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岁在甲辰,适逢西泠印社首任社长吴昌硕先生诞辰180周年。全体西泠印社中人,无不中心铭之;印社上下,以写文章、赏作品、办展览等活动表示纪念之情。现特开辟“纪念吴昌硕诞辰180周年”专栏,推出先生相关学术研究、作品赏鉴、展览资讯等内容,以志敬飨读者,景仰先贤。
吴昌硕作为近代书画篆刻领域的巨擘泰斗,在中国传统艺术史上影响力非凡,他将邓石如“印从书出”的印学理念与自身所研习石鼓文书法互相融合,形成了雄浑苍茫、古拙豪放的印风,并对后世王个簃、沙孟海、潘天寿等人造成深刻影响。与此同时,海外艺术家对吴昌硕篆刻艺术也无比推崇,他们希望借吴昌硕篆刻中的金石气息来为帖学书风的发展谋求新的机遇,挽救帖学发展停滞不前的弊端,杨守敬前往日本任职时所带去的碑版拓片,更使当时有识之士深感文化渊源的重要性,于是以日下部鸣鹤1891年到中国拜访吴昌硕为先声,开启了吴昌硕篆刻艺术东渐新时期。
河井荃庐(1871-1945)是吴昌硕先生唯一的日本弟子,西川宁称其为“日本印学史上的第一流人之一”。河井荃庐在1897年时第一次与吴昌硕有书信交流,在信中表达了对吴昌硕印风的仰慕之情,于1900年,他在日本出版家田中庆太郎陪同下来到中国,拜入缶翁门下,成为吴昌硕唯一的日本弟子,并在6年后,经由吴昌硕介绍,加入西泠印社,成为早期社员。在日本伦理文化中,学生对老师非常尊重,河井荃庐恪守师道尊严,对吴昌硕恭礼敬重,不仅自己篆刻取法吴昌硕,还不遗余力向日本社会人士及其门下弟子传授吴昌硕篆刻艺术。在印章面貌上与吴昌硕高度相似,这也是河井荃庐篆刻取法吴昌硕的直接证明。不仅如此,他以师门传承形式教导弟子西川宁(日本现代书法基础奠基者)、小林斗盦(当代日本书法篆刻界泰斗)及再传弟子青山杉雨学习吴昌硕篆刻艺术,并成立相关组织团体,如江上印社、谦慎书道会等,对吴昌硕篆刻艺术进行推广和传播。
在当前学术研究中,对日下部鸣鹤推崇吴昌硕篆刻艺术的专题研究,成果较少,但在部分文献中对二人的交游轶事稍有涉及。日下部鸣鹤在与杨守敬交游时受碑学思想启蒙,吸收金石书法意趣,1891年赴中国与吴昌硕结识,评价吴昌硕篆刻、篆书方面是近代名人,并作《游吴杂作七言绝句》一诗称赞缶翁为“书圣”。二人相识期间,吴昌硕共为日下部鸣鹤刻制11方印章,均收录于《木堂鸣鹤印谱》。
杨秉洁在其《吴昌硕篆刻对日本的影响》一文中,谈到日下部鸣鹤返回日本之后,创办了“鸣鹤天溪会”来推广中国传统书法篆刻文化,从而成为“鸣鹤流派”创始人,吴昌硕的篆刻艺术也在“鸣鹤流派”代代相传。至20世纪80年代,中日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中日篆刻领域的互动也愈加密切,对吴昌硕篆刻艺术的推广也出现新方式,如举办吴昌硕个人遗墨展、举办相关学术研讨会等,能形成如非凡的影响力,得益于早期日下部鸣鹤为缶翁篆刻艺术东传所做出的努力,也使吴昌硕在日本篆刻史上占据重要地位。
河井荃庐、长尾雨山、小林斗盦等人是吴昌硕篆刻艺术东传的代表人物,他们通过多种途径与方式构成了吴昌硕名扬日本的宣传链,但笔者认为,学界不应忽视日下部鸣鹤在河井荃庐等人之前对吴昌硕篆刻传播所做出的努力,特别是日下部鸣鹤对吴氏篆刻传播方式的不同,直接带来日本印学观念革新,也正是由于日下部鸣鹤的推介传播,才有后辈印人与吴昌硕的友好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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