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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集已发布
【夕阳斜照】
舒青,男,侗族,新晃县人,1987年贵州民族大学中文学毕业,文学学士,曾在《今古传奇》发表小说《雄鸡冲情事》、《中华文学》发表小说《酸楚的爱》。
第五十四集、大战豪庆湾
(连载1)
这天天气阴沉,新寨赶场,过街楼里摆满了卖布的、卖稻草鞋的、卖铁器的.....晃县十月是小阳春,天气暖和,赶场的人很多,俗话说:“宁愿荒田,不愿荒场。”
街西头,一个中年妇女在称龙爪。“柳春大姐,来两斤。”
“四少爷,等等,马上给你称。”
四少爷姚应红,二十一岁,侗家装束。别看他是土匪子弟,一点也不摆架子,从不欺负老百姓。他不懂得什么是土匪,也不懂得父亲来这里做什么。一天悠哉闲哉地过日子。平时无事就到豪庆弯、甘溪打猎、找蘑菇。
天黑了,就用猎物到柳春家打平伙。柳春心底善良,看见应红天真善良,很是喜欢,叫他找蘑菇。丈夫杨正坤是个打猎好手,见姚应红带着中正式步枪,比土枪好用,就带着他一起打猎。
“正好两斤,四少爷,拿去吃,不用买。”四少爷说了声谢谢,拿起就走了。
“老妹,你就是应红常讲的柳春大姐吧?”
“你老人家是?”
“四少爷的父亲,我来把钱补上,小孩不懂事,不晓得老百姓的苦。”
说完,勾着头,反背着手走了。买龙爪的人多,柳春只顾称秤,来不及问他的名字。不一会,龙爪卖完了,柳春高兴地数着钱。“柳姐,看样子,生意不错呀!”
“还不错,大嫂兰花好久回家。”
“她到我家吃完夜饭才转去,你也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屋里有事,谢谢吴大嫂好意。”
一会,兰花说:“我忘记了,我家一个母猪刚下猪仔,吴大嫂我也不去了。”
“嘡、嘡、嘡!”
“大家注意了,纸币作废,用银元。”
“嘡、嘡、嘡。”
“大家注意了,纸币作废,用银元。”乡公所炊事员刘长生敲着锣从上街喊到下街。柳春收拾箩筐和兰花回家,沉醉在发财梦中,听不见喊些什么。
新寨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百多人,侗家装束,斜背着枪,东一个西一个。有的在河里洗脸,有的在街上游走,有的在店铺里东看西看,溃不成军。老百姓慌忙关闭大门,小孩子躲着不敢喊叫,店铺紧闭……
他们是刚打完岑兰屯战役,来新民剿匪的三营八连、机炮连一部。
中和剿匪结束后,剿匪指挥部在计寨开会,决定兵分两路,围歼姚大榜股匪:王清元带领三营九连、机炮连一部和二营四连等,从中寨出发,穿过琴堂,进攻新民龙寨豪庆湾;李玉春带领三营七连、八连及机炮连一部从计寨出发,包围龙寨土匪,八连和机炮连先行,七连晚上到;二野部队,从贵州天柱县八阳,直奔青铜坳,三路夹攻姚大榜。
对岸一位妇女在洗菜,李玉春向她走去。妇女急忙收起菜,向岸上走去。姚应红说:“你忙什么?”
妇女说:“你看,不知什么原因,对河突然来了好多人。”
姚应红脸色突变说:“快走!”
李玉春向他们招手,嘴里不停的说:“我们是中和杨伯南的部队,来投奔榜爷的,麻烦带我们去见他。”
龙寨左进寨口姚应金说:“不要向前走,再走我们就开枪了。”李玉春继续往前走,突然响起了机枪声,一梭子弹打在他周围,河里溅起了水花,他只好往回跑,河里的人往街上撤退。
枪声惊动了整个寨子,龙寨吴跃益家房里,走出一中年男子,来到上吴氏宗祠,遇到河边来的一男一女。男人说:“杨团副,对面来了好多人,有一人过河来,说是杨柏楠的部队,来帮助我们的。”
杨崇振,头包侗帕,身穿侗衣,脚穿布鞋。听这样一说,他也慌了,但马上恢复了镇静说:“不要忙,我去向老爷子报告。”
杨崇振来到吴跃益家大门口,姚应红上气不接下气走在前面,姚大榜忙说:“你慌得这个样子,什么事?”两人将情况说了一遍。
姚大榜想起上午十点钟,来了五个苗族装束的人,一个用铜仁口音说:“姚司令,我们是九路军,铜仁梵净山杨通贤司令的部队,我是327师师长彭景仁的团长吴汝舟,来支援你们,队伍住在新民街上待命。”姚大榜在鳌山时,听说过梵净山股匪。
梵净山地处江口、印江、松桃三县交界处,方圆九十余里,山 高林密,峰峦叠嶂。解放军第一次围剿后,国民党军14兵团副司令杨通贤,327师师长彭景仁、团长吴汝舟,原贵州第六行 政督察区保安司令部3团团长高竹梅,贵州保安司令部江口游击副司令闻希哲,思南叛匪白朝珍,印江匪首陈世麟,率其残部逃遁到此,与酉阳、秀山匪首杨卓之、简国安、铜仁匪首杨国政等遥相呼应,继续作恶。前不久,解放军第二次围剿,消灭了残余土匪,解放了梵净山。
图片来源网络
近来,姚大榜不知道梵净山的情况,见他们来十分高兴,叫警卫员倒水,两人协商合作事宜,四点五人回新民街上
下龙寨巷吉旺吴文忠家二营营部,副营长喜笑颜开地说:“廖营长,这下好了,铜仁是你的家乡,吴团长一定重用你,你可以和姚大榜抗衡,不再受他的气了。”
廖飞是铜仁人,表面上归姚大榜管,实际上心中另有打算,不服姚大榜指挥。听说铜仁来了不少土匪,十分高兴。他大声地说:“我的人来了,看你姚大榜还猖狂得几天。”
他准备带亲信过河会见吴汝舟,听到姚应金警卫叫他到司令部开会,他想这下姚大榜慌了,肯定是要讨好他。他来到司令部,已坐满了人,姚大榜不正眼看他,勾着头,背着手,右手示意他坐下。堂屋全是姚大榜的人,没见铜仁来到人,他问身边的姚六安:“姚队长,不是说铜仁来人了,人呢?
