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阿鹿
原来高考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啊。
站在2024年的时间节点，回想2011年参加高考的自己，不由得发出时光飞逝的感慨。
时至今日，就连家中的小辈也大多读了大学，高考本质上已然和我没了关系，可是每每到了6月这两天，思绪总不由自主地飞回十几年前，条件反射一般。
这两天，西安没有下雨，朋友说老天爷下雨，是因为太阳太大，要给考生遮阳，最近都是阴天，所以没有下雨的必要。
想来也是合理的，很有人情味。但老家不是这样。
在老家，高考下雨，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无论雷鸣闪电或是淅淅沥沥，这个雨总归是要落下的，就像是和老天爷商量好了似的。
我高考那年，前天晚上，雨下得很急很大，伴随着雷声阵阵，但第二天一早，雨势就温柔了许多，并没有耽误进考场。
今年高考下雨，在我爸妈的微信里得到了验证，不大，但也下了。我爸说，这叫幸运小雨。
其实下雨或者不下雨，影响不会很大，现在的考场设备大多先进，空调总归是会有的。可是我还是希望这场雨年年都下，不要停，好像如此这般，我和高考之间的记忆链接，就永远不会断绝。
当然了，和高考之间的链接，远远不止现实中的这场雨。在虚无的睡梦之中，高考更与我形影不离，让我挥之不去。
关于高考的梦，大多是惊慌的。我时常会梦见，正在读大学或者已经毕业的我，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再次参加高考，重启人生。
或许潜意识里，我还是对生活现状不满意？具体原因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每次梦中重返高中，重新高考，结果总让人更难满意。
梦中的卷子我是永远也答不完的，即便是最擅长的语文。数学就更别提了，梦中的蠢笨程度，甚至连最简单的加减法计算，都难以完成。于是三十岁的我，在循环的梦境里，一次次名落孙山。
明明已经有了不错的学历，为什么还要冲动地从头再来？我很害怕做这样的梦，惊醒之后一身冷汗，然后庆幸这只是一场虚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考之于我，真的是一场梦。
一场梦幻的大梦。
我曾经一无所有，是高考让我得以走出无名山村，有机会窥见世界的五彩斑斓。
只是，所有梦幻泡影，都是有时限的，华丽的潮水退去，一切又归于平寂。曾经的小镇做题家，又要得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常听人说，失败的人喜欢缅怀过去。高考之后的那些年，于我来说确实是人生的高光时刻，每每与老友把酒言欢，总避免不了聊上几句。似乎自己的前半生，缺少其他谈资。
我也不得不承认，在世俗的评判标准下，我不是一个很成功的人，我不过是会做几套卷子，得了高考眷顾，拿了个不错的文凭，仅此而已。
十几年后，考场早已不再是主战场，学历文凭的作用也被时间稀释，而我经过好一番折腾，最后也不过是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过着瞻前顾后的日子，只为落下一个安稳的名义。
这场大梦做了十几年，总归是要醒的。
是梦都会醒，清醒不是坏事。人喜欢做梦，也要善于造梦。一场旧梦结束，新的梦才能萌生。
家乡十几年前的雨，一直延绵到现在。三十岁的我，早没了十几岁的青春模样，也没了二十几岁的无限风光，却也有了拥抱生活真相的勇气。
高考的这份答卷，早已随档案尘封。可是人生的答卷，我还有机会。我还得再努力，再写上几笔，再多写上几笔。
今日作者：阿鹿先生，自由撰稿人。用我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微博@迷路的鹿先生，公众号：阿鹿先生（ialu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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