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临想推开李桐,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这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你放开!”
李桐摇头道:“我不管!我就是看中你了!”
贺君临无力地抬头望了望星空,头一次体会到鸡同鸭讲是什么感觉。
他又低头看李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对我一见钟情?
李桐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但嘴上依然强硬:“算……算是吧。”
贺君临嗤笑一声,这种拙劣的谎言,他会信?
他懒得拆穿她,而是抚了抚胸口,眉头紧锁。这会儿酒劲上头,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很不舒服。
他转身就走,李桐扣着他的臂弯紧跟他的脚步。
“你别跟着我!”
李桐却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不放。
她这几天在丽江的大街小巷转悠,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没找着,便愈发懊恼错过他。他的再次出现让她眼前一亮,她不想再错过。
贺君临猛然发力,李桐猝不及防被推开,她怔愣着,发现他快走几步,弯腰在马路边吐了起来。
李桐看得一阵反胃,心里暗自嘀咕,这人怎么喝成这样?让她一会怎么下得了手?
贺君临吐完之后,直起身来喊道:“张三!”
“我是张珊!”李桐不满地纠正他。
“都差不多。”
李桐嘟囔:“差远了!”
贺君临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别再跟着我。”
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李桐却比他动作更快,拉开车门咻一下跳上后排座。
贺君临被她迅猛的动作惊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惹得司机轮番打量他们。
到了酒店,李桐率先下车,殷勤地扶着贺君临上楼。
他刚刷卡开门,她像一只灵活的耗子抢先钻进去。
贺君临懒得理她,径直走向浴室,他打开水龙头捧水漱口、洗脸,随后走出来说:“张三,找个男人好好谈一场恋爱吧,我不适合你。”
“张珊!”李桐再次强调,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他嘲讽道:“姓李,名叫张珊是吧?这名字真老土。”
李桐眨眨眼。
贺君临叹气:“行行行,反正都是假名,这么介意干嘛?”
“为什么?”李桐不甘心地问。
贺君临的目光从上往下扫了她周身一遍,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因为我是渣男,不想负责,所以我不沾新手。”
李桐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不满地反驳道:“新手怎么了?不多积攒一点经验怎么能变老手呢?”
贺君临摇摇头:“我不喜欢新手,行了吗?”
她没有谈过恋爱,如果遇到的第一个对象是渣男,很有可能影响她以后的择偶观。她看起来不像是放得开、玩得起的人,还是去找一个正经人认认真真谈恋爱吧。
李桐说:“那你跟我睡一次,我不就有经验了吗?”
贺君临呵呵一声,笑得毫无诚意:“我怕会毁了你,你还是走吧。”
李桐犹豫了一下:“你在床上.....很变态吗?”
贺君临:“???”
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真是气乐了,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李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朋友说除了暴力伤害,大部分人只会被自己毁了。如果自己不允许,别人是毁不了自己的。”
贺君临被她的话说得一愣,随即点点头:“你朋友说的对,但我还是不想跟新手发生什么故事。”
李桐有点好奇:“为什么?”
贺君临耐着性子说:“有些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要,认为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仪式感,并且会因为这种仪式感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比如要求对方负责,或者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作为未来道德绑架的资本,甚至是认为没有把第一次给最喜欢的人是终身遗憾。我并不想承担这种期望带来的沉重。”
他工作繁忙,且厌恶麻烦,根本不想费心维持一段亲密关系。虽然他不重欲,但作为一个成熟且身体健康的男人,他并不是过着苦行僧一样清修的生活,那不现实。
就算他想发生一点桃色故事也会挑选合适的对象,他只跟同样遵守游戏规则的人玩,不想沾惹情爱,也不想给谁的人生留下阴影和遗憾。
“你经历过多少个女人呢?”李桐突然问,“为什么要用你遇见的很少一部分女人的想法来概括所有女人?即使其他女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不是。我没有想过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赖着你负责的。”
她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人测试一下自己,她比他更怕事后被赖上呢!
贺君临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词穷了。
在这个脸皮厚又沙雕的女人面前,他发现自己竟然跟不上她的思路。
贺君临无奈地说:“随便你吧,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说完,贺君临就进了浴室洗澡。
从她第一次在篝火晚会上走近时,他就认出她来了。如果不是看她是刘展鹏的小姨子,他压根就懒得理她。
气氛正好,而他的身体空了很长一段时间,恰好有需要。本以为她主动释放信号,跟他是同路人,不料却是一只傻鸟。
李桐呆呆站着,心里在想自己是应该知难而退还是继续等。
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门打开,一股白茫茫的雾气扑面而来。
裹着浴巾的贺君临赤裸上半身走出来,他看到站在床沿边一动不动的李桐,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李桐被活色生香的男人肉体晃了一下神,鬼使神差冒出一句:“你的腹肌看起来好像是假的。”
贺君临:“......”
