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看乒乓比赛的朋友都会发现,波多黎各的“小胖子”迪亚兹打球凶狠、秋风剽悍,具有极强的杀伤力,曾经一度进入WTT排行榜前10名(2024年4月23号,晋升至第9名)。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中美洲小姑娘球技较生,平时缺少训练,尤其是高手陪练。
因此,她不无羡慕地对她的好朋友、国乒选手孙颖莎说:我哪里比得过你啊,有专职(分管)教练,还有专门的陪练。孙颖莎调侃她说:那你教我英语,我陪你练球好了。两个“小胖子”成了好朋友,互教互学。
不仅仅迪亚兹,外籍太多选手球生,这是他们的通病,也是他们的痼疾。譬如这次在巴黎奥运会上颇为抢眼的德国小将安妮特·考夫曼、瑞典选手安东·卡尔伯格、朝鲜选手边松景、巴西选手高桥·朱丽叶等等。动作都有、技术全会,就是显得有些生、有些硬、有些涩,仿佛林昀儒起正手、宛如阿鲁纳用反手、好像陈幸同拉弧圈。
的确,陪练是国乒运动员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方博、薛飞、周启豪、赵子豪、何卓佳、孙铭阳、张瑞、王添艺……甚至王曼昱、孙颖莎都曾经是陪练选手。
陪练,是国乒的一个模式、一种方法、一项传统。一段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通常把辅佐或成就、衬托他人的人称为“绿叶”,而他们辅佐或成就、衬托的人自然就是“红花”。因此说,方博、何卓佳、孙铭阳、张瑞、王添艺、王曼昱、孙颖莎……都是或曾经是绿叶。
据传“国乒第一美人”王添艺与何卓佳都离开了国家队,另谋高就了。据说她俩是觉得自己年龄不小了,应该另有他图,不该再“仰人鼻息”、“寄人篱下”。
这种说法“也对”“也不对”。
“也对”言者,一直作陪练,当绿叶,默默地为他人做嫁衣裳,闪光灯、鲜花和荣耀、奖金等等都是人家的,就像朱自清在其著名散文《荷塘月色》里所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确实觉着委屈、觉着不甘、觉着憋闷,“他,人也;我,亦人也,我为何不能跟他一样冲锋在前线、拼杀在赛场,站在闪光灯下、接受鲜花和掌声?”
没错,不想当元帅就不是好士兵。
“也不对”言者,陪练就是一份工作、就是一个饭碗、就是一种职业,为生计、为养家、为生活,不是吗?没有那么高尚,也并不那么低贱。
恰如园丁,一辈子培育植物,植物成长、开花、结果、凋零、枯萎,都跟他无关,他只管浇水、施肥、修剪、除草、灭虫……默默无闻、兢兢业业;
恰如裁缝,一辈子为他人做衣裳,他人穿着这些衣裳成名成家、结婚生子、或喜或悲,都跟他无关,他只管画样、裁剪、缝纫、制作……默默无闻、兢兢业业。
恰如石匠,一辈子与石头打交道,打磨成了雕像,进入寺院受人膜拜、登堂入室供人瞻仰或遭人遗弃风雨侵蚀,都跟他无关,他只管选材、成型、精雕细琢……默默无闻、兢兢业业。
无论是一片植物还是一棵植物,花,总是少数;绿叶,总是占大多数。花不高贵,叶不低贱,工种不同、岗位有异而已。
曾几何时,陪练不也一展身手,置身于赛场,冲锋陷阵、挥汗厮杀,也曾斩关夺隘、克敌制胜,铸就声誉嘛。
因此说,工作是组织分配的,但身份不是组织决定的,王曼昱、孙颖莎不都由后台走向前台、由球台走向“舞台”、由“绿叶”变成了“红花”,且是争奇斗妍的红花,受到万人瞩目嘛。
因此说,只要冲得出、打得赢、站得住,“绿叶”一样可以成为“红花”,身份的转换在于自己,而不在于他人。
如此,就解释了“为什么国乒队伍那么庞大,不但有一队,还有二队?”因为,“红花”需要“绿叶”衬,而且“绿叶”成了“红花”后,后备队伍需要补充、需要更新、需要升级。
如此,也就解释了“国乒选手一出手就显示了纯熟的手感和行云流水般的自如”。是啊,那是多少“绿叶”的多少个日夜的多少汗水的浇灌和抚育啊。国外实行俱乐部制,哪有国乒这么优裕的条件、优越的环境啊。
乒乓如此,很多工作都是如此。一个单位(结构)里,光鲜的总是极少数人,绝大多数人都是幕后英雄(英雌),长年累月、任劳任怨、默默支持。因此,无论干啥,都应摆正位子、端正心态、做好本职。
君子成人之美。“绿叶”成就了“红花”的灿烂和辉煌。因此,在给“红花”掌声的同时,请您别忘了衬托他们的“绿叶”。是所盼焉。
或曰:“绿叶”没有为国争光,不值得掌声。呵呵,拙作中从未出现“为国争光”这样的字眼,为何?我一介贫民,既不姓赵,也不“食肉”,国之大事,何以得知?
说到这儿,我得表明另一个观点,即:既要有争当元帅(红花)的志气,也要有甘当士兵(绿叶)的坚守。非如此,就打不好球、做不好工作、走不好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