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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集已发布
【夕阳斜照】
舒青,男,侗族,新晃县人,1987年贵州民族大学中文学毕业,文学学士,曾在《今古传奇》发表小说《雄鸡冲情事》、《中华文学》发表小说《酸楚的爱》。
第五十四集、大战豪庆湾
(连载3)
姚大榜早已知道姚应红和柳春家的关系,也暗地调查她的为人,觉得她夫妇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多次吩咐手下照顾她家,不许对她及家人无礼,所以柳春一家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爹,妈,我和四少爷转来了。”姚大榜擦干眼泪,平静地说:“应红到这来。”应红来到床前,见柳春夫妇也在,就说:“爹,啷事。”
姚大榜摸着他的脑袋说:“今天你给柳春他们磕过头,拜他们为父母。”
应红磕头喊了声:“干爹、干妈。”
柳春说:“快起来,快起来。”嘱咐杨令科说:“你带应红先到对门岩洞里躲起来,天黑后,我送饭给你们。明天一早到天柱坪地嘎婆家去,你俩兄弟相称,就讲是你晃县姑妈家表哥。”
约凌晨四点,姚大榜起床来到火铺上,杨正坤一夜未睡,在火铺上烧火。见姚大榜起来,就说:“老辈子起得早,上火铺向火。”
“你也起得早。”
“我怕老辈子起来有事,就早起来烧个火。”
五点钟,姚大榜来到院坝里,土匪们在楼上铺地铺睡觉,警卫员在院坝里烧火值班。姚大榜说:“姚六安,你去喊人做早饭,姚应金你去把大家喊醒来。”
五个土匪帮柳春做饭,姚大榜作军事安排:“一营埋伏在天堂坳,姚应金带一个连一挺机枪在路口守着,两边各埋伏一个连。杨崇振、姚六安带警卫营在我和吴可观身边。”
早饭做好了,土匪们从睡梦中醒来,摸不清方向。有的捞起碗就吃饭,筷子拿颠倒。有的找不到碗,用锅铲、木瓢吃饭。
姚大榜将二儿子姚应金、四少爷姚应红、女婿杨崇振、老婆彭氏喊到柳春家堂屋坐一桌,菜很简单,一锅鸡肉加一些小菜。姚大榜说:“我从没得这样惊慌过,这也许是我们一家人最后的一餐饭了,我先敬下祖先。”他把酒倒在地上,又端起杯酒说:“大战在即,我们一家人喝个团圆酒,喝了这杯酒,大家各自奔波,是好是歹各凭自己的命运。”
姚大榜对姚应金说:“我们成败就看你的了,展劲啊!”又对杨崇振说:“我对不起你,你本有一个好的归属,现在成这样,我太自私了,也对不起你的父亲。”拿着姚应红手说:“应红,你才二十一岁,爹爹把你前程和家庭都毁了,也毁了我们一家。要是听大哥的,投诚共产党,你们也许还一个好的下场,你要想办法逃出去和黄洪蓉好好过。”
姚应金说:“我是国民党军官,不管哪条路,都只有这个下场。”
杨崇振说:“国民党八百万军队都失败了,我在蒋介石身边工作过,横竖都是这个结局。嗨,不说这些了,我们喝杯团圆酒,这叫不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是好样的。”
姚大榜拉着彭氏的手说:“你还年轻,要是我们能再生一个就好了,黄洪蓉不知怎样了,那根血脉能不能保住,真令人担心。”
吴文翰夫妇曾经来这里挖掘菜,认识一位妇女兰花,晚上七点,吴文翰一家三口来到她家,一家人正在吃饭,生活还可以,高粱饭,蕨粑。兰花常在吴文翰家吃住,看到他们这个时候来,又是惊奇又是高兴,取出一块野羊肉,别看个子矮小,特别能干,不到一小时就煮熟了,丈夫煨了罐红糖米酒,大家边吃边说,吴文翰知道姚大榜股匪就在豪庆弯,不敢乱讲,大家只是说些家常事,晚上十点吃完后大家睡觉去了。
姚大榜来到天堂坳姚应金身边,拍着他的肩说:“打死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天成败就看你的了。”站了一会,姚大榜、姚应海及小老婆彭氏随彭玉才来到洞里,吴子清、杨祖吉和吴可观往另一方向逃去。
正值小寒,天气很冷,一觉醒来天蒙蒙亮,吴明俐起来小便,看到周围全是穿黄衣的人,他很少害怕,回到屋里。
看到儿子横身哆嗦,就说:“弄个冷呀,快上床来。”