姚六安说:“回街上去了。”
廖飞说:“不就是开会商量和铜仁合作的事,有哪样紧张嘛。”
吴汝舟一离开,杨柏楠的队伍又来了,这么揍巧,杨柏楠和自己不太友好,这个时候应该在岑兰屯,来到这里还这样威风。姚大榜顿觉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是不是被解放军打败了,来这里避难的。
他对二儿子姚应金说:“通知排长以上人员开会。”
堂屋坐满了人,姚大榜说:“刚才,街上来了这么多人,说是来投靠我们的,我看不像,残兵败将还敢大摇大摆来到新民,还这样守纪律。怕是解放军来围剿我们的,我们不得不防。”
姚六安说:“把他们引进豪庆弯一锅端。”
姚应金说:“姚队长,现在形势很复杂,不能莽撞。”
姚大榜说:“大家回去准备,五点钟,向豪庆弯转移。”
廖飞说:“不是说铜仁来人,我们的队伍强大了吗?应该团结一致,守住龙寨。为哪样撤进豪庆弯?”
保长吴文彬说:“是呀,这回你高兴了,你的帮手来了,那你留下。”
姚大榜盘踞龙寨后,派人到五区旧德、晃县、玉屏、天柱、三穗等地侦探解放军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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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情报人员来到司令部跟姚大榜说:“解放军大西南剿匪,白崇禧被打败了,已逃到海南岛,解放军回军剿匪,湖南会同军区和贵州镇远军区准备合围凉伞。”姚大榜更加焦急,思考着如何摆脱困境,准备向贵州转移。
姚大榜虽是土匪,但他在新民及附近的村寨不乱来,为人和气,不多话,给人一个谦和的老人形象,和老百姓关系很好。听说姚大榜要撤进豪庆弯,村民们回家准备东西,随姚大榜向豪庆弯撤离,整个龙寨乱成一锅粥。
土匪一营二连二排长姚芳林回到驻地吴文翰家,吴文瀚和几个村民在阶檐坎上说:“解放军来了,老辈子都快撤进豪庆弯了。”
一中年妇女说:“听说解放军要拿女人排队选美,选不上的就杀。抢别人老婆,还有杀死那男人。”
吴文彬说:“据说是蓝眼睛红脸泡。”
吴文翰说:“保长来了,问问他怎么做。”
吴文彬说:“平常老辈子对我们不错,他都走了,我们还留下来等解放军杀吗?跟他一路走算了。”
吴文翰夫妇带着两个女儿和儿子吴明俐准备往豪庆弯走,吴文彬说:“你忙什么,老辈子都还没走。”
散会后,姚大榜叫副县长吴可观、吴子清和姚六安带着枪支弹药等贵重物品和他一家老小,在姚应金保护下往豪庆弯撤退。
豪庆弯是一个大峡谷,三面高山,一条小河由甘溪坡脚流往龙寨与平溪河相汇。龙氏手拿钓鱼竿边走边钓鱼,吴可观背着背包,姚六安和十几个土匪挑着行李走走停停。姚应金显得很急躁,不时看着龙氏。在一个深水塘,龙氏在那里钓鱼,她很有鱼缘,不停的拉鱼,土匪们在她旁边捡鱼和用细小树藤将鱼串起来。鱼又吃钓了,她怎么也拉不上岸,鱼一游,她差点被拉下河,几个会游泳的土匪下河将鱼搂上岸,约有十多斤,之后又掉了十几个团鱼,大家高高兴兴地来到甘溪柳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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