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底,一位农村出身的妇女偶然连线了一名主播,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两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今年下半年突然翻红、成为直播届“旧晋”顶流的大冰老师,仅凭一己之力就为平静如水的内娱贡献了“西梅事变”、“被狗拖飞”等多个名场面。
就在大家为这场卷土重来的抽象盛宴欢呼叫好的时候,大冰老师却画风一转,搞起了催泪节目。你还真别说,当搞抽象的人突然开始真情流露,场面将会更加令人动容。不愧是老牌综艺主持人出身,随随便便就把观众朋友们的眼泪收割到手了。大冰直播连麦时,一位60多岁的农村阿姨向大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我想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年轻的时候就想出去看一看,现在年纪大了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阿姨想问问见多识广的大冰,自己只有5000块钱的积蓄和一台电动三轮,有没有可能自驾去西双版纳过冬旅居。实在人大冰老师,给阿姨提了很多可行性建议,还告诉她可以去西双版纳的民宿当保洁,这样就能够包吃包住过冬了。阿姨听了之后很受鼓舞,最后说道:“种完麦子我就出发。”怪不得有人说大冰老师就像《还珠格格》里的大侠萧剑——人脉遍天下。
和麦子阿姨连线之后,大冰还真发动了自己在全国各地的朋友,这些似乎都是他书里曾出现过的主人公们,被大冰雪藏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现身了。
他们以接力的形式,帮助阿姨把“往南走”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在阿姨的河南安阳老家接到她的时候,她还真骑来了自己的电动三轮车,车上还放着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阿姨说,原本她就是打算一边看地图一边问路完成这趟旅行的。之前听直播间的连线时,大家都猜测麦子阿姨是一个内敛、沉稳的阿姨,真正见到她本人才发现,她跟大家印象中的农村妇女大不相同。第一次来到郑州的机场,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小朋友,360度记录着机场的角角落落。空姐问她想要喝点什么,她大大方方地表示:“喝咖啡,因为以前从来没喝过。”接着随口就是一句优雅的小诗:现在苦一点,以后就不吃苦了。
落地昆明之后,眼前的景象从北方寒冷的浓雾变成了阳光普照的热带风情,阿姨的心情也瞬间变得开心起来。等到下一位负责护送她去西双版纳的朋友——骑哈雷的硬核摩托车手到来的时候,阿姨兴奋地说:“就喜欢这种猛的感觉。”在公园里,阿姨借用小朋友们的花板画下了一株正在发芽的植物。她说这是老树发新芽,代表她虽然老了,但是依然有很新的想法,向往外面的世界。有了这么多人的帮助,阿姨顺利地找到了一份打工换宿的工作。
但她还想多赚点钱报答大冰老师。在西双版纳,她做起了这里最常见的生意——摆摊卖起了鲜花。路过的游客问她,为什么会从河南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摆摊,阿姨说:“我也想当候鸟。”成为候鸟,在不同的时间选择更适宜的地方栖息,以她自己的方式。坐在飞机上俯瞰地面时,阿姨第一次拥有如此不一样的视角,不停地拍照留念。或许是因为曾经觉得怎么也耕不完的麦田,此刻也变成了沧海一粟了吧。摄制组来到了阿姨的老家,看到了她口中的那片耕作了一辈子的麦田。作为家里的长姐,麦子阿姨很小的时候就承担起照顾三位妹妹的责任,在妹妹们都去上学的时候,只有她还在为家里的农活忙碌。“这辈子反正还是有点不甘心。”阿姨带着笑容讲出了这些话。不甘心的时候,是电影的光影交织和父亲的宠爱,保护了她坚硬的外表下浪漫的情怀。到现在她都记得,不管是离家多远的地方,只要有电影,爸爸都会骑着自行车带小小的她去看。骑在爸爸脖子上看电影的经历,也是阿姨童年最快乐的经历。
正是这份爱,成了她几十年后都能够拿出来汲取力量的温暖所在,让她在60多岁的年纪依然可以满面笑容地说出:“我爸可娇(宠)我了。”也是因为父亲的“骄纵”和那份珍贵的“不甘心”,让她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的勇气和决心。第一次,她拿了23块钱,背着家里去郑州学做裁缝。那时候的她还接触了好多当下最时髦的服装,自己也染了头发、穿上了拖地的喇叭裤。后来,阿姨的手被绞进机器里受了伤,只能放弃了这门行当。为了圆自己那颗想要出门闯荡的心,阿姨再次启程去山西做起了小生意。但那时候她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因为始终记挂着家里的孩子,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又回到了那片麦地。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她就一直看其他人的旅行视频,学别人出去玩怎么准备行李、如何计划路线。她还花了2000多块钱在网上购买了画画的课程,因为这个事情老伴跟他生了好大一场气,说她一把年纪了能学出什么名堂。但阿姨的思路非常清醒:“俺这个家庭,俺也付出了,俺也想支配支配这钱学点东西,坏了啥事儿了?”最朴素的语言说出了最通俗的道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对自我的追寻,也因为她从来就不信命。在许多年以后,阿姨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完成这趟旅行:还是我自己做主吧。在直播间里连线时,阿姨只是一个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的农村妇女。但是当你看到更多关于她的画面,你才能感受到这是一个鲜活立体、丰富多彩的智美灵魂。被家庭、子女、农活牵绊了半辈子,你依然能从麦子阿姨的身上看到蓬勃的生命力。她会在旅行中为自己带好地图、面包、还有画笔。你能感受到她的生活里绝不止家务,还有艺术。想到自己在人生过半之后还能开启这趟勇敢的旅行,她绝不认为这是异想天开,反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如果说50岁自驾游的苏敏阿姨的出走是一场被逼无奈的离开,那么麦子阿姨的旅行就是一次计划多年的休假。这些妈妈辈的女性,在为家庭、子女、丈夫辛劳了半生之后,终于想到了自己。你可以把她们统称为“中年妇女”,但是当你仔细阅读她们的故事,每个人都有各自细腻多彩的人生。
在麦子阿姨的身上,你能感受到一种平静而温柔的力量。
阿姨讲话总是轻声细语,不疾不徐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愿和诉求。到了西双版纳,她更是温柔地拥抱这里的每一棵大树,然后轻轻地拍拍它们,说:“请给我力量。”有的时候,温柔的力量是更强悍的。它比真正的刀剑棍棒更加坚韧、永恒。现在,阿姨真的来到了自己口中“外面的世界”,正在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地方开启新生活。不管是打工换宿还是摆摊卖花,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就有机会过上向往的生活。“种完麦子,我就准备出发。”这句话就像一个诗意的小说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