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美国人选择了特朗普

文摘   2024-11-06 21:51   湖北  
美国当地时间6日凌晨,特朗普宣布在2024年总统选举中获胜。
 
我的读书群里,徐老师提醒说可以重读《精英的傲慢》了。

我说精英主义已经崩溃,普通白人再次站起来了。

副总统万斯那本《乡下人的悲歌》也值得一起看看。

这是特朗普竞选史上的第二次获选,为何表面看似离经叛道的特朗普,能获得如此多民众的支持?

从最近的一本新书《精英陷阱》说起。



1、

2016年,还是共和党政治素人的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J. Trump)首次当选美国总统。

一时间,“民粹主义”成为学界解释与关注的焦点。

作为一位地产大亨、真人秀节目主持人,同时也是出言不逊的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入住白宫让很多分析人士陷入了疯狂。

他们称之为民粹主义的胜利,而认识更深入的人称其为工薪阶层对精英阶层的报复。

但在冰山一角之下,或许这一切有着更深远的、结构性的原因——优绩主义的神话被打破。


2、

美国人一直深信不疑“优绩主义”理想或“优绩制”(meritocracy)原则:

社会与经济的奖赏应当依据才能、努力和成就这些“优绩”(merit)来决定。人们在机会平等的条件下公平竞争,成绩优异者获胜。

因此,最好的大学应当录取成绩最出色的学生,收入最高的职位应当留给最有能力的人才。

对美国人来说,这是不容挑战的理想原则。

其实,不只是美国人,包括我们中国在内的大多数现代社会都认同优绩制,认为“择优录取”及“能者多得”是理所当然的公平原则。

可是,近年来不断有人向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发起了挑战。

我前面提到的《精英的傲慢》,就是哈佛大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基于优绩制的傲慢引发了美国社会的分化,促进了民粹主义的兴起而出的著作。


3、

耶鲁大学法学院教授丹尼尔·马科维茨,则是在新书《精英陷阱》里,运用海量数据揭示了优绩主义的内部机制和后果:

中产阶层的工作岗位边缘化,收入停滞,与劳工阶层逐渐趋同;
精英则通过垄断教育资源和高薪职位积累大量的财富,同时自身陷入竞争和内卷的困境。

简而言之,优绩主义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陷阱,一个有害的神话。

马科维茨认为,现在“美国生活中主要的痛楚,不是因为优绩制没有得到充分落实,而是优绩制本身造成的”。

优绩制根本无法兑现它许诺的公平竞争与社会阶层流动,在虚假承诺的伪装下只是一个陷阱。

特朗普的成功并非点燃了社会大众对优绩主义的怒火,而是抓住大众对优绩主义的不满趁势而起。


4、

特朗普充满批判和否定的选举策略撕开了优绩主义那代表希望的虚幻面具,为众人提供了抒发不满的渠道。

与此同时,那些深受优绩主义下的不平等之苦、处境不稳定的中产阶层也迫切希望能有一位“理解(他们)对这个国家有多么失望”的候选人。

他的搭档-J. D. 万斯则指出,这些选民“认为现代美国的优绩主义制度并不是为他们建立的”。

他们对精英阶层的意见抱有反感,例如米歇尔·奥巴马提出的有关营养儿的建议。

然而这种不满“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她说得不对,而恰恰是因为他们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可以说优绩主义才是瓦解中产和吞噬精英的幕后黑手。

优绩主义也是撕裂当今美国社会的最大因子。


5、

在《精英陷阱》中,马科维茨认为,唐纳德·特朗普正是通过不断地攻击现状,否定他所谓的“当权派”, 并将美国的“衰落”归咎于精英统治与外来文化的共同腐蚀而登顶大位,成了这个富有、强大且向来以乐观著称的国家的总统。

特朗普在就职演说中以世界末日式的阴暗论调取代了昔日明媚的美国梦。

他声称美国正在向下沉沦,深陷于被贫穷、犯罪和经济衰退捆绑的“国之 浩劫”。他那凭空想象的世界形象和富有感染力的语言表达(譬如他喊出的“美国优先”口号),激发了美国普通民众对这个国家的失望和愤恨情绪。

特朗普所传播的怨恨以及它所追求的对“当权派”的否定,恰恰反映出了在优绩主义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民众的精神负担。

特朗普在就职演说中表示:
“我们国家中被遗忘的男男女女再也不会被遗忘了。”

最令这些底层民众兴奋的是,特朗普要用“让美国再次伟大”这一救赎性叙事来取代传统政治中的进步叙事。

6、

调查显示,有将近 2/3 没有大学学历的白人表示,特朗普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同样阴暗且愤怒的演讲完全表达出了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感受。

同时, 在共和党内部,有将近3/5的人认为高校对美国有害无益。

优绩主义造成的不平等和阶层冲突,包括被精英阶层鄙视的特朗普政治的操作方式(再次让人感到讽刺),同时也在侵蚀精英阶层本身。

时至今日,美国的精英们对美国政治已不再抱有幻想,无法再将一种洋溢着乐观气息的社会愿景重新赋予美国政治,甚至在他们内部也难以维系这一愿景。

这种不满情绪使特朗普的悲观民粹主义主宰了政治想象,甚至在那些持鄙视态度的精英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以上,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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