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启动火箭上天需要将手指反复练习几十年这么复杂与艰辛,那么,理发这门手艺就是一个练习手指送火箭上天的过程。正象某个视频里的一位搏主所说的那样:“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完美的将理发的收费门槛从25元上升到200元,没想到被一个不讲武德的理发师又打回30元”。
看来这次收费30元的理发师犯了众怒,因为据说美发协会的负责人都发话了,其意思表明了理发的价格定位关系理发的价值取向,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只有低收入的人才会去那些30元一次的理发店。换一种逻辑,也就是愿意花几百上千理发的人,才有品味,才有档次。
这话初听来似乎很有道理,而且能收获一波有钱的暴发户。然而,这样的话却伤到了更多劳苦大众的心,就以本人为例,虽然不缺理发的这三瓜两枣,但还是希望去那些街边上十块,八块的民间手艺人那里理发。相比那些高端的美发厅,这些地方更接地气,而且我支付的这十块,八块对美发厅来说,连打发要饭的都不够,却能帮这些路边理发摊缓解经济的压力。
其实,在经济萧条的当下,开源很难,节流是每一位持家人唯一能做的营生。其实,三十元理一个头发在市场经济低迷的情况下,并不是太低档的消费水平,要知道,路边摊有好多民间手艺人,他们收费也就十元左右,在下以为,三十元的价格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一个额度,至于理一个头发要价上百元,甚至四,五百元,这才是妥妥的交了智商税。
今天看到一个理发收费30元的视频上了热搜榜,我不妨也跟着凑凑热闹,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农村娃理发是按年包付的,我清楚的记得我们一年规定理发二十四次,一人一年包下来的价格也就一块钱(那时候,理一个头发也就五分钱,整年包还要打个折,最后双方确定一块钱)。我们那里有位做了一辈子的理发师,我们称他为“蒋大头”,那个时代的理发师不仅会理头发,还会挑疳汁,挖耳朵,修眉,修面,刮胡须,这一套做下来,至少也要将近一个小时,“蒋大头”背个木箱子,里面陈旧的推剪经常会夹到头发,我们也不敢出声,最怕的时刻是他拿着那块油腻到发亮的“淌刀布”,那刀片淌得明晃晃发着油光,当刀片接触到后脑勺的一瞬间,一种冷嗖嗖的感觉直窜上背脊,我在农村剃包头的日子一直延续到高中毕业。
后来,城市的理发店逐渐多了起来,有些理发店的门边装有旋转的各种彩灯,对于初入社会的我来说,感觉特别怪,直到有一次在理发时无意间看到糊墙的报纸上写了句顺口溜:“人在人上,肉在肉中······”。问了一同事,同事神秘的一笑,对我说:“你看你瓜得狠”。直到很久以后,有同事告诉我那个理发店里的小姐姐被抓了,拘留了十多天,被罚了几千块,我才隐隐感觉理发店并不靠给人理发挣钱。
如今,那些小小的理发店只有农村小镇上偶尔才能看得见,据说很多都不是靠理发挣钱的,在大城市里几乎清一色变成了高级的美容美发厅,在这些店前经过,我腿都有些哆嗦,生怕里面的那些染成红黄绿颜色的俊男靓女的余光扫到我身上。
在大城市里花些时间找间小理发店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比较偏僻一些,即使这样,我也上了好几次当,因为理发次数一多,大家就彼此熟悉了,店老板就会殷切的向我推荐一套洗发水和沐浴露,一套为四瓶,也不贵,整套下来也就九十九或一百九十九,虽然我知道那玩意多半是假的,而且我买了也不会用,但碍于面子,只好咬牙掏了这份钱,以后我就只能找更远的小理发店,然后再咬牙上一次当。
当然,这种推销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深圳,深圳的理发店档次有很多,各取所需,而我最喜欢的便是路边摆个镜子,收费十元左右的理发师傅,这是一群真正靠理发挣点手工费的劳苦大众,他们手艺真好,不仅速度快,而且剪出的发型非常适合各人的脸型。这或许是深圳能够立体发展的一个因素吧,深圳虽然也有城管,但这些理发人员通常在城管下班后才会出来摆摊,并且城管在下班后也会去这些地方理发,相对比较和谐。
当然,深圳也有非常高端的理发店,我偶尔跟老板去了一次。头发没有剪好,却让我感觉到一辈子的羞愧,在此也不妨晒出来,以供娱乐。
接待我的是一位非常入眼的美女,估计曹植见了都要改写《洛神赋》,美女一边帮我洗头一边劝我办个会员卡,还说店里正在搞活动,充1000送1000,我就倔强的回复我不开会员,如此反复多次,最后我不耐烦了,说不理了,美女看我生气了,就只能潦草的帮我把水抹了抹,接下来的是一位男理发师,一边理发,一边温柔的把嘴凑在我耳边,问我要不要小姐······
我只能小声回复不要,他如此问了七八遍,我一连拒绝了十多次,最后双方均很尴尬。我不知道我老板在里面理发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反正是象逃难一样的未等吹干便跑了出来,在外面等了近两个小时,老板才出来。我也没有问他,他也没有招呼我。这次理发是我认为在所有理发中最为丢面子的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些装饰得象皇宫一样的美容美发厅。
有人曾经说,中国的发廊是最为肮脏的交易之所,我没有去过,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评价,但小的理发店我是见识过的,他们的小心思我也多半了解,当然,我遇到的是收费基本上不高于30元的理发店,或许这是我的幸运,亦或也是我的羞愧。我的一些同事用“扶贫”来表达他们去发廊的行为。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何要去发廊“扶贫”呢。
前段时间,我看到有推销理发剪的视频,说自己买一个,可以实现理发DIY,面对如此复杂的理发行业,我正计划着节衣缩食买上一把,彻底解决路过尴尬,聊天羞愧的美容店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