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萱，“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
体娱
2024-10-19 18:52
江苏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抽象，但如果我说“范晓萱今年47岁了”，你会不会觉得，时间的流逝一下子变得具象化了起来？是的，那个很多人记忆中，蹦蹦跳跳唱着“左三圈右三圈”、“我爱洗澡皮肤好好”的娃娃脸小女孩，今年已经47岁了。这些年来范晓萱几乎隐退歌坛，而最近几天，一场婚礼让她的名字难得地出现在了微博热搜上。歌手萧敬腾举办婚礼，现场热闹得宛如演唱会，众多歌手纷纷现场开嗓送上祝福。视频里，她把一头长发染成了醒目的绿色，一身宽松休闲打扮，在台上唱着经典英文爵士歌曲《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举着酒杯陶醉其中的样子，自由自在。婚礼上，她还和自己音乐上的恩师黄国伦一同合唱了自己的经典代表作《眼泪》。黄国伦介绍这首歌是当年在录音室里专门为范晓萱创作的，范晓萱也在现场表示，黄国伦是她的恩师。互联网对女性音乐人似乎更严苛，在认真聆听和了解她们的音乐作品之前，总要先入为主地评价一下外貌。2001年9月，范晓萱在香港连开两晚《绝世名伶》演唱会，5000多位歌迷去听她唱歌。演唱会进行到一半，“小魔女”拿探照灯照向观众席，寻找当时的男友周俊伟，但是照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情急之下，她在台上故意说，自己绝对不会嫁给周俊伟。男友这时才现身，一边送花一边对范晓萱大声说：“我爱你！”并轻吻她的额头。这场演唱会很精彩，《我要我们在一起》、《You Don't Trust Me At All》、《Darling》等曲目做了爵士和蓝调风格的改编，呼应“绝世名伶”的主题；翻唱杨乃文的《证据》和姚苏蓉《情人的眼泪》，各有新鲜滋味。摇滚版《你的甜蜜》，是6年前唱着《健康歌》的小魔女，蜕变成熟的宣言。而当最经典的旋律《眼泪》响起，刚唱到第二句，全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还记得Live专辑里面，她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浓浓的鼻音，微微颤抖的高音。记忆中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听她唱情歌，而那时距离她出道发行第一张专辑，已经过去了6年。时间退回到1995年，18岁的范晓萱，两年内一口气发行了4张专辑。18岁的她，唱着细腻的少女情怀，酸甜的暗恋心情，俘获了无数人的心。![]()
首张专辑的主打歌，《深呼吸》MV里的白色长裙，和《Rain》MV里的黄色雨衣，相信很多歌迷到现在都还记得。整张专辑都在表达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声，但又可以从各种不同的面向和角度切入。形象、声线、作品的完美契合，让“小魔女”彻底深入人心。但很奇妙的是，当年让范晓萱红遍大江南北的不是如今依旧经久不衰的《眼泪》、《你的甜蜜》，而是一首《健康歌》。1998年，范晓萱登上春节联欢晚会舞台，唱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开创了全民追捧的“小魔女时代”。要怎么形容这首歌当年火爆的程度？学校广播天天放，连放学路上经过的小卖部都在放。20出头的晓萱，一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稚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娃娃音，装着每个人无忧无虑的童年。不可否认走可爱路线真的很适合范晓萱，但她接下来的选择，从某种程度上，也为她日后的叛逆埋下了伏笔。封面上那个剪了寸头的女孩，让所有人错愕：“这还是记忆里的小魔女吗！？”正值巅峰的她，用一个大胆前卫的造型、一张概念超前的专辑，撕掉了外界给她贴上的标签。在那张专辑里，她写：“我是范晓萱，21岁，做自己的音乐。”她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Mavis”，这是一种声音很好听的鸟，擅长飞翔，活得快乐自由。《Darling》专辑里的曲目，让人听见了一个才华横溢、对音乐有独特态度的才女范晓萱。《氧气》有两个同歌词不同旋律的版本，抒情的”缺氧版”和摇滚的“有氧版”，是动静分明的A面B面。