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网络并不发达,但马加爵的名字几乎响彻了整个中国,墙上,电线杆上到处都贴着他的通缉令,那张脸,那个名字,一夜之间就刻进了大众的心里,还留下了震惊世界的“校园第一杀手”称号。
记得案件刚立的时候,孩子们之间还流传着一些玩笑话。
比如说,你跟朋友拌嘴,一着急,可能就会蹦出一句:“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你再招惹我,我叫我大哥马加爵来弄死你!”
虽然这只是句玩笑,但也能透射出,马加爵的案子在当时的影响力有多大,童叟皆知。
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全国上下都这么紧张?
马加爵,是广西宾阳县宾州镇马二村一队人,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硬汉。
1981年5月,他呱呱坠地时,家里头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户,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不过这小子,打小就聪明绝顶,村里大人都叫他“小神童”,小孩也会闹着玩地喊他“神 经 病儿童”,同龄人都真真切切嫉妒他脑子好使。
小学一毕业,马加爵也没在家里头多待,直接就被市里的重点初中给挑走了。
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了整个村子,大家都说,老马家这是要出人头地了。
1997年,他又一路过关斩将,考进了省里的重点宾阳高中。那阵子,他的名字在县里头已经响当当的。
高中时候,马加爵参加全国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不费吹灰之力拿了个银奖回来。还一度被评上了省三好学生,走到哪儿都是人们夸奖的对象。
高考那年,马加爵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考了个697分的高分,直接被云南大学录取,成为生化学院生物技术专业2000级的学生。
有人可能会说,云南大学也不见得有多牛吧?
但你得知道,马加爵这分数,比云南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高出了一大截,足足浪费了272分呢!
他在村里头,可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级别。
从那以后,马加爵就成了村里人心目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大人们教育自家娃的时候,总爱拿马加爵当例子:“你看看人家马加爵,多有出息!”
每当这个时候,马加爵的父母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收到云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天,马加爵笑得可开心了。他平日里因为学习压力而紧绷着的脸,此刻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刚上大学那会儿,跟同学们关系好得跟亲人似的。
他这人特实在,心眼儿好,看见认识的人,隔老远就开始挥手打招呼,笑得跟朵花似的。
后来每逢新生报到,他比谁都积极,帮着搬东西、收拾屋子,忙得不亦乐乎。
隔壁宿舍的电脑坏了,他二话不说,跑过去就帮着捣鼓,那股热心劲,真是让人佩服。
所以,大伙都夸马加爵,说他是个高分、自信、随和,还懂得感恩的小伙子,用的词都是积极向上的。
那时候,全校只有一个女同学细心,发现他的生活习惯,其实有很大的问题。
尤其是案发后,她为警方提供了很多口供,坐实了马加爵的罪行。
这个女孩叫杨茗,因为发现马加爵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怪癖,杨茗也与他走的越来越远。
没曾想,还真被杨茗看准了。
假期开学报到的第三天,阳光倒是挺好,学生们背着大包小包,喜气洋洋地回了学校。
可317寝室里头,却藏着能吓得人晚上睡不着觉的秘密。
“阿姨,317寝室那味,这两天是越来越不对了,跟死了什么东西似的,臭得要命!”
两个同学一脸焦急地跑到宿舍管理阿姨那儿,心神不宁。
“这刚开学,咋会有臭味儿?”
阿姨一听,自言自语道。
于是,阿姨喊上了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大哥,两人一前一后,往317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门口,那股臭味更是直冲鼻子,让人直想往后退。
阿姨和保安对视了一眼,心里头都是一沉。他们琢磨着,这屋里头八成是死了一窝耗子,要不咋会有这味儿?
“快,去后勤拿点石灰来,先把这臭味盖住再说!”阿姨吩咐道。
保安大哥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拿石灰了。
阿姨则留在寝室里,和那两个同学一起,把寝室翻了个底朝天,希望能找到那股臭味的源头。
床底下、门后边、衣柜旁边,他们连根针都没放过。可找了半天,啥也没找着。
就在这时,阿姨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紧锁着的衣柜上。
她皱了皱眉,心想:这衣柜里头,会不会有啥脏东西?
阿姨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拽,衣柜的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门缝里,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熏得阿姨忍不住干呕。
而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从门缝里还露出了一条人腿!
那条腿苍白无力,上面还沾着些不明的液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阿姨和同学们都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是场梦?一个人,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保安大哥,这时候也被吓得心里直打鼓。
但他是干啥的?守护校园安全的!他心里头虽然七上八下的,可脚底下三步并作两步就奔那衣柜去了。
他也没多想,抡起旁边顺手的东西,就照着衣柜“哐当”一下砸了过去。
这一砸,衣柜里头黑乎乎、黏糊糊的血如洪水,瞬间哗啦啦往外淌。
再往里瞧,一具尸体就这么明晃晃地露了出来,塑料袋被扯得破破烂烂的,里头的人软绵绵的。
脑袋呢?那哪儿还能叫脑袋啊,肿得跟个大西瓜似的,都看不出人样了,明显是被人给狠狠地敲了一闷棍。
这时候,有学生认出来了,这不是隔壁寝室的唐学李嘛!
