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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姿要开巡演了。
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们看到这个消息是什么感觉，但对于许多80、90后来说，短短八个字的震慑力，大概无异于“往心里投了一枚原子弹”的程度。
前天傍晚，孙燕姿在微博发布了一则视频，配文：“一起看日落”
点开视频发现是新巡演的预告片，一时间，微博、朋友圈、小红书…… 打开社交平台，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在奔走相告。
昨天上午，孙燕姿又发布了全新巡演《就在日落以后》的详细信息：首站新加坡，明年4月；之后是上海、深圳、北京、南京、重庆、中国台湾、中国香港和马来西亚等地，还有部分城市未官宣。昨晚，我用音乐APP听燕姿的歌，点开评论区，已经齐刷刷都是这样的留言。![]()
坦诚面对这个数字其实是需要一点勇气的，毕竟它如此真实地反馈着岁月的流逝和自己的成长。然而，把回忆拉回10年前，所有一切竟然都还清晰在目。2014年2月，《克卜勒》巡演从中国台北启程，途经全亚洲25座城市，历时17个月，于2015年7月在中国澳门收官。巡演途中，歌迷们自发组织了很多应援，大家在《尚好的青春》举起手幅陪她一起大合唱。开头那个“原子弹”的比喻，不仅因为十年的时间广度。更因为，她和她的歌，在我们的成长和生命里所刻下的深度。2017年7月，孙燕姿的老东家华纳唱片一口气上线了她出道以来在华纳发行的9张专辑、2张精选辑中的93支MV，作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上线前一天，我在微博看到预告片。3分半钟的视频，每帧画面一出来，我都能立刻报出是哪首歌的MV。前两年孙燕姿上过一次热搜，起因是网上有一些年轻的小朋友因为不了解她的过往经历，又没看过她的演出，错把她当成了“冷门歌手”。大家一边唏嘘时光流逝，一边感叹燕姿实在太“佛系”了。对大部分非专业的歌迷来说，衡量一首歌好不好听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看它过了10年、20年是否依然耐听，依然不过时。如果你有耐心从孙燕姿的第一张专辑开始重温一遍，大概会发现，从词到曲，到编曲制作，再到唱腔，放在当下，依旧成熟、完整、精致而充满惊喜。千禧之交，华语乐坛并不乏外型可爱、嗓音甜美的女歌手。一个来自新加坡的女生，瘦瘦小小，顶着一头率性短发，穿着背心球鞋，就这么闯进了大家的视野。25年后，不会再有人用如此直白的笔触写宣传文案；但回头再读这句话，才发现它如此言简意赅却又分毫不差。从第二张专辑起，孙燕姿和她的歌开始愈发好听得一骑绝尘。《我要的幸福》大胆使用了当时乐坛不多见的三拍/五拍交错行进的节奏，《零缺点》的酣畅淋漓，《坏天气》 的朗朗上口，《害怕》的深刻动容、入木三分，《星期一天气晴我离开你》的轻摇滚……唱着“该问路的时候 我不会装酷”的燕姿，正以她的真诚、谦逊和努力，在音乐的道路上越走越坚定。是《绿光》里别出心裁地加入了踢踏舞元素和英文说唱段落。是《风筝》里清澈到纤尘不染的嗓音，间奏的一声喘息都让人心跳漏拍。是呼应《爱情证书》的《爱情字典》，是酣畅淋漓的《逃亡》，俏皮精怪的《随堂测验》…… 当然，如果你现在还记得《任性》MV开头的那段念白：“50万加仑的水，48公斤的体重。88个琴键，24分钟车程，33转的LP。一个任性的我，一个离开的你。”之后孙燕姿发行过一张自选集，翻唱了那些陪她长大的歌手的作品：披头士、王菲、齐豫、莫文蔚……第五张专辑《Leave》则非常惊喜地融合了更多更丰富的曲风类型。电子乐元素的《作战》，街头说唱风的《直来直往》，不插电的《一样的夏天》，R&B味道的《Leave》，摇滚风的《懂事》……放到今天有可能会被评价“整体性不够强”，但在当时听来，是一个已经具备鲜明个人标签、却依旧愿意去打破常规、突破自我的女歌手的大胆尝试。《未完成》和《The moment》发行完之后，孙燕姿宣布暂别歌坛，休息一年。“放心离开我 我会记得这一刻”是她给歌迷们的承诺；“想最初相信着 我们总会找到自由”却更像是她给自己的祝福。我一直觉得，“自由”是孙燕姿身上最吸引我的特质之一，也是她始终在用音乐传达给我们的人生道理。事业鼎盛期忽然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包括之后的结婚，生子，佛系营业…… 从一开始踏进乐坛到现在，她似乎从来没有一刻弄丢过自己。