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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的狗,其实跟人很像。
我于一本还在高卧的书中写道:
“一般忠厚老实的狗,只在家门口,或者蹲在远处对陌生人汪汪几声,表示尽了责任;略微凶一些的,叮随在人身后叫一阵,将人“礼送出境”也罢了;再恶一些的,会把陌生人都当小偷,奋不顾身地向人扑来,但是人只要扬手吓唬,或者蹲下去装着捡砖头、土疙瘩,它就“好汉不吃眼前亏”,掉头逃窜了。
最怕的是“闷声虎”,阴险、狡诈。俗话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它能打伏击战、偷袭战、闪电战。它躲在暗处,或者懒洋洋地躺着,眯着眼睛观察人,等你失去警惕,放心大胆地向前走时,它才闷声不响地一跃而起,快如疾风地冲到你身后,朝最柔软的腿肚子猛咬一口,立刻又飞快的掉头奔逃,或者叫得胜了快速收兵,不给对方还手报复的机会,让人疼得泪汩汩,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好自认晦气,一瘸一拐地走路。
还有一种蛮不讲理的疯狗,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乱咬一气,还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逃跑,以命相拼,大人也难对付。好在我们没遇到过。这种狗犯众怒,也活不长。”
——
这段话,是从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
我原来不大喜欢狗,觉得狗脏,乱吃东西。过去乡村有些人家让它清除孩子们的大解,省事省喂。于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句判词加到了它身上。况且,据说狗还专对衣着不好的穷人下口,认为他们有偷盗嫌疑,于是有“狗眼看人低”之说。小时候,我最怕去单庄子,人少狗多而恶。俗语说,大庄子伢子单庄子狗,都不好惹。
成年之后,有几次跟狗零距离或近距离接触,都没落好印象。
一次,我与领导和同事去西安见一个企业老板,进会客室刚刚坐下,主人没到,先进来一条大狗,不怀好意地到每个人面前审核一遍。其时乃盛夏,我着短裤。它伸出红通通的舌头,露出利齿,舔我的膝盖,令我不敢动弹。大概认为我不是坏人,或肉是坏肉,不愿意来一口,就去嗅下一个人了。其实它看不出我当时的心情,恨不能手上有根棍子,敲断它几颗狗牙。
还有一次,到一个乡镇企业去,看见院子一角有个两间房屋大的铁笼,里面有5、6条藏獒,一见生人齐声狂吠,有的还露出白森森的利齿示威,有的上蹿下跳,恨不能破笼而出,令人不寒而栗。老板让人拿来几根肉骨头丢进去,狗们立刻蜂拥而上,手臂粗的鲜骨头不一会就被“喀嚓喀嚓”嚼烂吞噬。老板说,晚上会放出几条,看守院子。
几年前一个黄昏,我带着小女娃到隔壁小区一个游乐场闲逛,忽然一家人领着一条没拴绳的大狗进入。那狗非常兴奋,风一般在大人小孩中窜来窜去,引起一阵骚动。女人叫男人赶紧控制狗,男人不理。它忽然向我们跑来,我连忙挡到外孙女面前。这狗跟西安老板的狗差不多,嗅嗅我又惊扰别人去了。
我觉得,这几次接触的狗都不是善类。而狗身上多少都带有主人的脾性。
如今知道对狗也应该一分为二。
有不少狗的故事很感人。一位文友就写过《你是一条什么样的狗》,获过奖。文章将狗的忠诚、英勇、机智刻画得活灵活现。古代有冒死救主脱险于火海的义狗记载。但蒲松龄笔下却写了一条坏狗,内容少儿不宜,不多说。
天下人物龙虎狗,像狗的最多,当然有好有坏。
人若像良心狗一样忠心耿耿,始终如一,像看门狗、导盲犬一样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像警犬、猎犬一样英勇机智,临危不惧,敢于牺牲,当然应该赞许。
如果狗仗人势,胡作非为,那和坏狗没啥大区别。如果有权任性,有钱妄为,目无法纪,随心所欲,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坑害民众,那近似于疯狗。如果数典忘祖,叛国为奸,结党营私,虐待父母,无信无守,见利忘义,唯利是图,坑蒙拐骗,诸如此类,狗也做不出来,那真是狗都不如了。
总之,狗应该做好狗,人应该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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