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美国新当选总统特朗普说,美国前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的代理局长汤姆·霍曼将在他的新政府中负责边境事务,特朗普在其自创的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这样说道:霍曼将“负责我们国家的边境事务(“边境沙皇”),包括但不限于南部边境,北部边境,所有海事和航空安全”“我认识汤姆很久了,没有人比他更擅长监管和控制我们的边境”“同样,霍曼将负责将所有非法移民遣返回原籍国。祝贺汤姆。我毫不怀疑他会出色地完成这项期待已久的任务。”
霍曼一直以来都主张对移民态度要强硬,颇受特朗普赏识,他能得到这一职位并不意外。特朗普在今年7月时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我已经安排好了汤姆·霍曼,我们有最优秀的人才。”
霍曼未来将协助特朗普实现其竞选承诺,展开“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驱逐行动”,而这一行动的一个重点针对人群就是那些“走线客”。
霍曼其人曾在特朗普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担任过移民与海关执法局代理局长,约一年半时间,他还是特朗普政府颇具争议的“骨肉分离”移民政策的主要倡导者——但这一政策实施不久便被叫停。
所谓“骨肉分离”,即自2018年4月开始,美国边境执法部门对非法入境美国者采取“抓获必收押、起诉、遣返”的措施,并把他们与未成年子女强制分离。执法部门希望以此遏制非法入境者数量,但其实效果并不明显。2018年6月20日,特朗普在白宫曾签署过一项行政命令,暂时缓解非法入境者与未成年子女强制分离的危机。
而在此之前,霍曼也被认为是特朗普新政府里国土安全部长一职的热门人选。
另据美媒报道,特朗普的“盟友”和一些私营部门一直都在悄悄地准备着特朗普当选之后的大规模拘留和驱逐居住在美国的大量的非法移民行动,驱逐非法移民是特朗普参选时向其支持者做出的重要承诺,而对这些私营部门来说,其实这更是一笔利润巨大的国家生意——在美国,只在它们真正成为一种赚钱的生意时,才能被保证可持续,纵然它是特朗普总统的决定。
特朗普11月1日在内华达州亨德森的竞选集会上说过:“在我上任的那天,移民入侵就会结束,我们国家的复兴就会开始。”他把非法移民对美国的向往称为“入侵”,这从根本上改变了美国的移民势态,有时甚至出现很荒谬的现象。比如在4月13日,他在宾夕法尼亚州施内克斯维尔市的一次演讲还特别提到了来自中国的移民,突发奇想地称这些人“正处于参军的年龄,而且大多是男性。在我看来,他们是想在我们国家建立一支小军队吗?”
但你也想像不到,他的这些看似奇谈怪论的内容,在那些疯狂支持者中一样也会得到狂热支持。
在刚刚当选总统的11月6日,特朗普任命的一名联邦法官否决了拜登政府的一项至关重要的移民政策,该政策试图为数千名与美国公民结婚的无证移民提供了获得公民身份的途径。
美国一家媒体还报道,一个叫Lisa的女人,她是一位现在仍身在东亚某国境内的负责帮助“走线人”非法解决签证等问题的中介者,她的组织在墨西哥和美国都有合作伙伴,她因为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无论是在亚洲还是在北美洲都处于“灰色地带”,甚至是在犯罪,所以不愿向美国媒体透露其真正身份。而只是告诉媒体,最近她收到了格外多的的咨询,她劝他们都能尽快上路,要赶在特朗普就任前进入美国。
这就像以往常常发生的,当美国当局要对来对中国的某款畅销商品加收更高关税时,美国的批发商们反倒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大量增加货品囤积量,却造成了中国厂商更大规模的销售额。现在,因为特朗普上台,意味着Lisa们的好生意可能要中断了,或者成本将大大提高,利润会大大降低,所以这最后一波红利不可错过。
