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弹的释义:导弹(英语:guided missile,简称missile),即制导火箭弹,是自身带有制导系统且可以在大气层内(外)进行动力飞行的弹药。有制导能力但没有飞行动力的精确制导武器称作制导炸弹(guided bomb);有飞行动力但是没有制导能力的弹药称作火箭弹(rocket artillery)。我们日常语境中所用的“导弹”一词,是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钱老建议的,这两个字表达了两层含义,既表达了可控之意,又表明是一枚弹药。
导弹是一个大而庞杂的系统,从不同的分类角度有着不同的分类方式。按照导弹的作用分类可以简单地分为战略导弹和战术导弹。而覆盖范围最广、分类方式较为明晰的原则是由两个部分所构成:发射载具的所处位置与攻击目标的所处位置。发射载具的特性包括:空射、(地)面射、潜射、舰射等。攻击的目标性质包括:对空、对(地)面、对潜、对舰。把这两项原则合并在一起就是目前最常见的各类导弹的分类系统。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向来重视自身军队的正规化建设,而其中一大特点就是通过条令来规范事务。工业化军队的武器装备是军队建设的重中之重,因此美军针对自身的装备分类与命名出台了相当庞杂的条令文件。而美国为首的北约在冷战后对于全球军事的影响又极为深刻,从美军自身的装备命名规则中又衍生发展出了北约装备命名规则(但是这主要是针对华约阵营的武器装备制订的)。由于世界上具有全体系武器装备制造体系的国家屈指可数,美国/北约及根据其衍生出的相关武器装备命名规则基本覆盖了全世界大部分武器装备。
基于文件的命名规则
当前,美军使用的导弹类弹药命名规则基于《1963年美国三军导弹及无人机命名系统》(1963 United States Tri-Service rocket and guided missile designation system)。该指令于1963年6月27日通过空军条令(AFR)66-20、陆军条令(AR)705-36、武器指令局(BUWEPSINST)8800.2实施。国防部指令4120.15《指定和命名军用飞机、火箭和制导导弹》于1974年11月24日发布,并通过空军条令(AFR)82-1/陆军条令(AR)70-50/海军物资管理条令 (NAVMATINST)8800.4A实施。它并非基于美国军方以前使用的导弹名称系统,因此所有导弹都在新系统下被分配了新的名称。此后,该指定系统进行了修改和扩充(特别是在1988/89年时间范围内纳入了与太空相关的导弹)
该系统中的编号由如下部分组成:发射环境代码+任务类型代码+本体类型代码+序列号(数字序号)+改进版本号(字母序号)+名称(绰号),此外,依照研发状态可以加上X(试验型)、Y(原型)等状态前缀。
图1 弹药实例分析
①本体类型代码:该位代码表示被编号项目本身的类型:
图2 MDS系统本体类型代码
注1:除了代表导弹的M之外,另外几个代码基本上没有实际应用。
注2:对地攻击火箭弹并不参与命名
②任务类型代码:该位代码表示被编号项目预定的用途、或被修改以满足的用途:
图3 MDS系统任务类型代码
该分类没有“实验”的任务代码,因为纯实验导弹(原型弹除外)不参与分类。也没有“侦察”的任务代码,一方面是20世纪90年代无人机被列入飞行器分类系统;另一方面,侦察卫星没有MDS名称,是因为它们是由NRO(国家侦察办公室)管理而不是军方运营。
截至2018年10月,“C”和“M”任务代码尚未参与任何命名。
任务代码“I”涵盖了大气层内部和外部的对空拦截任务。之前,反卫星导弹项目被命名为ASM-135A,现在这种导弹将被命名为AIM-n。
任务代码“Q”过去被分配给目标无人机和可回收无人机。在1997年,飞机命名系统中引入了代表无人机型号的“Q”字母,此后导弹命名系统中的字母“Q”仅限于目标。
任务代码“W”涵盖收集和/或分发气象数据的平台(探测器或卫星)。
③发射环境代码:该位代码表示被编号项目可从何处发射:
图4 MDS系统发射环境代码
1963年的初始规定允许在使用状态前缀代码的情况下省略发射环境代码。但是该条注释已在20世纪70年代被删除,这就导致一些弹药的重新命名(如 YQM-94A→YGQM-94A)。卫星和地面发射助推器不使用发射环境符号。