《蓝旗袍》的浓浓爵士风味，慵懒轻快；《Tell her》和《标签》的编曲，现在听也不过时。《哭了》可能是专辑中传唱度最广的一首作品，如今听起来还是会感叹，21岁的女孩子，怎么能把一首情歌唱的如此入木三分。21岁的范晓萱，留着超短寸头，穿着吊带背心、哈伦裤，背上纹着一枚刺青。在水底吐着泡泡唱歌，眼神有一抹熟悉的清澈，一抹陌生的倔强。这张专辑是范晓萱从小魔女转型的分水岭，用她自己的话说：“不要说这是前卫、或任性、或跑得快、或自我等等的形容词，我只是在长大的路上，有了自己的追求和放弃的东西。”1999年，范晓萱合作音乐人李泉，共同制作了《我要我们在一起》专辑。这张专辑以惊艳之姿击碎了当时外界对她的诸多质疑，并在次年的中国台湾金曲奖上，一口气包揽了最佳流行音乐演唱专辑、最佳女演唱人、最佳专辑制作人三个重磅奖项。《绝世名伶》演唱会后，她似乎从大家耳朵里消失了很久。再一次回归，带来了新专辑《还有别的办法吗》。打开专辑的一刻你就会意识到：她又在继续探索新的音乐类型了。《还有别的办法吗》是范晓萱出道以来第一张完全独立包办创作的专辑，每一个音符，都是她的另一个生命；每一首歌，都像是一个精灵说了一个故事。她舍弃了之前花哨的音乐元素，以古典音乐为基础，其中有一些钢琴的即兴演奏，都是她自己弹的。《出气球》的电钢琴和喃喃浅唱，《Why?Oh why?》的小军鼓和电吉他，《因为》里熟悉的娃娃音，《战》的鬼魅编曲和不羁唱腔……15首歌，大量的无歌词演奏曲，在当时算是新鲜又大胆的尝试。轻巧，狡黠，古怪，特立独行，满不在乎…… 灵气满满的她，又回来了。2007年，而立之年的范晓萱成为了范晓萱&100%乐团的主唱，同年发行了乐团首张EP《突破》。2009年，范晓萱和100%乐队共同推出一张带有70年代复古韵味的摇滚专辑《赤子》。专辑中的爆款歌《管他什么音乐》至今还在被不少音乐人翻唱，而其他曲目在音乐性以及时髦度上也是完全在线，如今听起来，还是很前卫。在专辑中，范晓萱写下了自己对“赤子之心”最透彻的理解。“那不是一个光溜溜的小孩，而是一个三十岁，甚而更成熟的女人。疲惫而温柔，经历很多不快乐之后，更懂得享受快乐的自己。”在那之后，范晓萱开启了半隐退歌坛的状态，再次出现，是电影《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邀请她演唱了主题曲《同步》。因为特别喜欢电影的原著小说，这首歌也成为过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单曲循环。她的声音，还是有着当年《我要我们在一起》里的优雅从容、孤芳自赏。在钢琴的衬托下，巨大的、安静的寂寞，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有时候我觉得她也很像深海中那只名叫Alice的鲸鱼，只能发出别人听不见的52Hz的频率，因而显得又特别又孤单。2016年，《中国好歌曲》热播，范晓萱担任导师，让电视机前的男女老少都记起了当年那个“小魔女”。节目里，刘维专门唱给她听的《因为你是范晓萱》唱哭了所有人，也唱哭了歌里的女主角。当时有人做了一个她的表情合辑视频，灰紫色的厚厚刘海，脑袋后面扎了个倔强的小辫儿，激动的时候双手合十，跟别人都不一样。她睫毛上挂着泪珠的样子，恍惚间让我又回到了1998年。这些年，范晓萱虽然成了乐坛“失踪人口”，但她的歌却时常出现在各大音综，被许多音乐人视为“心选之作”、“一直都想翻唱的歌”。《乐队的夏天》第一季，乐队两两分组，选择一位歌手的作品进行改编PK。范晓萱的歌被各支乐队哄抢，另一位歌曲被抢破头的女歌手，是邓丽君。最终旅行团改编了《氧气》，皇后皮箱改编了《Darling》，都成为了当季最“高光”、令人印象最深的舞台之一。旅行团乐队在微博发布了改编的过程和感想，范晓萱特别认真地一连回复了好几条，还表示自己不怎么常上微博，一些功能不太会用，字里行间满是真诚和诚恳。《歌手》里，周笔畅、徐佳莹&韦礼安先后翻唱她的《管他什么音乐》，汪苏泷翻唱了她的《氧气》，YELLOW黄宣翻唱了《你的甜蜜》。《声生不息》里，魏如萱和窦靖童合作演绎她的《You Don't Trust Me At All》。《我要我们在一起》，更是被杨乃文、许茹芸、邓紫棋等众多女歌手翻唱。好音乐是流行更是流传，而很多当年看起来的困惑不解、离经叛道……交给时间，时间自会给出最恰当的答案。范晓萱今年47岁了，时间在“小魔女”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影响她在很多人心中，依旧愿意用“女孩儿”来称呼。不仅因为她笑起来脸上永远带着的两只酒窝，不仅因为她多年不变的娃娃音，大眼睛。也因为她的身上，永远有对世界保持好奇的赤子之心，也有活成自己的简单、纯粹、自在如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