其实,美国现任的拜登政府从今年开始就已经开始大刀阔斧管理边境,6月5日起,美国政府在边界设立庇护熔断机制,当日非法进入美国的人数超过每日2500人的上限就暂停受理庇护申请。
而就算他们成功进入了美国,也要面临被遣返的可能。比如在今年6月,美中两国间重启了非法移民遣返合作,美国政府自2018年来首次使用大型包机将一批中国籍人员遣返回中国的沈阳;在4个月后的10月15日,美国国土安全部又派出了第二批遣返航班。
现在,处于“走线”最前线的墨西哥,已经加强了边境执法的力度,墨国民警卫队、军队和国家移民研究所(INM)都在主要道路上设立了新的检查站,增加了对比较多人使用的进入美国的过境点的巡逻,把很多“走线客”从前往美墨边境的道路上拦截下来。
7月1日起,美国还为巴拿马提供包机或者商业航班机票费用和其他帮助以驱逐移民,巴拿马的新任总统何塞·劳尔·穆利诺表示,要关闭“走线”途中大部分人都会经过的达连隘口(Darien Gap)。
这些甚至让人感觉,看起来这些国家也都在为特朗普的重新崛起做着必要的准备。
根据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部门数据,今年第三季度,跨越南部美墨边境的没有身份的移民人数已经大幅减少到每月约10万人,远低于去年9月的约27万人。
对于一些“走线客”来说,如今最大的困难来自于厄瓜多尔宣布暂停了对某些东亚国家的免签政策,厄瓜多尔曾经是“走线”的旅途起点,“走线客”们从厄瓜多尔开始,踏上这条横跨十数个国家的充满危险的道路,从美墨边境进入美国,也正因此,他们才被称为“走线客”。
但是,诸如Lisa这样做着非法移民生意的人们,哪里会甘心这笔大生意的失去,他们正在对“走线”事业进行新的扩张,Lisa说,由她成立的几个讨论“走线”的电报(telegram)群组中的人数每天都在激增,需要不断地开新群,也有新人加入。
所不同的,是去年此时,人们可以通过看群组里的攻略和网络上一些“走线”成功者的分享,就能自己完成“走线”旅途,如今的“走线客”却不得不依靠蛇头或者中介来办理前往日本、欧盟、墨西哥等国的签证。
根据墨西哥的入境政策,持有至少两年有效期的英国签证、欧洲申根签证(多次)和日本3到5年多次签证都可以入境墨西哥,Lisa表示目前入境墨西哥还是比较顺利的。
但随着特朗普赢得2024年大选,即便是在美国已经安顿下来的一些“走线客”也在担心会被遣返,比如,一位到美国后曾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的王某说:“大选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新移民群体里面立马就炸开了锅,很多人开始忧心忡忡了。我自己也会有些担心,正在关心接下来的政策。他(特朗普)说的大规模遣返的论调已经影响到所有未拿到身份的人,包括走线者和签证入境庇护者。”
另外,现在在X平台上,也有一些人正在帮助这些“走线”来美的东亚非法移民向特朗普写公开信,哀求他不要将他们遣返回国,目前这项活动正在征集签名中,怎么办呢?对许多躲在“走线”背后的人来说——其实这些人很多也都是在美国的华人群体,这可是一笔利润非常可观的大生意,三四年来这些人已经赚得钵满盆满,怎么甘心说被中断就被中断呢?
大概是20年前,听到过经济学家林左鸣先生的一段分析,他说美国的民主制其实是脱胎于古罗马的奴隶制的民主制,对内民主,对外奴役,现在对照现实,颇为合衬;美国政府从拜登执政到特朗普执政,对待“走线客”的态度其实正是从民主到奴役的丝滑转变,其中有许多中国人因为对美式民主的梦寐以求,求之不得,而加入了“走线”,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走到美国就可以获得所谓民主权利;但转眼间白宫里出现特朗普这张狰狞的脸,郑重告诉他们,你们不过是美式民主的奴隶,放开大门让你们进入是民主,关闭大门把你们驱逐,这也是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