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色说出那句话后,李桐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她心底凛然,迷失的理智在这一刻慢慢回笼。
她一向痛恨像自己母亲那种被爱奴役的人,喜怒哀乐都是因为男人,幸福和不幸也是让男人决定。她想像风那样自由,有自己的主心骨,情绪少受他人影响,脚步不为谁停留。
现在,她在干什么?
车厢里陷入沉默,沈秋色点到即止,没有多说一句。
可以尝试,可以体验,但别太执着。
在锦记鱼庄吃过饭,两人去酒吧,李桐看到酒吧外墙那一整面蔷薇花叶,心里有点莫名的涩意。
小雄看到两人来,热情招呼道:“桐姐,美女姐姐,你们过年这几天去哪玩了,怎么没过来喝酒?”
李桐瞅瞅他,突然又想起“李四”如同巧克力一样的腹部肌肉,顿时觉得小雄就像一只没长大的鸡仔,太嫩了。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小雄挺不错呢?
小雄给两人各上了一杯酒,就去忙自己的。
沈秋色关切地问李桐:“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李桐皱了皱鼻子,说:“除了没睡到男人让我不开心,大部分时候挺开心的。”
小雄闻言,正在调酒的手一抖,酒液撒出透明高脚杯外。
这人还不死心呐!
李桐突然说:“小雄放心,我以后不会闹你了。”
之前她觉得男人都一个死样,现在她才发现男人跟男人也是有差别的。虽然她没吃过燕窝,但也算舔过了,谁还爱吃方便面?
小雄有点尴尬,呵呵笑了笑。
沈秋色乐了,贴在李桐耳旁问:“你竟然还打过这个小弟弟的主意?没人性!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岁吧?”
李桐眨眨眼:“不是没成吗?”
沈秋色吐槽她:“让你成了还得了?摧残幼苗啊!”
李桐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我这几天在外头,心情特别放松。没有我妈在耳边叨叨催婚和打压我,我觉得很自在。心情不好时去看看世界挺好的,就是有点费钱。”
沈秋色问起她在丽江的行程,李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丽江真是一个非常适合旅居的地方,等我老了就去旅居。我觉得一旦买房当了房奴就会被套住,别买房,想去哪玩就租一间小房子住一段时间,多惬意!”
沈秋色笑道:“想太多!”
“啊?”李桐侧头看她,“此话怎讲?”
沈秋色说:“我就不说结婚生娃过稳定生活需要买房这种话了,就算是一辈子单身,年轻能走能动时有没有房子无所谓,只要有钱,到哪里都能租到合适的房子。一旦上了年纪,身体没那么利索,租房子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有些房东不乐意把房子租给独居的老人,怕老人在房子里出什么事,影响房子后续的租赁,也有些房东就是单纯忌讳这种事,你懂吧?有时候房子不仅仅是负担,它也是不用四处漂迫的安全感。”
沈秋色的爸妈就有几套房在出租,她对这方面了解得比较清楚。不把房子租给超过六十岁的独居老人是本地房东的默认共识,老人比较脆弱,万一磕了碰了,房东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李桐听后沉默几秒,故作洒脱道:“管他呢!能快活三十年,即使最后两年受点罪也值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或者我买一辆房车,就像蜗牛那样背着我的家走天涯。”
沈秋色听得有点心酸,其实她是找不到家的感觉,才会四处漂吧?
直到两人离开酒吧,李桐都没有遇到她的目标人物,不由得万分失望。她不敢直接找刘展鹏问“李四”的下落,怕他以后不让她来这里。
沈秋色回到家,刚亮灯就被吓了一跳。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因为刺目的光亮骤然而至,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那一瞬间,沈秋色捕捉到他眼里的落寞和愁绪。
她心里咯噔一下,边换鞋边问:“怎么回事?干嘛不开灯?”
裴建笑了笑:“有点累,坐这里眯一会。”
沈秋色看他脸上露出一丝倦怠,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不是说多陪老人两天吗?”
裴建伸手将她揽过来抱住,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我倒是想,外公忙着走亲访友,没空搭理我,我就回来了。”
沈秋色狐疑推开他:“我还是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他看着她轻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哪不对劲?”
沈秋色痒得往后躲:“感觉。”
裴建看着她的眼睛,轻掐她的脸:“想你了,没有你陪着就睡不着。反正外公也不需要我,我就赶回来了。”
沈秋色嗔他:“瞎说!以前你不认识我时难道就不睡觉了?”
他一本正经道:“那不一样,以前不知道有人陪睡这么舒服,尝过这种滋味后就无法忍受一个人睡觉了。”
沈秋色还想说点什么,他突然用中指按住她的嘴唇,又将她搂紧:“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沈秋色确定他有心事,但他不愿意说,她便不再问。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裴建突然问:“明天有什么安排?想去哪玩的话,我带你去。”
沈秋色说明天要陪父母去敬塔寺上香礼佛,自从她哥去世后,父母就在寺庙里给他点了一盏长明灯,每年过去添香油。
裴建点头:“我陪你们一起去。”
“不用麻烦......”