他轻笑一声,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在撩他。
如果是,这台词也太别具一格了!
李桐说的是真话,她在电视里看过健美先生,也在健身馆里见过健身教练,他们的身材都挺好看,大多是小麦色肌肤。而眼前这个男人躯体线条分明,皮肤却很白皙,那一排腹肌就像排列整齐的白巧克力,既诱人又显得有些不真实。
以前她会觉得皮肤白的男人有点奶,显得油腻,偏偏在他身上就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实在太冷淡,让她生不出一丝关于那方面的联想。
贺君临似乎完全不在意李桐的存在,他手上拿着一条干毛巾在擦头发。擦完之后,他顺手一掷,毛巾稳稳地落在茶几上。
李桐心里嗷了一声,就连他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也让她觉得很有味道。
室内灯光柔和而温暖,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外,城市的夜景繁华又喧嚣。
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
贺君临又转身去浴室拿出吹风筒吹头发,并换上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随即走出来问李桐:“我很累,想睡觉了,你呢?”
李桐咬着嘴唇沉默。
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但人家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也不好再纠缠。
贺君临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突然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
李桐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贺君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抓过来按在自己的腹部。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李桐尖叫一声,她感觉自己的掌心与他温热的皮肤相触,条件反射地一把甩开:“流氓!”
贺君临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明明怕得要命,干嘛要装成很放得开的样子?”
李桐被他说得脸皮发烫,嘴硬道:“我哪里知道你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既然我出来约,就不是玩不起的人。”
贺君临揉了揉鼻梁骨,眼睫毛在他下眼皮处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他疲惫地说:“我很累,真的。你摸也摸了,确认是真的了,可以走了吗?”
李桐呆住,他到底在想什么?
贺君临看她不回应,索性把大灯关了,只留下天花板上的雕花小灯。他整个人往棉被里一钻,裹上被子就闭眼睡觉。
李桐有点疑惑,这人真的不怕陌生人会对他做什么吗?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腿酸,心里有点难受,这样好像挺没意思的,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但是就这么离开,她接下来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又会觉得遗憾错过。
她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可是在这种事上,她不知道该不该坚持?
夜色渐渐深了,窗外的灯光熄灭了不少。
宽敞的房间此刻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里,帘子外的光亮给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萧瑟的凉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桐觉得腿冷,夜越深越冷,双脚有一种被冻到麻痹的感觉。
床上的男人依然睡得很“安详”,还发出微沉的呼吸声。
李桐走到床尾,脱了鞋袜坐在床上。她悄悄把被子掀开一些,双脚钻进被子里去,一股温热的暖意迅速包裹了她的小腿,她舒服得忍不住喟叹一声。
睡梦中的贺君临被她冰凉的脚冻得一哆嗦,陡然惊醒,有一种腿毛全体起立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时有点恍惚,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床尾坐着一个女人时,他更是吓了一大跳:“你还没走?”
李桐说:“没有跟你睡一觉,我不甘心。”
贺君临:“......”
他压抑着脾气问:“非睡不可吗?”
李桐点头。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吸引了她的男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贺君临面无表情说:“行,你去洗澡吧。”
李桐:“???”
贺君临搓了一把脸:“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不跟没洗澡的人睡觉。”
李桐心里一喜,马上跳起来去浴室洗澡。她生怕他反悔,洗得飞快,一会就裹着浴巾冲出来。
贺君临眼睛半眯着,听到她的动静就扭头看过来:“这么快?没洗干净吧?”
这话李桐就不爱听了:“我又不是喜欢滚泥坑的猪仔,能有多脏?”
贺君临轻笑,不置可否。
他等李桐走近床边,突然伸手将她拽过去,两手抓住她的衣襟一把扯开她的浴袍。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浴袍里面不仅穿了打底保暖衣,还穿了内衣。
贺君临将她的浴袍脱下来扔在茶几上,又将她拖拽上床,手脚并用从背后将她抱住,说:“睡觉吧。”
李桐僵着身体,很不习惯突然被男人搂在怀里,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对方手里的一个巨大抱枕。
她强迫自己安静躺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李四先生,就单纯睡觉吗?”
贺君临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你不是想跟我睡觉吗?现在满足你了,还要怎样?”
李桐心里暗骂,谁他妈想要这种盖着棉被纯睡觉的睡觉啊?!
她试图扭头跟他说话,贺君临的手掌伸过来直接捂住她的嘴:“睡觉和滚蛋,你选一个。”
李桐识相地安静几秒,在他松手后又说:“据说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忍得住,忍得住的不是正常男人。”
贺君临轻嗤一声:“别对我使激将法,没用。我今晚喝太多了,真的干不动,睡觉!”
李桐追问:“那明天呢?”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睡觉。”
“李四先生......”
贺君临将枕头拽过来捂住她的嘴:“闭嘴吧,李张三。”
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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