保安大哥一看,连滚带爬地跑到值班室,拿起电话就报了警。
那时候是2004年的2月份,天气还冷着呢,刑警们接到云南大学保卫处的报案,说是宿舍里发现尸体了。
他们二话不说,立马就赶到了现场。这一来可好,不光那一个衣柜,另外三个衣柜里头也藏着尸体呢!
四个学生,都是云南大学生化学院生物技术专业的,平时看着都挺有朝气的,结果就这么没了。
法医一看,四个人都是后脑勺被人用钝器给敲碎的,想想都让人心里头直哆嗦。
整个校园,风言风语瞬间传得满天飞,大家都问:“那个马加爵呢?”
要知道,马加爵和那四个没了的哥们,平时好到穿一条裤子,突然间四个人就这么没了,大家能不往马加爵身上想嘛?
同学们私下里头议论纷纷,说这两天压根没见到马加爵的人影,估摸着他也凶多吉少了。
刑警来了,在现场找到一把大锤,就是那种工地上砸石头用的,大得吓人。
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点子,还有一个指纹。法医一鉴定,那四个孩子的头骨都给砸得稀巴烂,铁定是用这锤子干的。
勘查现场的时候,有个同学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我前几天还看见马加爵买了两把大锤呢,我还问他买这干啥,他说给家里用。”
这话一出,大家伙才明白,这事八成跟马加爵脱不了干系。
可学校里头的老师同学们,说啥都不信。
“咋可能呢?那几个人跟马加爵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前几天晚上还一块在寝室打牌呢,咋能说翻脸就翻脸,还下这么狠的手?”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觉得是谁在编故事,可它偏偏就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南和广西的公安厅同时发出了A级通缉令,要抓杀人犯马加爵,悬赏金额高达18万人民币。
看来,当地的警察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下子,整个地区都动员起来了,六万多的警察,撒网到处搜捕马加爵。
老百姓们也都跟着紧张,先后举报了十多个疑似的人,但结果呢,都不是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案子也越闹越大,最后都惊动了国家。
终于,在一个礼拜后,马加爵被警察给抓住了。
被抓的时候,他还跟警察说这个寒假他没回家,一直留在学校里找工作。
原来,那时候邵瑞杰和唐学李过完春节就提前返校了,他们几个都是哥们,平时没事就在寝室里玩牌。
那天玩着玩着,邵瑞杰就说马加爵出牌有问题,两人就吵起来了。
邵瑞杰还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地道,玩牌都玩不起,难怪龚博过生日不叫你!”
旁边还有个叫杨开红的,也跟着邵瑞杰一起说马加爵不合群,还爱看片儿。
马加爵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们住了这么多年的寝室,他一直把他们当朋友,结果他们在竟然这么说他。
打完架后,马加爵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发现他情绪不好,他也找不到人说话。
他觉得自己在云南大学一个朋友都没了,都是因为这几个家伙在其他同学面前说他坏话。
这股恨意在马加爵心里一直憋着,好几天都没下去。
他想着,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消除这心头之恨。他知道杀人偿命,但他也准备好付出代价了。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那个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事后,警方采访了马加爵的昔日同学杨茗,她供出了更不可思议的细节!
杨茗承认,马加爵刚入学时,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可没过多久,这家伙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合群。
在学校里,他虽然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但大多数都是因为彼此家庭情况差不多,能互相理解。
可就算是这样,他那些朋友里头,也没几个能真正走进他心里。
就比如说吧,大二那会儿,马加爵攒钱买了台电脑。
这本来是好事,可他却偏偏喜欢看那些暴力的、色情的、恐怖的网站,这个细节被杨茗注意到了。
而且,他看完之后,还非得拉着室友一起看,想跟别人分享他的快乐。
可别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都觉得他看的那些玩意太低俗了,笑点也太低了,简直就是“老帽儿”一个。
这事儿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可能也就一笑而过了。
可马加爵呢?他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头,觉得别人都在笑话他,都在贬低他。
就这样,马加爵在学校里头越来越孤立无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直到那次打牌的矛盾爆发出来,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学寒假,马加爵回了老家,心里头却琢磨着些啥。
他在床头挂了个“忍”字,还特意在下面写了句话:“宽宏大量点,遇事多想想,流言蜚语别放心上,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这是咋啦?其实他心里头苦着呢。
自己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村里人都夸自己是神童,初高中时候还是省里的重点学生,三好学生啥的。
可到了大学,一切都变了。那些比他有钱的同学,整天泡妞,干些他认为不检点的事儿,他心里头能好受吗?
可让他更难受的,不是那些比他富裕的同学,而是那些跟他一样穷,却还要互相挤兑的人。
马加爵特别在意别人咋看他。
小时候,他都是被人夸大的,到了大学,突然被人这么说三道四,他能不难受吗?
有一次,他喝了点酒,跟旁边同学抱怨:“为啥他们能出去泡妞、开房,我就只能看片儿呢?”
之后在案件审理的时候,他的律师还想说他是激情杀人,想减轻他的罪行。
可你说说,要真是激情杀人,那牌局上受辱之后就直接动手了,哪还会等那么久啊?