吴明俐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是,我看见屋团转全是穿黄衣服的。”
“快睡,莫做声,八路军来了。”
天堂坳,左中右各一挺机枪,其他的人埋伏在两边,姚应金察看了周围的布局,来到机枪旁,手握枪柄,注视前方。姚大榜带着吴可观、姚六安等亲信,来到天堂坳山腰的岩洞里。
柳春不认为姚应红是坏人,挑着稻草、铺盖和饭菜,趁朦朦胧胧的夜色。带着杨令科和他来到半山腰一个山洞里,千嘱万咐两人不要出来,走时用树枝和草将洞口伪装起来。
按计寨会议安排,是三营副营长王清元先打响,眼看就要到进攻姚大榜的时间了,还不听见枪声,李玉春着急起来。
正在这时,天堂坳响起了枪声。李玉春带着队伍出发后,副营长王清元带着3营9连和4连出发了,来到里贡溪不远的地方,和土匪交火,9连冲锋在前,一阵激战,土匪被打退了,9连长牺牲了。通过农会找来一副棺材掩埋了。晚饭后,调整部队,四连在前,九连在后。天漆黑,又下雨,山路很滑,同志们情绪很高昂,喊出:“活捉姚大榜,为九连长报仇。”的口号,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前进,没有一个人掉队。
九点多钟,来到一个大村庄。中间是一片稻田,村边有个小山包。排长派一个班,抢占那个小山包,刚到山上,听到“梁子嘛啦,梁子嘛啦!”的喊声,村里一片混乱,老百姓土匪混成一团,往山上跑。山顶上的土匪,趁乱向解放军开火。随后,又用机枪封锁道路。部队无法前进,解放军接近不了村庄。这时,三排副排长马庆云带着三名尖兵组队员,冲入敌人阵地,三排长陈玉深很是着急,一面叫两挺机枪掩护,一面带着三排战士跑步前进,抢占小山包。
天堂坡山高林密,坡势陡险,左右各一条小路上坡,四连从中路直冲上去。
为将解放军暴露在枪口下,姚应金指挥土匪将离坡顶一百米的地方砍光。姚应金是职业军人,受到过战火的锻炼,加上听觉灵敏。他说:“注意,解放军冲上来了。”一时,步枪声,冲锋枪、中正式、机枪生声密密麻麻响起来,解放军被迫退下。
听到天堂坳上的枪声,营长李玉春指挥七连正面佯攻,枪声一响,土匪的火力向部队猛打,子弹打在河里,河水哔哔叭叭的响,寨子顿时乱成一锅粥。有人喊:“建(读阳平)讯梁子妈啦!建(读阳平)讯梁子妈啦!”李玉春听不懂,就问旁边的袁仁义,袁仁义说:“这是侗话,意思是解放军来了”。
上龙寨祠堂右边,胡玉德排长指挥部队开始进攻,也被机枪堵在河岸边。排长胡玉德说:“不是机枪都集中在正面吗?怎么这里还有机枪。”
村长说:“左边是四米高的坎,坎上是个小山包,机枪是从那里打来的,右边是片田,没有障碍物。”
胡玉德排长说:“你带一个班迂回到右边,吸引土匪火力,等火力吸引过去后,我带部队迅速到达对河。”
村长带着队伍向右边迂回,水响声惊动了土匪,土匪喊:“哇花没木解放妈跟喽,哇花没木解放妈跟喽!(侗语:右边有解放军来了。)”喊完,机枪向河里猛打,部队无法过河,只好又回来。
胡玉德排长大喊声“冲”,右边的解放军迅速冲进寨子,中路部队也来到寨中。一会土匪又喊:“经能梁子妈跟喽,经能梁子妈跟喽!(侗语:后边解放军打来了。)”土匪已退回豪庆湾。
在张排长指挥下,左边部队开始进攻。刚一接近,对面响起了机枪声。张排长问:“怎么办?”
民兵杨队长说:“左手边是山坡,右手边有条土坎。”
张排长说:“我带人依托土坎射击,吸引他们的火力,你带部队依山坡前进。”
张排长带着杨队长等六个人,依托土坎向土匪射击,土匪摸不清情况,调转机枪向张排长射击。杨队长带着队伍,从山坡脚小路进攻,前进一百米后,是一道之字拐,是谁说了声:“前面没路了。”
一个土匪大喊:“建(读阳平)讯没木解放军妈跟啦!建(读阳平)讯没木解放妈跟啦!”
机枪又朝前面射来,前进受阻,部队依山势隐蔽下来。张排长带着战士们冲到祠堂,向路口土匪猛烈射击,土匪后退,杨营长带着战士们冲过来,土匪抵挡不住,从小路逃进了豪庆弯。
李玉春带着战士们冲到豪庆弯口,廖飞指挥土匪进行还击,右边机枪吼了起来;左边机枪手将机枪架在横放着的大枫木树上向解放军凶猛射击,进攻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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