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60岁,到了应该退休的年龄。
可是,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于我自己而言,这在内心里有些纠结。在外人看来,则很难理解了。
是的。我的人生轨迹,不仅外人看不懂,我自己也不大明白。所以,我先请教了GPT-4o,文章的题目有什么选择。我用“从零开始”为引子,它回复了十个题目,第一个是“六十而立:再创辉煌》。
**《而今迈步从头越》**是一个非常有力且充满诗意的题目,能够很好地传达出在60岁重新开始的豪迈和决心。这个题目源自毛泽东的诗句,充满了进取和乐观的精神,非常适合用来描述一个人在60岁时重新开始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写过什么六十感言,五十感言…… 就是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很有挑战性。
1964年是龙年没错,我出生的月份是六月,辰为第五,怎么是龙月?没错。这里用的是农历,我的 农历生日是五月十八,自然也是辰月。至于辰时,0 - 2点是子时,3-4点是丑时,5-6点是寅时,7-8点是卯时,8点多就是辰时了。
为什么要插上这么一段?因为在破四旧和批林批孔的年代,这类知识是促进我大脑发展的有效刺激。
妈妈1968年被下放到农村,我经历了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因为没人看顾,不到五岁就被送到小学去读一年级,几乎天天在学校里哭。幸亏只呆了半年,我们搬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临江镇。这里的生活,比在真正的农村要好上百倍。这里赶集买肉不需要肉票,不受计划经济的影响。
1970年3月,我开始了正式的小学生活。虽然不到6岁,但我已经能够适应上课节奏了。但不管怎么说,我是在上中班的年龄被送去读一年级,上大班的年龄重读一年级。这不是我们的主动选择,而是因为没有人照顾我。
下放的这一段日子里,最好的经历就是暑假我妈妈能带我们去长沙看亲戚了。这是如今的孩子非常罕有的体验。读万卷书是父母启蒙,行万里路、与万人谈,就是这时候开始的。
1974年2月,父母终于有了正式工作,被调到江西第二造纸厂。这是一个正在准备试车、有着400员工的电容器厂。两个月前我才得知,如果不是父亲的加入,这个厂的正式投产估计会推迟很久。
我自己呢,读的是一个四年级只有 8 个人的子弟小学。没有数学老师,就从厂里借来工人或技术员给我们代课。班上还有一个不想学习,几乎天天霸凌我或另外一个同学的学生,他的年龄比我们大两岁。老师一点也奈何不了他…… 在加上批林批孔,学黄帅,我的小学就这样玩过来了。
1975年9月,去进贤一中读初一。当时的学工学农压倒一切,我们先要开省运动会,就让我们这些中学生去平整土地,一干就是一两个月。当时我11岁,一天要挑80担土,这还不包括去农场劳动的时间。
我姐姐学工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车床打穿了手,幸亏没有伤着骨头。当时到处都没有破伤风针。
父母因此决定让我休学,我在家玩了一年。当然,我爸爸只要有时间,就逼着我学习他买的一本《代数》书。这里面有函数、指数对数和三角函数,我不可能理解的,只会囫囵吞枣,应付考试。
直到1977年邓大人复出,恢复高考,我就开始一路开挂,跳级、竞赛,名字频频地出现在光荣榜上。然后转学长沙一中,第一次化学考试,平生第一个不及格,因为我没学过什么是水解反应。幸亏伯父家有一套文革前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我拼命恶补,再一次考的时候就是一中化学竞赛第一名了。要知道,正经的化学课,我不过学了一个学期多两个月,完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我是作为数学竞赛的苗子培养的,因为我15分钟完成了一中当时唯一的特级教师曾宪侯老师出的题目。他说一般学生要两个小时,好的学生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第一次立体几何考试,我是全年级唯一的一个120分满分。但是,数学竞赛嘛,我连一中的前十名都没有进入。倒是物理,我勉强得了个第十名,没有名落孙山。更逗的是,我糊里糊涂得到了长沙市物理竞赛第六名(笔试第三,但竞赛培训前,从未做过实验!)。
回忆起这段经历,是因为姜萍的竞赛成绩引起巨大轰动,而我,这辈子就没有相信过竞赛。
三门学科,我没有一门感兴趣的…… 这个问题,直到上了北大以后,才暴露出来。
出国之前的故事,在 梁博士:高考之前,唠唠考试这回事儿 和 北大生活——记忆中的几件琐事 里都有记录。一句话,大学三年级下学期,我才意识到我不会学习。这是我如今全身心投入学习领域的原因。
在北大,我看的社科期刊的数目,估计是理科期刊的100倍!