也正因为她性格中的独立清醒，让她的音乐听起来永远拥有着完整的表达和态度，而非随波逐流地被时代审美牵着鼻子走。《Stefanie》、《完美的一天》、《逆光》、《是时候》…… 很想把每张专辑都认真写一写，但又觉得，听歌这件事，太主观了。不必多费笔墨，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听歌当下的感受，那个感受是音乐最珍贵的部分。所以，每个人心里也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孙燕姿。2014年，《克卜勒》专辑发行，巡演随即开启。这也是孙燕姿距离目前为止最近的一轮巡演。同名主打歌《克卜勒》来自创作歌手HUSH，有人说这首歌是燕姿唱给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我却一再“自私”地觉得，这首歌暗含了她对所有喜欢了她很久的歌迷的承诺。“当你想起 那道源自于我的光芒 我依然愿意为你来歌唱”专辑最后一首歌《雨还是不停地落下》，我也一直觉得是对当年《天黑黑》的呼应。14年后，她唱“天再黑，我还是等在雨里面，陪你一起度过下雨的时间。”听到那句歌词，似乎也可以原谅很多青春里未能圆满的遗憾。《克卜勒》巡演结束后，孙燕姿继续开始筹备新的专辑。平时有在学习作画的她，在过程中观察到「要把阴影都看见，才能更为完整」。以此为灵感的起源，《No.13 作品：跳舞的梵谷》诞生。这也是她距离现在最新的一张全长专辑。相比过往作品，这张专辑给人的感觉完全是“next level”——更自由，更跳脱，更无拘无束。亲自担纲多首曲目制作人的孙燕姿，几乎没有再贡献一首经典脍炙人口的“姿式情歌”，而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做出了特立独行、曲风迥异的十首作品。她再也不是那个唱着青春少女心事、成长里的跌跌撞撞的小女孩。在这张专辑里，你听见的是她自己的独特品味，和对音乐完整的、彻底的把控权。而不再是过去“被决定如何包装、收什么歌”的女歌手。一定会有人觉得，“孙燕姿怎么听起来，不像以前那个熟悉的孙燕姿了。”我们本来就不需要做到让全世界都对自己满意，音乐也一样。对于爱了这么多年的她，只要她还在唱，我们就愿意听。![]()
2019年7月23日，孙燕姿生日当天，她发表了单曲《守护永恒的爱》。这首歌由燕姿自己作曲，歌词中「掌心贴着掌心」描绘的就是她和歌迷之间的关系。为了表现出这份温暖，燕姿也亲自绘制了单曲封面——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形成一颗心脏的形状。彼时计划要举办的《就在日落以前》20周年巡演，因为各种原因推迟了5年，变成了《就在日落以后》。但就像歌词里唱的，无论日落前还是日落后，“初心是唯一秘诀”。2021年9月，孙燕姿举办了一场线上直播音乐会。她大大方方回应当时“冷门歌手”的网络梗，在歌单中加入了好几首自己偏冷门的作品。我还记得那天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化着淡妆就出来了，唱到一半还脱了平跟凉鞋，光脚站在台上。而作为爱了将近20年的歌迷，我也对她卸下了厚重的仪式感。不过是，在下班路上，挑了地铁最末节车厢一个孤零零的位置，塞上耳机，打开直播。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完成了“仰望与被仰望”关系的瓦解。从初一那年有天放学回家，被同班女生在书包里塞了一盘《我要的幸福》磁带至今，我的人生真的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听她唱歌。是《天黑黑》里，坐在钢琴前，大雨中仰天张望的一个表情。是《完美的一天》里一头醒目红发，是《逆光》里沙漠中一个眼神坚定的回眸。是演唱会上一次又一次的安可谢幕，台上台下的默契合唱，一个眼神对视后的心跳。是婚礼上穿着白纱被全世界宠爱的女孩，是抱着儿子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笑容的干净素颜。是你，也是我，是浸润成长每个阶段的养分，定格青春每段剪影的胶片。25年了，爱唱歌的女生，这么唱呀唱呀，唱遍了全世界，唱遍了无数人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