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本以为自己跟陌生男人同睡一床会辗转难眠,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也许是因为夜已深,她很困;也许是因为“李四”是刘展鹏的朋友,她潜意识里信任他,知道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能找到他算账;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明确说了今晚干不动,总之这会儿她一点都不慌张,反而为自己成功实现一小半目标而欣喜。
再加上她体质偏寒,一到冬天手脚便如冰块般冰凉,她头一次发现有人陪睡竟然这么舒服。此刻她紧贴着身后的男人,她的后背感受着他温热而宽厚的躯体源源不断传递出来的热量,就像有人在她身上挂了一个小火炉,那种舒适感难以言喻。
而男人有规律的轻微呼吸声更像是催眠曲,催得她眼皮沉重,睡意渐浓。
李桐侧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贺君临迷迷糊糊抬手搂住她的腰,制止她继续动:“别闹,不睡觉就滚蛋。”
李桐撇嘴,就只会这招!
她闭上眼睛,心想热乎乎的男人都在床上了,总不会跑掉。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明天再说吧。
夜色愈发深了,昏黄的灯光下,一对陌生男女相拥而眠,就像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君临被李桐一巴掌扇醒了。
他迷蒙睁开眼,看着眼前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身,跟他面对面,在睡梦中也不老实,一只手乱挥,不偏不倚打中他。
贺君临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抽过脸,他的火气瞬间就飚高了,握住李桐的肩头摇晃。
她低声嘟囔:“别烦。”
他继续摇。
她皱眉,眼睛还是闭着的:“滚啊!”
贺君临愣了一下,突然就没了脾气。
跟个陌生人计较什么呢?刘展鹏都说她是傻大个了,这家伙光长肉不长脑,活像彪悍又莽撞的李逵。
骂也骂不听,浪费口水,算了。
他的睡意被那一巴掌扇得七零八落,这会儿睡不着,目光落在李桐的脸上,才发现她的五官长得挺好看,虽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柔美,但是多了一份英气。
他哼了一声,这张精致的脸配她粗犷的性子真是浪费了。
时间一点点流失,室内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李桐有规律的呼吸声。
两人靠得很近,属于女性的柔软曲线紧紧贴着贺君临,他盯着她看,一直看一直看,突然感觉下腹部一紧,体内有一种熟悉的渴望在这一刻苏醒。
他忙不迭跳下床,狼狈地冲进浴室里。
水流声哗哗,李桐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但她困得厉害,眼皮沉得撕不开,她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贺君临走出来套上自己的衣服,拉开流苏帘子,又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外。
天空还沉浸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只有几颗暗淡的星子在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凉得精神一震。远处的玉龙雪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好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突然有点想抽烟,返回房内取来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青白色的烟雾从他口鼻间逸出,一点红光在他指间缓慢燃烧。
天色还是一片沉黑,在这个寒冷的清晨里,他突然觉得没意思,这生活没意思透了。
抽完烟,他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床上的女人换了一个非常不雅的睡姿,微微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脸被压得有点变形。
贺君临撇开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上一次跟女人一起相拥而眠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他跟前任分手后就没有再找对象,偶尔会赴约一场风花雪月,但互相遵守不留宿的规则。俗世男女就是这样,彼此填补空窗期的空虚,但不介入对方的生活。
没想到他昨夜被这沙雕女人闹得受不了,让她留下来一起睡。万一回临川市又遇上,她闹着要他负责怎么办?他怎么跟刘展鹏交代?
贺君临一副牙疼的表情,暗恨自己昨晚心软,真不该留下这块黏糊的牛皮糖。趁着她还没睡醒,赶紧跑路吧。
他走到床头柜边,从酒店备用的投诉建议本子上撕下一张便利贴,提笔写了几个字,用她的手机压住纸条。
他又垂眸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伸手掂了一下她的长卷发,才发现是一顶假发套。
他哭笑不得:“为了扮淑女,你真够拼命的。”
窗外的天色出现一抹白,远远传来一声狗吠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
李桐含了一口水咕咚咕咚漱口,心想就算她把第一次看得很宝贵,留给最喜欢的人,对方却未必会像她这样把第一次体验留给她。如果对方做不到,她觉得自己吃亏了,凭啥呀?