而且,马加爵杀人完全是计划了很久的。
首先,他知道要找个啥东西,能把人给整没了,还得尽量别弄得血淋淋的。
于是,他就上网去查,看来看去,觉得铁锤最合适。这玩意力气大,一下子就能把人给砸懵,而且血迹还少。
想好了作案工具,马加爵就开始行动了。他跑到旧货市场,转悠了好半天,终于挑到了一把合适的铁锤。
他还特意跟那摊主说,把锤子的把儿给锯短点,这样好藏好带。摊主也憨厚,没多想就给他锯了。
马加爵把锤子悄没声地拿回宿舍楼,藏在厕所里,心里头想着,这事就快成了。
可谁知道,第二天他去拿锤子的时候,却发现锤子没了!
他心想:哪个不长眼的,把我要用的东西给拿走了!
不过,他也没慌,又去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锤子,还是那一套流程,这次他没再往厕所藏,直接放到宿舍里了。
他还买了些黑塑料袋和胶条,想着到时候用得着。另外,他还托人办了个假身份证,打算事情一完,立马开溜。
到了2月13号晚上,也就是情人节的前一天,马加爵趁着室友唐学李不注意,抡起锤子就砸向了他的头。
就那么几下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过了一会儿,邵瑞杰又从网吧晃悠回来,正打算泡个脚解解乏呢。
结果,马加爵就从他背后抄起锤子,咔嚓一下,就把他给解决了。
到了15号中午,马加爵还在寝室里头忙活着,收拾那晚的烂摊子。
这时候,杨开红进来了,想找马加爵打牌乐乐。结果一进门,哎哟喂,满眼的血啊,吓得他差点没魂儿了。
马加爵呢,生怕这事传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用那锤子,把杨开红也送走了。
到了晚上,他又把最后一个目标龚博叫到寝室里来玩牌,同样的戏码,又上演了一遍。
每次杀完人,马加爵都挺细心的,用黑塑料袋把头套上,怕血流得到处都是,然后再用报纸把尸体一卷,胶带一封,整整齐齐地放进衣柜里头,锁得严严实实的。
2月18号那天,他还上网查了查江西、湖南、广州那边的交通和就业市场,连身份验证的检查规范都看了,公安厅的网站也没少逛。
时间都是晚上11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估摸着是夜深人静好办事。
17号上午,马加爵杀完人后,还想跟几个同学打完这辈子最后一局牌。
同学们说,他那时候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睡好似的,脸上没血色,出牌也乱糟糟的,输了好几盘。
到了晚上,他锁好寝室门,就这么踏上了逃亡的路,先上了辆去广州的火车,然后又跑到海南去了。
一个月后,在三亚,他被警察给逮着了。
昆明法院公开审了他这故意杀人案,4月24号就判了死刑。
马加爵自己也认罪了,说不想逃避责任,只求法院快点判他个痛快。
他连律师都不让上诉,就说:“别上诉了,这事儿越早解决越好。”
从被抓以后啊,他就一个念头,就是求法官让他早点上路。到了这时候,活着对他来说,比啥都折磨人。
进了铁窗后,马加爵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手里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字字锥心,那是他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封信。
他在信里跟家人说,别再为他操心了,别再理他的事儿了。
他知道,在父母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可他已经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请求家人,把他的后事交给政府处理,骨灰也不用领回去了。
他说,他不迷信,只希望家人能放下过去,好好过日子。
不管那些忏悔的话是真是假,马加爵这回是真知道自己让爹娘伤心了。
但是,马加爵在遗书中,大多数句子以“我”开头,且多次出现“我的天生智商还可以”这一类语句,不难看出其自我中心的性格缺陷。
而且,马加爵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只是有违于法律,而在道德、正义上是无过错的。
他将自己的杀戮正义化,因此杀人时毫无愧疚感。
他也永远成为了爹娘心中过不去的坎——我儿子咋就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来了?
马加爵他爹马健夫,一辈子都是个老实人,待人接物和和善善。
可这事一出,就压得他老人家喘不过气来。
他整天在家里头念叨,不就是打个牌输点钱嘛,不就是被人说几句嘛,至于吗?至于把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都搭进去?
为了能让儿子的灵魂得到安息,马健夫带着一家老小,老婆、闺女、大小子,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娘,一块儿踏上了赎罪的路。
你说这得多大的勇气啊,一家子人,顶着风雨,就为了去跟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说声对不起。
3月9号那天,大雨瓢泼,马家一行人到了梧州,跪在邵瑞杰的爹娘面前,那场面,真是让人看着都心疼。
两边儿的人都哭得撕心裂肺的,然后,他们还得赶去云南的开远、怒江,给杨开宏和唐学礼的爹娘也跪地谢罪。
你说这得多难受啊,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到了4月8号,马家人又跑到陕西汉中去了,想给龚博的爹娘也道个歉。
可人家龚家人心善啊,觉得这事跟马家没关系,愣是没让他们进门。
2004年6月17号上午9点,马加爵终于被执行注射死刑了,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