“不麻烦,我想陪你,顺便给奶奶添点灯油。”
次日一大早,裴建驾车去接沈秋色跟她的父母。
何月让沈秋色领他上楼一起吃早餐,得知他也要去添灯,便问了几句他奶奶的事。
裴建一一作答。
到了玉屏山上的敬塔寺,裴建和沈秋色看着这里熟悉的景象,两人不由自主地相视一笑。
他们的思绪飘回了那个看烟花的夜晚,那晚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她的答应让他的心情就像半空炸开的烟花一样热烈而灿烂。他们手牵手沿着山路走下去,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至今清晰如昨。
这座山的最高处矗立着一座九层塔,因此寺庙得名敬塔寺。寺庙依山而建,古朴典雅,红墙黛瓦在阳光下闪着亮色。寺内香烟缭绕,钟声悠扬,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太阳已经升至半空,四人一同走进大雄宝殿,添了香油,点香祈福。
何月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表情肃穆,嘴里念念有词。
裴建好奇地问沈秋色:“阿姨今天来是想求签吗?”
沈秋色摇头笑道:“不知道,她以前每次来都要帮我求姻缘签,给全家求平安签。今天不知道她想求什么,应该还是平安吧。”
裴建调侃道:“阿姨居然跟菩萨求如意郎君给你?”
沈秋色脸颊微红,嗔道:“对啊,菩萨听到了她的心声,把你送给我了。”
裴建眼神温柔,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感谢菩萨成全。”
何月求签后又去找小师傅解签,排队等待解签的人有点多,裴建跟沈秋色说,他去找老方丈,给他拜个年,一会儿就回来。
沈秋色知道他跟方丈相熟,挥挥手说:“去吧。”
过了一会儿,何月解签后一脸喜色走过来,看到裴建不在便问他去哪了?
沈秋色说:“他去找老方丈了。”
何月有点意外:“他竟然认识老方丈?我也得去找善照大师聊聊,秋秋你呢,在这等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去?”
沈秋色说:“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一家三口沿着寺庙的青石砖小径走去,回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穿过一道月洞门,来到了后院,这里跟香客拥挤的前殿比起来显得格外幽静。
禅房的窗户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阳光透过院中一棵老槐树的枝叶洒落地面,形成不规则的光影。
善照大师住在东南角二号房,门口摆放着几盆盛开的兰花,走得近了便能闻到淡雅的香气。
老沈远远看到二号禅房合着门,有些迟疑:“善照大师好像不在。”
何月也看到了,说:“过去看看。”
三人走近时,恰好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高个男人抬脚跨过门槛走出来。
沈秋色骤然愣住:“贺老师?!”
贺君临也顿了顿,微笑道:“真巧。”
他看到一旁立着的何月和老沈,看出他们的面容跟沈秋色有几分相似,便说:“叔叔、阿姨,新年好。”
老沈两口子赶紧说:“新年好,新年好。”
一个穿着褐色僧袍的僧人从里屋走出来,眉眼慈悲,温和地问:“你们认识?”
何月赶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照大师好。”
僧人也弯腰回礼。
沈秋色有点惊讶。
她妈在沈暮林去世后那段时间非常煎熬,经过心理医生治疗后还是不太好。她信佛,老沈便经常陪她来寺院清修,听大师们讲经,她才熬过了那段至暗时光。
沈秋色经常听父母提起善照大师,一直以为他是六七十岁的智慧老者,没想到传说中的大师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妥,心里赶紧默念罪过罪过,可不敢亵渎出家人。
贺君临看了沈秋色一眼,她立即意会,说:“爸,妈,我在外面等你们。”
何月点头:“行,你就在这周边逛逛,别乱跑。”
沈秋色跟着贺君临走出后院,外头是一片空地,西边有一处荷花池和几棵高大的木棉树。荷花池不大,几朵碗莲正在静静绽放,淡紫的、粉白的花朵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
她问:“贺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平时在咨询中心,她跟着大家一起喊“贺主任”,私底下还是习惯喊他“贺老师”。
贺君临微笑:“有点事就来了。”
沈秋色听他这话就知道在搪塞,便没有追问。
她从包里掏出早上吃剩的面包,掰成小块扔到池塘里,小鱼欢快地游过来抢食吃。等鱼儿游近了,她又故意将面包碎块往远处抛,引得鱼儿调转方向追逐。
贺君临静静看着她使坏,那一脸明媚的笑意让他心里微动,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一刻,她似乎跟他记忆里十八岁的小姑娘重叠了。
沈秋色顿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次哭得崩溃,他也是这样摸摸自己的脑袋,很温暖的感觉。
好的咨询师对于身处黑暗中的人来说,是一道亮光。
她回头冲他笑了笑:“贺老师,我很好。”
贺君临也笑了:“看得出来确实很好,你跟男朋友相处得怎样?”
沈秋色脸色泛红,说:“还不错,我看到他就开心。”
贺君临:“嗯,挺好的。”
她一向情绪内敛,能说出这句话,想必很喜欢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很喜欢,就不会卸下重重防备让他走进心里去,跟他一起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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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降温,虽然阳光很灿烂,我还是穿得有点多。
同事看到我就会说有没有这么冷?怎么这么夸张?你是广东人啊,怎么穿衣服超过三件?
回家我跟娃爸说:她们都笑我穿得多。
他:放心吧,十年后她们比你穿得更多,你二十出头时跟她们一样狂的,大冬天穿七分裤,谁没年轻过啊?
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虽然心态上还没接受自己老,但身体状态已经体现出来了,跟小年轻没得比,不敢想象某一天自己满脸皱纹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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