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了，没有了！今天和明天的票都没有了。你刷刷看之后几天的。”
“你给我打电话也没用呀，一个座位都没有了。”
“小程序上看不到航班时间？提前24小时订票系统就关闭了，下次你早点订吧。”
“大年初六、初七回舟山？航班时刻还没排出来。”
……
这位不时接起电话，语速飞快地对回复着对方的是浙江省舟山市嵊泗县枸杞乡里西村的村支书叶良斌。“我都快成‘客服’了”。叶良斌笑着说。最近几年，在春节期间帮助乡亲们买票，已经成了他的工作之一。
嘴上说着没票，叶良斌还是点开了海岛航旅微信小程序，打算帮大家碰碰运气。而这张大家纷纷追着他问的“票”，指的则是往返于舟山普陀山机场与嵊泗菜园镇、枸杞乡之间的岛际通航航班——“海岛快巴”——的直升机票。
作为全国第一个以群岛建制的城市，舟山被称为“千岛之城”。2020年，为了便利岛间旅客出行，舟山普陀山国际机场推出了通航项目“海岛快巴”。此后4年间，通航点逐渐增加，相继开通了普陀山机场至舟山东极庙子湖岛、嵊泗泗礁岛、嵊泗枸杞岛的直升机短途运输航线。2023年，“海岛快巴”开启全年常态化运营，并从这一年开始加入春运保障的行列。
与叶良斌一样，从农历腊月十五春运开始，胡立志的手机也没安静过。作为“海岛快巴”地面服务保障单位舟山市海丰通用航空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丰通航”）的副总经理，很多“常旅客”都有他的联系方式。
“今年春运的出行需求太旺了”。胡立志告诉记者，为了满足更多旅客的回家需求，“海岛快巴”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不断加密班次，从每日1班增加到了每日3班。即便如此，“仍然供不应求”。
一票难求的答案藏在瞬息万变的气象之中。春节前夕，今年首场寒潮席卷全国，浙江多地出现明显大风、降雨过程。受大风影响，舟山地区的多条水上客运航线在26日和27日停航。这意味着许多人的春节返乡之路因此受阻。
“船停了”的消息迅速在嵊泗县居民的朋友圈和微信群中传播开来。很快，期待孩子归家父母纷纷拿起电话，一边敦促他们“赶快抢票”，一边通过各个渠道打听“海岛快巴”的航班时刻……对于岛上数千个家庭来说，在蛇年春节即将到来之际，一张张机票决定了他们能否实现阖家团聚的期盼。
在父亲的催促下，张佳乐早早订好了“海岛快巴”的春节首航机票。直升机的计划起飞时间是1月26日9时30分，约30分钟后抵达第一站嵊泗菜园，40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嵊泗枸杞。
这是张佳乐第一次乘坐直升机，他状态轻松，因为“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生于海岛的张佳乐，从小外出求学，对于乘坐渡轮十分熟悉。“坐船进岛单程要三四个小时，一旦晕船特别难受。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偶尔遇到大风大浪的天气，也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在舟山普陀山机场通航候机室内与张佳乐一同等待出发的，还有张浩宇小朋友和他的家人。等候的时间里，他们一家7口围坐在圆形的沙发旁，边吃边聊，有说有笑，互相提醒着别忘带行李……此时此刻，春节的团圆气氛已经悄然开启。
第二次在春节期间搭乘直升机，张浩宇一家有着丰富的购票经验。早在一周多之前，他们就开始盯着机票。购票平台开启之后，他们很快确定了出行时间，并购买了7张机票——几乎锁定了整个航班的半数座位。
时钟跳转到9时30分，地面工作人员通知大家准备安检、登机。随后，15位旅客乘坐机场巴士前往停机坪，顺利登上直升机。起飞后，窗外的景色逐渐清晰，连绵的岛屿镶嵌在杭州湾的海面上，白色的浪花则雕琢着每一寸海岸线。
短短40分钟后，直升机平稳降落在枸杞乡的停机坪上。大家依次走下直升机，步履轻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快到村里的“候机大厅”时，抵达的旅客与出发的旅客擦肩而过，虽然前进的方向不同，目的地却都是相聚与团圆。
当晚，远行的人们回到了家乡。在一盏盏点亮的灯火中，静谧的海岛逐渐热闹起来。小小的村庄在挂灯笼、贴对联中，洋溢起浓浓的年味，空气中则弥漫着红烧杂鱼和清蒸贻贝的香气。
从只能依赖海上船只，到便捷地乘坐直升机，蓬勃发展的低空经济深刻改变着舟山群岛上人民的生活。在那些星罗棋布的岛屿上，直升机不仅便利了岛民的交通，也让物资运输、医疗保障变得更加顺畅。
在这个春节，岛民的回家之路不再只有乘风破浪一个选择，“海岛快巴”让家更近了。（中国民航报 记者王艺超）
编辑|张 彤
校对|孙文瑾
审核|程 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