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管严”和调解员

文摘   2024-12-19 15:56   上海  

妻管严,即“惧内”,“内人”即“老婆”的雅称,因此,“惧内”即“怕老婆”。

“怕老婆”不但是大锅传统,也是国际现象,俄国大作家托尔斯泰、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米国总统林肯等等,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的主,“怕老婆产品”分布广泛不?

说到传统,“吃醋”一词,事主就是唐代宰相房玄龄。

大人物都那么“惧内”,因此,咱平头百姓“怕老婆”一点没啥。此现象虽然在年轻一代夫妻中急遽减少,但并未绝迹。

“妻管严”是一种病嘛?为何贵为天子却害怕妻子?难道真的是“上等人怕老婆,中等人爱老婆,下等人打老婆”吗?

咱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怕老婆的。

古时,一衙役患严重妻管严,经常被妻子詈骂甚至殴打。您看,家暴不是现代产物,古代就有;而且不一定是男打女,对吧?

一次,夫妻俩发生口角,妻子用尖利的指甲抓破了丈夫的脸颊。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嘛。破相咋的,当彼时也,盛怒之下,就怕你不破相呢。

次日,上班的时候,太守(相当于当今的市长)见他脸上有伤,便问“怎么回事?”衙役轻描淡写地说是晚上乘凉的时候,葡萄架倒下,不小心刮伤了。太守当然不信,说“肯定是你老婆干的好事,我这就派人去抓她来问罪。”

没料想,太守的老婆站在后堂偷听,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冲入公堂,太守见后院起火,大惊失色,立即改口:“尔等暂且退下,我家的葡萄架也要倒了。”(明·冯梦龙辑《笑府》)

那以后,称夫妻置气、拳脚相见所伤,有内涵又文艺范儿的即说“葡萄架倒了。”

老夫有感于此,以《葡萄架倒了》为题,戏填【如梦令】一首——

河东狮藏县衙,利爪胜过尖牙,眉毛闺中画,老爷敢不听话?听话听话,倒在葡萄架下。

第三句取材于唐代“张敞画眉”典故,此处恰好契合。

还有则笑话,也说的是官员患有严重妻管严,妻子殴打丈夫乃家常便饭。但丈夫嘴硬,总说自己在家中是“主管”“一把手”,说一不二。同僚问“何以见得?”男子说了如下这则事例。

某日,丈夫被打得无处可逃,慌不择路,躲进了床底下,妻子身形高大,钻不进去,便厉声喝令:

“你给我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丈夫骨头虽酥,嘴巴很硬。

同僚听罢,无不捧腹,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曰:“果然是说话算话,男子汉大丈夫!”

妻管严如此严重,也是罕见。可是,还有更严重的呢。

宋代开封市有一男子简直严重到生不如死的境地,“小则詈骂,大则箠打”,这倒罢了,更严重和不堪忍受的是,妻子用长绳子系在他脚上,让他一牵拉必须到妻子跟前。这么做,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更强——这岂不是以畜生之道对待丈夫嘛。

丈夫实在忍无可忍了,但他无力反抗,只得悄悄地求助于巫婆。巫婆说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男子于是在上厕所时将脚上的绳子系在一只羊脚上后,悄悄开溜,躲起来了。

妻子睡觉的时候,丈夫上厕所。她发觉丈夫如厕时间太长,一拉绳子,却见来的不是一如既往的丈夫,却是一只“咩咩”叫的羊,吓得大惊失色、丢魂落魄。赶紧前来巫婆处登门求教,巫婆摇头晃脑开始了——

“你积恶太多,先人怪罪于你,让你丈夫变成了羊。如能痛改前非,丈夫或许能变回来。”

女子听了,抱着羊涕泗横流,表示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此后绝不虐待丈夫。

巫婆于是说:你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他就回来了。

女子照办:吃斋7天,足不出户,祭拜祖先,巫婆在一边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羊不见了,丈夫回来了。妻子见了,抱着丈夫,心疼不已,关切地问道:

“多日作羊,很辛苦吧?”

“当然辛苦啦,现在还觉得吃了草不消化,肚子隐隐作痛呢。”丈夫按照巫婆提供的剧本,继续演戏。

妻子听罢,再次泪眼婆娑。此后,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读罢掩卷,发觉这个故事说的是现代的情形——夫妻是当事人,巫婆是调解员。

但这个调解员很有水平,不但消弭了夫妻矛盾,且“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地让妻子接受了调解,消除了痼疾,让丈夫解除了羁绊、消弭了痛苦。虽然装神弄鬼的,方法不是很对头,但没伤害任何人,且圆满解决了夫妻争端(更准确地说,是家暴事件——妻子暴力虐待丈夫)。因此您看,这个工作卓有成效的调解员是否值得点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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