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栗语
文/王太贵
金秋时节的家乡,公路两旁每隔一段路程,就会出现一个板栗摊。主人正弯腰坐在矮凳上,左脚踩着板栗球,右手握着剪刀用力剜,忙得不亦乐乎。
家乡金寨地处大别山腹地,是“板栗之乡”,境内群山起伏,丘陵迤逦,山坡、田畔、地头和路旁,到处可见亭亭如盖的板栗树。
秋天漫步山野,举目所见,皆是沉甸甸的板栗。带刺的板栗球一个个咧开嘴,笑哈哈地露出红色果实,十分可爱。有风吹拂或松鼠跳过树梢,一些板栗仿佛受到惊吓,纷纷从咧开的嘴巴里落下来,然后像顽皮的孩子,躲进荆棘丛中。儿时秋天放学,一路总能捡到很多遗落的板栗,到家抖开书包,板栗像弹珠般蹦出来。母亲把我捡拾的板栗放在斗里攒着,聚少成多,卖了钱给我买文具。
板栗易栽易活,投资小,见效快,一年栽培,百年受益。我们那里家家有板栗树,山山有板栗园,栗树连片成林,似绿色海洋,蔚为壮观。过去每到秋季开学前,我和姐姐就忙着帮父母收获板栗,提着竹筐和火钳,漫山遍野捡拾父亲用竹竿敲下来的板栗球。板栗球浑身带刺,容易扎人,但我们并不讨厌它,因为新学期的学费全靠这些圆滚滚的家伙。
农谚说:“七月杨桃八月楂,九月板栗笑哈哈。”农历八九月份,各类板栗都进入成熟期,打板栗、拾板栗、剜板栗、卖板栗,从山岭到市场,家家房前屋后,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浓浓的板栗香味。
作为经济来源的板栗,以前轻易舍不得吃,最好的都卖了,有虫眼或损伤的,才会被母亲留下来,或煮或炒或晒,给我们当零食。
板栗从枝头到餐桌,也许咫尺之间,但这段路程并不轻松。对于高大的板栗树,人首先要攀爬上去,然后才能手持竹竿操作,冷不防会有捣蛋的板栗球扎在身上,令人疼痛难忍。更有马蜂也循着板栗香味而来,把窝筑在板栗树上,栗农打板栗时被蜂蜇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板栗种植日趋科学合理,栗园提升改造、板栗套种、病虫害防治等已纳入政府部门统一规划,因而板栗上市时间更早、个头更大、产量更高。板栗销售模式也更加多元,线上线下同步进行,家乡板栗以更快的速度走向四面八方。
竹竿在枝梢挥出打击乐的气势,树下满是手持竹筐和火钳的人,而现在又多了一部手机,现打现卖,直播销售,板栗像插上了翅膀。当地各类农产品加工企业,则就地就近收购板栗,进行深加工,板栗的附加值在流水线上又向前多跑了几步。
过去没有冰箱,家乡人用沙培的办法保存板栗,即一层沙子一层板栗,掺和着堆放,以保持水分。秋天沙培,冬日取出,腐烂者几乎过半。如今,家乡人不用再担心板栗受到虫子的惊扰,低温贮藏库给了它们一处让人心安的归宿。
家乡有两道板栗特色菜肴最为有名,一道是板栗烧土鸡,另一道是板栗酥。大自然的美好馈赠,在季节的更迭中渐入佳境,夏去秋来,味蕾终于迎来绽放。板栗和土鸡,两者相互融合,造就一道令人胃口大开的美食。作为点心,板栗酥口感酥脆,香甜绵柔,令人口齿生香。
今年刚入秋,母亲就打来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她要做板栗烧土鸡,给我们“贴秋膘”。家的味道、秋的气息、童年的记忆,在这秋日里又萦绕在我的心间。(王太贵)
在那悠长岁月的流转中,六安,这座被历史与自然温柔以待的城市,以其独有的韵味,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静静地诉说着关于特产、关于乡愁、关于记忆的故事。
六安——六地平安,一个名字里就藏着山水诗意的地方,它的特产,如同这片土地上的风景,各具特色,又和谐共生。
品一杯来自大别山深处的清茶——六安瓜片、霍山黄芽、舒城小兰花……每一口醇厚的茶汤,都是对自然的敬畏与对生活的热爱,它讲述着六安的山水故事,也传递着茶文化的深邃与广博。品一壶六安茶,就像是在与这片土地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感受着它的温度与气息。
吃上一块大别山的特色美食——蒿子粑粑,这道融合了季节与情感的佳肴,无论春夏秋冬,都能在六安的餐桌上找到它的身影。记忆里,在奶奶的手掌间,蒿草的清香与糯米的绵软交织,咬下去每一口都是对家乡味道的深刻记忆。它不仅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是对家人、对故土的深深思念。
来源:综合《 人民日报 》( 2024年10月16日 20 版)
编辑/陈琛 校对/涂福磊 初审/陈晨 终审/周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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