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邵东22】赵戡:比经济更诱人的是山水和人文——《邵东宣言》之三

文摘   2024-11-14 09:32   湖南  


比经济更诱人的是山水和人文

——《邵东宣言》之三 

兼谈钟石山诗文艺术 

赵戡


邵东少有名山大川,但不缺旖旎风光。多少美景恰似“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等待我们去欣赏,去发现。有朋自远方来,该往何处去乎!?大云山?看云。佘湖山?修仙。皇帝岭?赏风车。萌家堂?数房子。洪桥?看八十岁的村姑。怡卉园?晒太阳。如果您还是觉得无趣,就去古奇洞,就去钟石山。

钟石山,我是知道的,古奇八景之首。当然,也有古奇十景之说,有:双龙抢宝,石船夜渡,仙石险坠,鞭石石,双凤朝阳,白龙献技,高山平湖。多年以前我就有幸亲临钟石山,也就是“天马横江”传说中遗失的马铃铛,钟石山是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钟石山有没有仙我不知道,桐江源有没有龙我也不知道,但钟石山是一处美妙的风景则无疑的了。钟石山,易登难读,藏拙于朗朗书声,退踞于古祠之襟,一般人不能领略其风彩。古奇学校以祠为基,靠山为屏,学校在前,石山在后,多年以来学校与钟石山的天然筋脉早已融为一体,就像湖南师大之与岳麓山。拾级而上,左右怪石虬结,树木葱茏。每一颗大树都是历史的年轮,每一条裂缝都是文脉的走向。树从石出,石因树裂;树以石为根,石以树为荣。携三两好友,一步一级,直达钟石亭。

亭内一碑,刻文《钟石山碑记》:


桐江之源,古奇一洞,群山环幽,怪石神工,历览八景,景景成颂,觅尘世之静寓,数湘中之好景,冠邵祁之邦,唯是地也。然则深闺藏娇,无有粉妆,故名未见传,籍有识之士,情系胜地,经年合谋,策以群力,修凉亭,办景展,诸事成绪,为彰当代之所为,寻后世之奋发,图桑梓万代之业,今于庚辰年立斯碑予钟石山以记之。”


碑文末署名:郭竟成。郭竟成,笔名钟石山是也,古奇洞人,著名诗人,新乡土文学的积极倡导者。看来此山与彼山颇有渊源。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只说《钟石碑记》文简意赅,初读以为言过其实,不过假《水浒传》天罡地煞之说,“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明里天罡地煞早已定论,此乃天意,实则宋江、吴用之谋也。不过宋江、吴用乃阴谋,《钟石山碑记》乃阳谋,不可同日而语罢。待游遍其境,人文景观了然于胸,则不得不颔首称是:钟石风光数第一,古奇美景冠邵祁。钟石山,诚不欺我也。

前年深秋某天偶过钟石山,欲下车登临,可惜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只得作罢。但见钟石山黑黢黢一砣,不辩东西,只听见山前流水的哗哗声,还有两盏昏黄的路灯,似睁着惺松的睡眼。钟石山沉默于黑夜之中,我特意开车用远光灯照射,依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也许是受了惊扰,忽然一群黑鸟冲天而起,一路鸣叫消失在更遥远的夜空。徘徊良久,略有失望,点一支烟,撒一泡尿,权当到此一游罢。转身,蓦然忆起钟石山一首五言绝句《夜登钟石山观景》:


蹑手捉霜月,秋风笑忘情。

轻拉云作帐,撒落满冲星。


就像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脱口而出,过目不忘。句句都如放电影一样,幕然眼前。我一时兴起,也打油一首:


夜观钟石山

月黑山隐行,桐江自流韵。

灯射惊宿鸟,啄破满天云。


此事不过生活之水滴,思想之涟漪,早已一闪而过,灰飞湮灭。不想前些天清理书架,见一本《古今诗人吟邵东》,一时心中好奇,随手翻了翻,《夜登钟石山观景》赫然映入眼睑:


捉霜月,秋风笑忘情。

轻拉云作帐,撒落满冲星。


此处已略改一字“蹑手”改为“蹑足”,难道我记忆有误?还是编者有误?或者作者已修改?本人特意搜了搜手机收藏的原诗,确是“蹑手”而非“蹑足”,具体为何有二种写法则不得而知。不过本人认为“蹑足”实乃败笔!“霜月”即霜降之时,弦月似有似无,人立于山巅,视野的错觉无限放大,天地遥不可及的距离忽然间就触手可及。“撒落满冲星”,就点明了“星”低月高,天上的星星与钟石山下的灯火早已融为一体,人处于“星”月之间。“轻拉云作帐”以云之大写帐之小,又以“帐”形成一个无形的独立空间,由此诗人,“霜月”,“满冲星”成鼎立之势,互为关联感应。此景如梦如幻,恰似人间仙境。

“霜月”小而光晦,似玉兔伏于天幕,似动非动,欲动又止。此时天地相接,浑然一体,“霜月”举手可捉。“捉霜月”夸张离奇,却看不出夸张之痕。题目《夜登钟石山观景》,诗人用“登”“观”二字以动写静,即人在动,“霜月”不动,或者说人主动,“霜月”被动,才有捉月之性情,捉月之冲动。钟石山下有桐江,有三都水库,“满冲星”即星星,灯火,水中之倒影交相辉映,人们常言“月朗星稀″,反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月朦星朗呢?我想是成立的。此处又以静写动,写闹,写人间烟火,写国富民强,写太平盛世。“满冲星”的闹与“霜月”的静形成鲜明的视觉差异,由此诗人神思飞逸童心勃发,怜爱之心油然而生,情不自禁“蹑手”而捉。此时诗人立于山巅,脚步的移动并不会改变与“霜月”之间的直观距离,所谓“月亮走我也走”,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人与月亮的距离是恒定的。诗人只需调整好双手的角度即可“捉”之,而无需蹑足前行。诗人傻萌之态呼之欲出,这也与后句“秋风笑忘情”相呼应。如果读者不信当可试一试:不调整手势,漫山跑遍,“霜月”亦不可“捉”也。

“蹑足”则失之亳厘,谬之千里,实在牵强,不合常理。后来才了解到,纯属编辑弄巧成拙。

延伸阅读:
【爱我邵东21】赵戡:《摘黄花》成就了邵东的新名片——《邵东宣言》之二
【爱我邵东20】赵戡:邵东货与邵东人——邵东宣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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