全村全县搬迁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吴奶奶面前，拍着胸脯说：“大妈，我就是你的儿子，我对天发誓，搬出去如果让您老吃不饱饭受欺生，由我王牛子养活你！”老人眼含热泪用颤抖的双手扶起了这位年近70的汉子！影响搬迁的这块心上“冰疙瘩”总算再次被融化。
2009年7月18日，在唐河县东王集乡移民新村建设工地上，王文华接过一个电话后瘫坐在地，失声痛哭，他的妻子去世了。我采访他时王文华说：“我7月5日要去唐河移民新村建设工地照护建房，老伴特别交代‘牛子，我这两天头疼得厉害，你忙完了早点回来，带我去县城医院看看’。可我到工地一待就是13天，当我听到老伴去世的声音后，坐在新村工地上只有抱头痛哭：‘新家就要建好了，可你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呐！’妻子下葬那天全村老老少少都去为她送行，我含着泪水悲痛之极：‘老伴啊，睁开眼看看，乡亲们都来送你了’！”听着王文华的诉说，我直流热泪，心情异常沉重。
2009年8月19日，鱼关人即将告别故土的前一天，王文华早早来到妻子的坟前长跪不起，他泪流满面，伏身在地。他知道自己愧对妻子，是自己耽误了妻子的治疗。而今，妻子离他而去，将永远孤独地长眠在丹江岸边的鱼关老家。
心血没有白费，工作没有白做。2009年8月20日—22日，鱼关人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他们分两天两批次搬迁，于早晨5点30分踏上了离开故土的客车。当王文华看着全村人都已安静的坐进车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重重地跪在生他、养他的丹江岸边泣不成声，好久难以起身。
这就是王文华。一个朴实的淅川汉子、一名移民村的党支部书记。
现如今，王文华的身体人康健，日子过得红火。2017年春节前我带着淅川县曲剧团和县委宣传部、广电局的记者们，一行四五十人到全省安置南水北调移民的六个地市，慰问演出和采风调研时见了他，他非要请我们到家吃饭喝酒。王文华说，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搬唐河新家住新楼，吃不愁穿不愁，经济发展，临里和睦，家庭幸福。搬迁后的第二年，当地就有3个资深美女相中了他。他说但我不能“多吃多占”，经过反复掂量，最后选定一名退休教师成了亲。村里的另外5个光棍，搬迁后的第二年也先后找到可心如意的新娘成了亲。
王文华，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特别壮举，他只是一个最基层的村党支部书记。他就像他的又名“牛子”一样，默默无闻地奉献着，用他自己的言行践行了“忠诚担当、克难攻坚，丹江不北流、誓死不回头”的庄严承诺！
（作者 梁占佩 于2024年11月29日）
附：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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