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填埋场是全球重要的甲烷排放源。在没有填埋气收集装置的中小型及老旧填埋场,填埋体所释放的甲烷气体经由覆盖层直接排放到大气中。即使在配备集气装置的填埋场,仍有部分甲烷气体逃逸,且填埋气浓度较低时,启用集气系统并不经济,造成甲烷气体长期、低强度地经覆盖层逃逸至大气中,加剧全球温室效应。因此,亟需对传统填埋场覆盖层进行改性,打造生态型覆盖层系统,实现更加经济、持续、有效地减排逃逸甲烷气体。
甲烷氧化菌是以甲烷为唯一碳源和能源的微生物。研究表明,在覆盖层中掺入甲烷氧化菌,可有效减少甲烷气体排放。因此,优化覆盖层材料,营造适宜的甲烷氧化菌生长环境,提高其数量和活性,是增强覆盖层甲烷去除效能的有效途径。生物炭是一种经济、环境友好的“绿色材料”,具有较大的比表面积、疏松多孔的稳定结构及丰富的含氧官能团,不仅本身具备良好的甲烷吸附去除效能,而且在掺入土体后可改善土体微气候及物理-化学性质,为甲烷氧化菌提供良好的栖息环境,有助于促进其生长并提高甲烷氧化去除效能。因此,本研究将生物炭搭载甲烷氧化菌,掺入黏土覆盖层,构造生物炭-甲烷氧化菌-黏土覆盖层(Biochar-Methanotroph-Clay cover, BMCC),如图1所示,以期满足工程性能标准,又兼具高效削减逃逸甲烷的能力。
然而,外部环境变化以及土颗粒与生物炭的长期作用,容易引起生物炭老化。同时,微生物在生物炭中的生长代谢以及两者间的相互作用,又将引起BMCC微观孔隙结构改变,进而影响宏观层面覆盖层的甲烷去除效能。因此,本文研究不同生物炭掺量(α=0、5%、10%、15%)、氧化老化次数(H=0、1、3、6次)及充甲烷培养天数(D=0、10、20、30天)对BMCC甲烷去除效能的影响规律,并从微观角度探究BMCC甲烷去除效能的调控机制,研究结果为生态型覆盖层的设计、施工和服役维护提供指导。
随生物炭掺量增加,生物炭-甲烷氧化菌-黏土混合土的甲烷去除量呈先显著增大后减小的趋势,如图2a所示。在黏土中掺入少量生物炭,可显著提高土体的甲烷去除效能,归因于生物炭的疏松多孔结构。由图2b所示的不同生物炭掺量下混合土的孔径分布曲线可知,当生物炭掺量为5%时(BMC5),生物炭在混合土中形成炭颗粒骨架,中孔数量显著增多,比表面积增加,对甲烷气体的吸附作用增强。因此,BMC5混合土的甲烷去除量达到峰值,是纯黏土(BMC0)的1.87倍。然而,继续掺入生物炭至15%(BMC15),中孔数量大幅减少,且总孔容积减小,混合土形成紧密的结构,甲烷去除效能减弱。
随氧化老化次数增加,掺生物炭混合土的甲烷去除量呈平缓增长的趋势,如图2a所示,对于BMC5混合土,未经氧化时甲烷去除量为12.39 mg/g,经1、3、6次氧化后分别增至13.17 mg/g、13.79 mg/g、14.05 mg/g,其甲烷去除量是纯黏土(BMC0)的1.5~1.7倍。以BMC5混合土为例,如图2c所示,氧化老化6次后,BMC5的孔隙孔径增大,中孔、大孔数量增多,新增的孔隙为甲烷氧化菌提供生长空间和气体通道,甲烷氧化作用增强。同时,化学氧化老化破坏生物炭的孔隙结构,引起生物炭吸附作用弱化。此消彼长之下,甲烷去除量呈缓慢上升的趋势。
图2 BMCC甲烷去除量随生物炭掺量、氧化老化次数的变化规律及机理
随充甲烷培养天数增多,混合土的甲烷去除量呈增加且逐渐放缓的趋势,如图3a所示。对于生物炭掺量为5%且未经氧化老化的混合土(BMC5-H0),充甲烷培养10天后甲烷去除量从5.3 mg/g增加至10.7 mg/g,增加1倍,而充甲烷培养20、30天后的甲烷去除量分别为12.0 mg/g、12.4 mg/g,增长趋势逐渐变缓。比较充甲烷培养前后混合土微观孔隙形貌可知,在初始状态,混合土中有较多的孔隙如图3b所示,甲烷氧化菌的生长空间充足,充甲烷培养10天后其甲烷氧化去除能力快速提高,甲烷去除量显著增加。而随充甲烷培养天数继续增加,如图3c所示,甲烷氧化菌数量增多,部分孔隙被菌体或其代谢产生的胞外聚合物填充,混合土的孔隙数量减少、体积减小,引起甲烷去除量增幅逐渐放缓。
图3 BMCC甲烷去除量随充甲烷培养天数的变化规律及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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