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德：心念沙枣树

文化 2024-11-29 00:02 青海

作词: 冶小磊

作曲: 苏晓华

配乐:湟中职教中心夏增昆

视频编辑:湟中职教中心星丽花

合唱:湟中职教中心2023级学前大专班

出品：现代作家文学微刊

编辑/审核：圣湖雅韵

常常那不起眼的平淡，相看两不厌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株草，会成为生命历程里装点一路风景抹不去的记忆，承载着思念和眷恋，会深深地印迹在脑海的画册里，历久弥新经久不衰。

我的老家驮岭村的庄廓比公路低一米多，路高院低，公路与庄廓隔间着一条小水沟。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路肩边坡上长着一棵沙枣树，它不象其它树那样直立生长，而是斜斜地弯曲着，树根到树中几乎平直伸展，中部以上斜弯着才向上生长。不知是栽种是就是这样，还是幼小时受外力冲压长成这样。反正一九七三年我们从遥远的新疆迁徙到老宅居住时，它就是这个样子。在小孩的眼里它已是一棵粗壮的茂盛大树。它粗大的树干成了儿时玩伴们玩耍嬉戏的地方，留下了好多童年的美好记忆。春天万物吐翠，唯独沙枣树以银灰色的小嫩尖迎接着十里春风。初春时节艳丽的小黄花开满全树，香飘万家。惹得路过的人摘几枝枣花带回家，插在水瓶里，装点家庭，香熏居室，陶冶心情。每当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也会摘几枝，使劲嗅嗅浓浓的花香，把刺撇掉，编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头上或套在手腕上玩。很多时候，我们站在平直的那一段树干上往下跳着玩，连滚带滑到水沟里，爬上来又接着跳，虽然弄得满身是土灰头土脸，却也乐此不疲，常常惹得大人生气打骂。每当此时，邻居家有一位慈祥的老奶奶身后背着她的小孙子用川音与当地方言加杂的柔和的语气喊我们：娃儿们小心把胳膊腿子摔坏哟（多少年后才知道，这位老奶奶是遗落的红军西路军女战士，而且曾是一位连长。遗憾的是这位尊者在世时未曾聆听过那段艰苦岁月的故事）。果实刚刚长成型时，我们这些调皮鬼迫不及待地爬上树摘上几颗咀嚼着着品尝那酸涩的甜味。初春时节，在街道上不时会看到有人剪了一大梱开满沙枣花的嫩枝售买，特有的香气沁人心脾，正是“沙枣花开满枝头，香飘四溢引蜂蝶”。沙枣树长在缺水缺肥的土地上，从不向上天和人们奢求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在那里独自生长。春天它的花香让人陶醉，秋天它的果实让人品尝香甜。春天它不以人们摘了它的树枝而枯萎，剩余的枝条依然茂盛地生长，来年它继续会长出新枝满树飘香，装扮春天，幸福人间。可惜的是这棵留有我童年记忆的沙枣树，八十年代由于发展的需要拓宽道路被砍伐了，永远地逝去了它的风貌。

四十四年前，我大姐把我从民和带到几千公里外的南疆克州阿图什市上初中（这是二上新疆）。每当盛夏时节的星期天或暑假期间，我和要好的几个同学，骑着自行车，穿过市区，路过城边村小阿图什，到离城十几公里外的干渠去游泳玩耍。一路上看到最多的树木也是沙枣树。新疆的夏天干燥酷热难耐，人们便在沙枣树荫下，铺上毯子乘凉休息，“沙枣树下乘凉客，品茶谈笑乐无穷”。干渠的两边也稀稀疏疏的长着一些沙枣树，他们生长在多半沙砾少许土壤的土地上，在戈壁滩炎炎烈日的炙烤下，它毅然倔强的向阳而生，“沙枣丛生大漠边，荒滩旱脊度岁年”。所谓干渠就是在遥远的雪山脚下，从雪山融水形成的河道里修的一条倒梯形的两边和渠底平滑的引水渠，流几十上百公里后到人们生活的地方用做饮用水和灌溉农田。由于从高处往低处流坡度较大，干渠的水流湍急且冰凉，我们几个伙伴留两个人在干渠边手握掰断的沙枣树枝做应急救援，其他人在稍微平缓的渠道里游水嬉耍，如果哪一个人不小心被水流冲走，未下水的两个人在渠边边跑边把准备好的枣树枝伸给水中的同伴，让他抓住，然后扽到岸上。听说前几年有个学生曾经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后没能救得来及，卷入几公里外的小水电站的叶轮里，再也没能出来。即便有这种危险存在，惊恐过后毅然到离小水电站更远的干渠里玩耍。小孩们的顽皮到处都是一样的，他们基本不考虑大人的担心。由于干渠是用一块块水泥板铺修的，水很难渗透到渠两边。这里的沙枣树也和老家的那棵一样，多生长在少水多旱的地方，果实落到地上，只有个别的在有合适的沙壤和能提供发芽的少些水份时，它会迎风长出幼苗。新疆的巴扎（农贸市场）可见成袋成袋售买沙枣果实的情景，它的果实既满足了人们的口腹之欲，也为鸟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沙枣树果甜香鲜，口感美味营养全”，一树绿荫也给人们带来休憩的惬意之地。沙枣树相较于其它树种栽种较少，成材的更少，用它的木材做的家具细腻坚固耐用，尤其做成的案板，在它上面切菜、和面、擀面十分舒服，家家喜欢人人夸赞，拥有这样的一件家具也实属幸事。

好巧不巧，好像情缘绵长，多年后在居住的小区我家楼前的绿化园地里载种着两棵沙枣树，一大一小，每年我站在窗前看着它春天发芽开花香染庭园，夏天生长结果，秋天叶落收获，冬天傲雪刺向长空，我会悠然想起过往的沙枣树。如今我已搬离长有沙枣树的家园，看到其它的沙枣树，我也会不由然地想起陪伴我十几年的一大一小两棵枣树，“沙枣树干笔直高，坚韧不拔傲风霜”。

在我童年和少年以至于成年后沙枣树都与我相伴相生，沙枣树在记忆深处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我对沙枣树情有独钟。即便现在在哪个地方见到沙枣树，我也会驻足，欣赏它躯干的虬曲苍劲，嗅闻它浸入骨髓的花香，品尝它甜美的果实。

荒滩耸立守边关，

笑傲风沙耐岁寒。

翠叶琼枝凝玉露，

金花素蕊映云端。

根深柢固丰姿挺，

果硕酸甜满口含。

铁骨铮铮梅竹韵，

引得无数颂诗篇。

新疆诗人牛木树人的这首七律.沙枣花也正是我心境的写照。

作家简介

●马永德，1985年参加工作，耕耘教育20年，后从事行政工作18年。喜欢旅游读书，爱好文学。现已退休。《嬗变》、《秋日请放慢脚步》、《航天梦圆正当时》等诗文被巜现代作家文学》刊发。闲暇之余喜欢写一些诗文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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