爱情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把一切美好体验都跟他一起分享,这种滋味她未曾体会过,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有机缘体会得到。
她拍爽肤水时也在胡思乱想,脑子里跑马灯一样掠过很多想法,最终只剩下一个:她要把第一次的体验留给自己。
换好衣服后,李桐拿起手机给沈秋色打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才接。
她问:“你还没起床啊?
沈秋色:“刚起。”
李桐听出她的声音又沉又沙哑,乐不可支:“啧啧,听你这声音都喊哑了,昨晚是不是浪到很晚?裴法官也太卖命了,傻驴拉磨,怎么这么不节制啊哈哈哈......”
那头的沈秋色囧得说不出话来,这货不是童子鸡吗?怎么经验这么丰富?
李桐似乎猜出她在想什么,得意洋洋地说:“虽然我的实践经验为零,但我的理论知识储备绝对比你们几个强。”
沈秋色选择岔开话题:“你找我干嘛?”
李桐才想起自己的悲催经历,说:“他又跑了。”
沈秋色:“谁?”
李桐沮丧地说:“李四,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男人。”
沈秋色:“哈?你俩又偶遇了?”
“对,但是他又跑了。”
沈秋色来兴趣了:“他怎么跑掉的?你详细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李桐恼怒地说:“还跟上次那样,他脱光了只披着一条浴巾,我努力实现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他睡了一夜还是跑了,气煞我也!”
沈秋色不厚道地哈哈大笑:“难以想象,真的!我刚才听你说又偶遇时还想说你们真有缘,现在我只想说你们真是有缘无份啊!”
李桐叹了口气:“所以我真的很怀疑他不行,或者他是男同。虽然他表现得很行,但哪有男人抱着货真价实的女人纯睡觉的?就算我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除了这两个理由,我真的无法解释他的反常。”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秋色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李桐说下午六点到。
沈秋色便说去机场接她,顺便抚慰一下她被“李四”先生伤害的脆弱心灵。
李桐哼哼:“你就是想来听八卦吧?”
沈秋色努力憋笑:“我下午只有一个个案咨询,有时间请你吃饭。”
李桐答应了。
挂断通话后,她在床上静静坐了一会。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了房间,给这个略显凌乱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就像昨夜里他的体温。
丽江之行就像一场梦,大概只有行李箱里那张纸片能证明她是真实经历过这一切的吧。
下午沈秋色有一场短程咨询,咨询室里迎来了一位面带愁容的女士,她是因为婚前与男朋友产生买房分歧而来。
方敏跟男朋友是同事,两人谈了一年恋爱,感觉各方面都挺合拍。男友家里几年前已经给他买了房,房本上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他答应结婚就在房本上加她的名字。但方敏的父母觉得别人的房子始终是别人的,自家条件也过得去,他们想出首付让方敏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赶在领结婚证前买,这就是婚前财产。
方敏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男朋友知道后强烈反对,说我们已经有一套房子住了,没必要再买。婚后要供两套房,日子怎么过?孩子怎么养?”
“我爸妈听说他的理由后也特别生气,他们本来就对我男朋友不是特别满意,觉得他各方面条件都不如我。现在我男朋友还这样算计,分明是打着婚后用他的工资供他的房,用我的工资养家的主意。”
沈秋色点头,鼓励她继续说。
“现在,”方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男朋友放话说如果我坚持要买房,那就分手,婚礼也取消。他责怪我自私,可是我觉得明明是他自私,他是既自私又双标。”
“他可以买房,凭什么不让我买?我到底该不该放弃这段感情?如果要继续,我该怎么说服他?咨询师,你能给我一点意见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圆环形沙发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秋色发现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显然她对这段感情还抱有希望,舍不得放弃。
她和男朋友都是为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而坚持,该怎么选择,似乎没有标准的答案。
早上起来哥哥问:妈妈,你今天早上去跑步了吗?
我:怎么可能?
他:我也觉得不可能,每天全家你起床最晚,但是这么早你手表就有两千步,你突然这么勤奋锻炼让我害怕。
娃爸:那是因为你老娘昨晚把手环放在裤兜里,进洗衣机搅拌了一个小时,手表自动统计步数了。
哥哥:这都行?
我:完球!手表还能用吗?它能防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防洗衣液。
娃爸:我刚才看了,能用,好好的,国货质量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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