仅当导弹未针对不同的发射选项进行修改时才应使用“B”。如果针对不同的发射环境存在多种导弹变体,则这些变体应获得不同的名称(例如空射版本的AGM-84A和潜射版本的UGM-84A)。
“G”主要指依托跑道发射的导弹。否则,只有在无法应用其他地面发射导弹的其他字母(“C”、“F”、“H”、“L”、“M”和“P”)时才应使用它。因此,“G”很少被使用。
“H”用于洲际弹道导弹(储存在发射井中,但从地面发射)。这种技术仅用于第一代洲际弹道导弹(HGM-16F和HGM-25A),现已过时。因此,发射环境符号“H”在当前环境下实际上未使用。
“P”被定义为固定但不受保护的地面位置。
到目前为止,“S”发射环境代码仅用于太空运载火箭
④序列号/流水号:每种导弹形成一个单独的设计编号系列,每个系列的编号从1开始。每个系列中的编号均按严格的数字顺序分配,可能存在用于不同目的和/或具有不同发射选项的多种版本的导弹,这些版本将使用相同的设计编号和不同的字母组合。LTV Regulus II导弹就是一个例子:RGM-15A 是舰载对地攻击导弹,MQM-15A 是地面发射的靶机版本。
⑤改进版本号(后缀字母):基本型号导弹的变型由后缀字母表示。第一个型号始终带有后缀“A”,后续系列字母将按严格的顺序分配(省略“I”和“O”以避免与数字“1”和“0”混淆)。后缀字母实际上是符合MDS的强制性组成部分,因此像“AIM-120”这样的简易化名称只能表示该系列导弹,而不是具体型号。
图5 AIM-9系列部分型号导弹
⑥前缀代码:可选用,非必需。任何未处于正常运行状态或具有特殊非运行配置的导弹,都可以在其名称中加上前缀字母以反映其当前状态。
图6 MDS系统前缀状态代码
空射导弹的“C”导弹,可以由飞机携带(用于训练目的),但不会实际发射。
“D”导弹是一种完全惰性的导弹(没有发动机或弹头),可用于地面操纵和装载训练。
如果测试结束后导弹可以转换回标准配置,则使用“J”前缀。 “N”前缀用于为了特殊测试而进行了广泛的修改的导弹,一般来说不会改装回标准配置。
“Z”很少使用。当前的航空航天器项目很少在实际原型建造之前获得编号。
图7 测试状态的NAIM-174B(空射SM-6)
⑦后缀改进序号:这是名称的选填部分,并不是MDS本身的一部分。特定导弹或火箭模型的细微修改或略有不同的子变体可以通过附加后缀数字来指示,后缀数字与系列字母之间用破折号分隔。
⑧绰号:大多数导弹在规划或开发阶段很早就获得了“绰号”或缩写词。虽然该名称不是官方名称的一部分,但许多导弹在公众媒体与官方政府的新闻稿和文件中几乎都会提及其绰号。
例如:
“RGM-84D Harpoon”的意思是:
R——武器是舰基平台(通常是水面战斗舰艇)发射的;
G——该武器设计用于对(水面/地面)面攻击;
M——武器类型是导弹;
84——序列号编号;
D——第4次修改;
Harpoon——绰号是“鱼叉”
此外,大多数制导导弹都有绰号,如“鱼叉”、“战斧”、“海麻雀”等,无论导弹后续如何修改,这些名称都保留使用并不作修改。
特殊命名方式
在一些子型号较多的导弹中,常常会出现Block等作为批次标号的后缀命名;而“爱国者”系列、“标准”系列的防空导弹,还会出现PAC、SM等以装备首拼缩写作为系列装备名称的;类似于第二种情况的还有AGM-158系列的“拉瑟姆”“加瑟姆”这种以首拼缩写汉语谐音发展而来的称呼。
因此,除了对美军标准的公式化命名标准有所了解外,还要对上述改型与子型号命名方式有所了解。
(1)Block批次与改进型号对应问题
在一些子型号比较广泛的导弹中,Block的批次多见于改进批次,通常Block会后接1位数字,有的还会再后接1位字母或者后接“+”,少部分还会在字母后接“+”。通常情况下细分到最细的Block批次会对应1个MDS改进型号的版本(会包括该型弹药的所有平台版本)。
图9 单一批次对应一型弹药多种发射平台版本
(2)装备首拼缩写作为系列装备名称
“爱国者”系列防空导弹,爱国者(patriot,来自系统所使用的雷达代号“Phased Array TRacking (to) Intercept Of Target”的首字母缩写),测试导弹获得三军统一命名编号XMIM-104A。通常所说的PAC-2、3中的PAC是指“爱国者先进能力升级”(Patriot Advanced Capability,PAC)。下表为PAC与MIM-104各子型号对应情况
图10 爱国者系列防空导弹图谱
(3)以首拼缩写汉语谐音发展而来(中文语境下的特定称谓)
AGM-158联合空对地防区外导弹(Joint Air-to-Surface Standoff Missile,JASSM):加瑟姆——JASSM
