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奇葩!“江南四大才子”竟有冒牌货 | 方志江苏

文摘   2024-11-06 12:01   江苏  








吴中诗人之冠




“江南四大才子”又称“吴门四才子”,是指明代生活在苏州的四位才华横溢且性情洒脱的文化人。一般认为是指唐寅(字伯虎)、祝允明(号枝山)、文壁(字徵明)、徐祯卿。而在许多电视剧中,将“江南四大才子”说成是唐伯虎、祝枝山、文徴明和周文宾,在这其中,周文宾却是个虚构的人物。


01

吴中才子,当之无愧


将明代成化、正德年间徐祯卿等四位诗人并称为“吴中四才子”的说法源于《明史》卷286:“徐祯卿与祝允明、唐寅、文徴明齐名,号‘吴中四才子’。”

清《梅李文献三志稿》亦云:

“徐昌谷,字祯卿,梅李人,徙居吴县,与文、祝、唐有‘吴门四才子’目”

依此看来,史志上所言“江南”与“吴门”“吴中”的范围大体一致。


徐、祝、唐、文四人活跃在“前七子”摹拟、复古之风大盛之时,能够不依傍门户,卓然自立,将诗以抒写性情作为第一义,这在当时来说,确实是属于难能可贵的。


徐祯卿的诗格调高雅,纵横驰骋于汉唐之间,虽刻意复古,但仍不失吴中风流之情,《明史》用“熔炼精警”四字概括其诗风格。他长于七言近体,绝句尤精,清词逸格,情韵隽永。被人称为“吴中诗冠” (见《明史》卷286)。




唐寅、祝允明、文徴明不独能诗,且擅于书法、绘画,以多才多艺见称。唐寅、文徴明又与沈周、仇英合称“吴门四家”或“明四家”。


四人中沈周、文徴明都擅长画山水,上承北京山水画的传统;唐寅山水、人物都很擅长,他们均以南宋院体为法;仇英以工笔人物、青绿山水见称。四人各有所长,先后齐名。但除沈周、文徴明有师承关系外,唐寅、仇英各有内格。这些大家的书画作品人们均可在各大博物馆“一睹芳容”。他们的事迹也能从影视剧中略知一二。


02

以貌取人,徐名周代


“吴中四才子”中唯独徐祯卿,往往被影视剧的编剧“排斥”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历史上并不存在的虚构人物周文宾。原因是徐祯卿相貌奇丑,有违“才子佳人”的传统思维模式,所以在讲求视觉艺术的戏剧和影视舞台上,大家“不约而同”地用一个长相俊美的周文宾,替代了相貌丑陋而又才气的徐祯卿。因而,真正了解徐祯卿生平事迹的人并不多。



事实上,徐祯卿是非常有名的,在《明史》卷286“文苑”中有专门的列传,也就是说能够在“国史”中占有一席之地。


常熟的地方文献《海虞别乘》记载:

“徐祯卿,字昌谷,琴川人,徙家吴县,遂占籍焉。天性颖异,家不蓄一书而无所不通,与吴趋唐寅交善,寅独器许,荐于石田沈周、南濠杨循吉,由是知名。”


由此看来,徐祯卿自幼聪明,在家无一本藏书的情况下,达到“无所不通”的境界,可见其“天性颖异”是“货真价实”的。除了徐祯卿本身的“水平了得”外,当然,他的出名与唐寅的赏识和他极力向“吴中名贤”沈周、杨循吉二位的推荐是分不开的。


徐祯卿(1479-1511),字昌谷,一字昌国,祖籍常熟梅李镇,后迁居吴县(今苏州)。弘治十八年(1505) 进士,因为长相丑陋,被“以貌取人”的太监在孝宗皇帝面前“嚼舌”,身为进士而不得入翰林,改授大理寺左寺副,协助寺正办理刑名案件。明正德五年(1510),因为“失囚”案被贬为国子监博士,专管教学。尽管只活了33岁,却著述颇丰,生平著有《新倩集》《迪功集》《焦桐集》《叹叹集》《谈艺录》《翦胜野闻》《异林》等。



03

格调高雅,吴中诗冠


徐祯卿虽在前七子之列,文名排名第三,但其诗多佳作,诗论也有许多独到之处,评论者以为非“七子”中李梦阳、何景明可比。《明诗综》在比较他与李梦阳与何景明诗歌时曰:“李气雄,何才逸,徐情深”,一语中的地指出徐祯卿诗歌的基本特征——“情深”。他虽然与李梦阳同调,但中原习气未深,江左流风犹存,吴中派清丽秀逸的风格仍有保留,较前七子其余各家诗作更有自身特点。


文徴明在《题别稿中焦桐集序》中是这样评价徐祯卿的:

“昌谷束发掺染,为汉魏五言,莫不合作,近体非其所甚好,而为之辄工,盖其才性特高。” 


文徴明说徐祯卿“才性特高”,哪怕是他不太擅长的近体,要么不作,“为之辄工”,更不用说其擅长的“汉魏五言”诗了。


徐祯卿《叹叹集》中的“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树树花”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警句,《海虞别乘》说“虽沈、宋无以加”。沈、宋即初唐诗人沈佺期和宋之问,二人是武后时期有代表性的宫廷诗人,他们的五七言近体诗歌作品标志着五七言律体的定型。言下之意,徐祯卿的诗歌成就要胜出沈佺期和宋之问。



《崇祯吴县志》收录其《登缥缈峰》《游林屋洞》等十五首诗,

《桃花坞》

犹有嘉名照荒寂,百年尘迹已都非。

系筐日暖桑钱贵,沃土风轻荳叶肥。

草木岁深应委腐,山原春好欠芳菲。

谁能更买千余种,走马来看十里绯。


《登姑苏台五首》

墟城带山色,感慨几经游。

路暗牛羊夕,台空蔓草秋。

忠何辞佞死,国竟与恩休。

忍说干戈事,销魂万古愁。


被乾隆皇帝钦赐“江南老名士”的沈德潜,在选编《明诗别裁集》时,四才子诗只收录了徐祯卿和文徵明两人,文徵明仅录两首,而徐祯卿的诗竟收录二十三首之多。可见,徐祯卿的诗作在明清两代文人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以复加的。



04

诗话之作,独秀吴中


《谈艺录》是徐祯卿所撰诗话,即诗歌理论著作,专门讲述“作诗之妙”,成书之初,同为吴县人的国子监祭酒陈霁看见后说:“所观多矣,皆莫如之,他日当独秀吴中也。”(见《海虞别乘》) 



可以说,这部著作在明代诗话史乃至整个中国古代诗话史中都是屈指可数的精品。且不说前后七子及其追随者们对此备加推崇,就连以反复古自命的钱谦益,也对这篇诗论大加赞赏:“专门诗学,究订体裁,上探骚雅,下括高岑,融会折衷,备兹文质,取充栋之草,删百存一,至今海内,奉如圭璧”。直言不讳地说徐祯卿的《谈艺录》“至今海内,奉如圭璧”,尊奉之情溢于言表。现代文学大师钱钟书先生甚至直接将《谈艺录》当作自己著作之名,可以说是喜爱莫名了。


综上所述,徐祯卿作为“吴中诗人之冠”,是当之无愧的。




来源:方志苏州,苏州市地方志办公室

作者:陈其弟

编辑:李建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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