除了考研以外,我啥也不会,所以我考上了本系的研究生。
开始了科研,真正的收获的,是开始接触社会了,近距离接触了父母以外的成年人。但不是社会,因为实验室的老师为人正派,值得尊敬。
因为北大同学都在考托福,准备出国读博。我也糊里糊涂混迹其中。因为一个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保送资格,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弗吉尼亚理工学院物理系录取通知书。
读博时,碰到了我能遇到的最好的导师,打开了我的眼界,开始有了一些科学素养。7年的读博生活,至少让我初步具备独立应对社会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读博经历的挑战,在梁博士:我的读博经历分享(5)等五篇系列文章里有详细介绍。
留在研究所里做博士后,才真正涉足社会。两年半博士后没有什么进步,当教授的期望从此不再有了。
回过头看,我一直在象牙塔里悠然自得地按自己的方式生活,这是小镇做题家的必然结果。
幸好,88年11月,我认识了一位到美国留学的小姑娘。因为初来乍到,不谙世事,两周就明确了dating关系。91年我们在教堂结婚,95年她在英特尔找到工作。凭借她英特尔老板的介绍,我进入了英特尔研发部门工作。
此时,我已经32岁了,成为了一位一线的研发工程师。
非常感谢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我开始学习如何做事。1999年6月,我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超过5个小时的长觉,当时的感觉真的是觉得进了死亡之谷,不知道能否走得出来。
幸运的是,我走出来了。自那以后,我再没有碰到过让我畏惧的任何问题!
感谢这份工作给我的磨练!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乐极生悲,我离开了工程师的位置。乘着互联网泡沫的大风,转眼成了软件测试部经理。我花两周读完一本培训手册,居然能够像模像样指挥手下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我是一个正规军的班长,现在我是民兵连长。
干了九个月,我不愿意去初创公司,选择留在英特尔。找了6个星期的工作,找到了一个失效分析部门尽力的工作。于是,我又学习了一个月,了解了相关专业知识和合作部门之后,也及时适应了这份工作。
随后又改做制程的qualification 和 certification(认证),同时负责产品的质量与可靠性工作,具体工作也适应得很快。这和1999年7月的磨练有很大的关系。从那以后,我对具体的技术工作,从来没有畏惧过。
在研发部门,我做的是纵向工作,越深越好。在质量与可靠性部门,我负责的是横向工作。前面的深入让我对细节了如指掌,后面的整体评估让我对全局开始体会。这七年的工作,不是我主动求得的,而是像以前一样,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在英特尔7年,做了三个不同性质的工作。第一个工作是正规军,强度非常高、非常累,一年除了外出度假,其它的时间都在工作。周围的同事也都这样,不适应的都离开了。我呢,不是因为适应不了而离开,而是因为工作比较单调,老板是那种并不值得为其卖命的人,所以一有机会,我就毫不犹豫离开了。后面的两个工作,是同一个老板,此人比以前的老板问题还大,嘴上一套,跟老板说又是一套,所以,我和他在工作上连分歧都没有,就被他黑了。还好,被他黑之前,我就拿到了中芯国际的offer(2003年2月),而且,在我离开英特尔之前,他比我先离开了他的职位。
22岁去美国留学,39岁回到中国,这就是我的人生上半场。
这期间最大的收获是,有了自己的家庭,并于1998年有了老大,2000年有了老二。他们的出现,让我的生活有了全新的内容。
更有意义的改变是,我1987年3月第一次去教会,2002年11月决志,2003年6月受洗,我从一个无神论者转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这次转变,让我的生命有了新的起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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