AGM-158C远程反舰导弹(Long Range Anti-Ship Missile,LRASM):拉瑟姆——LRASM
AGM-88高速反辐射导弹(High-speed Anti-Radiation Missile,HARM):哈姆——HARM
(4)无MDS编号,由绰号或首拼缩写代称(中文语境下的特定称谓)
末段高空区域防御系统:Terminal High Altitude Area Defense(THAAD)——萨德
地基拦截弹:Ground-Based Interceptor(GBI)
与美国不同,苏联军方并没有统一且专用的军事装备官方通用命名标准。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制定了“GRAU”编号系统(GRAU是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导弹与炮兵总局的缩写),并套用于所有的俄制弹药类装备。编号的格式为“数字+英文字母+数字”。
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导弹与炮兵总局,通常简称为俄语缩写(GRAU),是俄罗斯国防部的一个部门。该单位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62年,当时其名称为Главное артиллерийское управление(ГАУ – GAU)。从1960年11月19日起,名称中添加了“rockets”(ракетно)(ракетно包括导弹和火箭)。GRAU负责为俄罗斯军队弹药和装备分配GRAU编号。
由于苏联冗杂的分工体系以及复杂的国际环境,导致苏/俄系的武器装备编号命名系统非常复杂,还包括了不一一对应的情况,加之西里尔字母与拉丁字母的混淆,使得苏/俄系武器装备的命名长期处于多名混用、中英俄混用等多种情况。
基于文件的命名规则
GRAU编号的基本形式为“数字+字母+数字”,有时还带有后缀数字和字母。GRAU编号的第一部分是一个(两个)数字,标志着装备属于GRAU命名系统主要类别中的哪一个。第二部分是西里尔字母,表示子类别。第三部分是数字,表示具体型号。后缀可用于区分同一型号的变体。GRAU编号系统包括14大类上百个小类,其中涉及导弹类弹药的有6大类9小类。此外,GRAU编号后面有时候会后接一个专门指定的绰号。除了GRAU编号外,正式服役的弹药还可以有设计局名称、军事工业行业名称和军队名称。而俄罗斯/苏联的导弹类弹药相对于美国的分类更为详细,GRAU编号不仅为导弹进行编号,还对导弹系统进行编号。
以С-200 Ангара/Вега/Дубна防空系统为例。在GRAU编号中,防空导弹和防空系统并不使用同一编号。由于俄语使用西里尔字母,其与拉丁字母有所区别,其使用的ABC也并非英语拉丁字母的前三个字母。C-200这里指的是防空导弹部队最基础完整的作战单元所使用的所有装备,包括车辆、雷达、弹药等等。而本文所指的导弹,在整个系统里只是一部分,其编号并非常见的S-XXX或C-XXX,而是V-XXX或5VXX。在这里的两种不同的命名方式分别源于两个系统,以V开头的是苏军内部的军用编号,而5VXX则是GRAU编号,两者后缀一致,原则上一一对应。而常见的S-XXX则是整个防空系统的编号,严格来讲,S-XXX的命名方式并不标准,这并非GRAU编号,也并非北约规则编号,而是GRAU编号的俄语转译英语的写法。
北约命名规则
北约使用称为北约报告名称(NATO reporting name)的代号系统来表示后苏联国家、前华沙条约国家和其他国家使用的军用飞机和其他装备。该名称系统一开始是给非北约国家的航空器分配绰号,通常会根据航空器类型的首字母选用单音节或双音节单词,以此来提高通信效率。后来逐渐扩展到了其他武器装备,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命名规则。这主要是因为冷战期间两大阵营之间的军事交流不够通畅,由此产生的相配套的命名规则。
北约报告名称系统由五眼空军互操作性委员会(AFIC)管理,该委员会以前称为航空标准化协调委员会(ASCC),独立于北约。AFIC总部位于华盛顿特区,由来自三个北约成员国(加拿大、英国和美国)和两个非北约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队代表组成。
为了减少混淆的风险,名称系统会使用日常用语不常见或虚拟的名称,避免在通信过程中与日常用语冲突并且方便记忆。
名称的首字母表示该设备的用途。导弹类武器装备通常是采用“发射平台所处的环境+打击对象所处的环境”,且最后一位M通常省略
AA(air-to-air)——空对空导弹,例如AA-12 Adder
K/AS(air-to-surface)——空对面导弹(来自俄罗斯K h名称),例如AS-18 Kazoo
G/SA(surface-to-air)——面对空导弹(SAM),包括地面、舰载和潜射防空导弹,例如SA-20 Gargoyle;舰艇搭载的防空导弹会在SA-后接N-以作区分,如:SA-N-6 Grumble(但同一种防空导弹的舰载与陆地版本末位数字并非完全一致,这主要是由于北约方面判定导弹型号的误差导致的)。
SS(Surface-to-surface)——面对面导弹,陆基导弹的前缀为SS-,例如SS-26 Stone;舰艇搭载的对地导弹的名称为SS-N-,例如SS-N-27 Sizzler;岸基反舰导弹的前缀为SS-C-,例如SSC-13 BrahMos。AT(Anti-tank guided)——反坦克导弹,例如AT-16 Scallion,反坦克导弹并不区分发射平台。
与美军自用的编号不同,北约赋予非北约国家的导弹编号是“发射平台所处的环境+打击对象所处的环境”,且最后一位M通常省略。即具体型号通常是AA-X、AS-X、SA-X等,而AAM、SAM这些三位数编号则通常泛指某一种类的导弹。
图11 俄系空空导弹的北约命名与俄方命名
俄系武器当前的多种命名
俄罗斯现役防空系统S-400,在英文语境下全称为S-400 Triumf,这是对俄语正式全称的直接转译(C-400 Триумф)。其中,S-400是防空系统军用编号的英文转写,有的地方可以看到C-400这种写法,这并非笔误,而是在俄语西里尔字母中的C对应的就是英语拉丁字母中的S,在早期直翻俄语材料的背景下,此种写法较多。Triumf是俄语Триумф的英文转写,即“凯旋”之意,这是俄方授予C-400防空系统的绰号。而北约编号的正式全称是SA-21 Growler,即SA-21 “咆哮者”,此命名为北约按照其命名方式授予的,原语境就是英语,没有俄语。所以在汉语语境下,经常会出现“凯旋”“咆哮者”两种绰号混着用的情况。
S-400从命名方式上看,似乎是一款独立开发的防空系统,但是由于苏/俄系武器断代不够清晰的原因,经常出现“三代处兄弟”的情况,就比如S-400的原名——S-300 PMU-3,乍一看就像是俄方专门为出口研制的S-300要地防空系统版本改进型(自用版本的S-300PM1、S-300PM2,出口版本是S-300PMU1、S-300PMU2),但实际上这是一款新研发的防空导弹系统。关于迭代问题,虽然S-400被认作是S-300系列的高阶改进版,但是弃用S-300PMU3,启用S-400就说明了这是两个不同的防空系统。
图13 S-300防空系统使用的各型防空导弹
以日本为例,其导弹类武器装备使用自用命名代号/美系北约代号命名法的混合法。
图14 日方主要自研导弹类装备
日本自卫队装备的导弹主要有三种类型:反舰、防空、反装甲/反舟艇
一般常见的称呼有两种,第一种是以年份的后两位作为武器的正式列装型号,这种分类方式较为简朴(与旧日军部分武器装备采用日本天皇年号的年份作为武器名称编号不同,日本自卫队使用的是公元纪年的年份)。第二种是北约规则的命名法,即发射平台环境+打击对象环境+弹药类型,通常是XXM的格式,这是开发立项时所使用的编号。与俄系武器的两位数北约命名不同,这里的三位数命名是日方自己根据北约规则所赋予的自用命名的一种,通常会以弹药的具体类型赋予,即“发射平台所处环境+打击对象所处环境+导弹”,其序列号通常为顺序号码,不跳号。
受日本宪法、专属防卫政策等限制,日本自卫队并不是一支具备全面性作战能力的武装力量,其装备的武器弹药也并不是特别全面,因此其缺乏类似于美国、俄罗斯那种由军队层面统一发布的弹药命名条令。
以81式近距防空导弹为例。其正式名称为:81式短距离地对空导弹(和制汉字:81式短距離地対空誘導弾;假名:はちいちしきたんきょりちたいくうゆうどうだん)。这是日本防卫省批准其正式列装自卫队的编号,年份是批准年份的后两位(公元纪年)。除此以外,还有如下几个名称:SAM-1(防卫省略称,同时也是项目立项时的开发名称)、短SAM/たんさむ(自卫队内部的编号,一般是根据武器装备的属性特点命名)、ショートアロー(昵称,一般用于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