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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曦(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研究员):
2024年,乌克兰危机、巴以冲突、朝鲜半岛局势变化深刻影响国际战略格局走向,国际军控形势呈现出纷繁复杂的特征,具体表现在:全球核武库规模有所增加,核军备竞赛热度不减;部分国家的核政策愈加进攻性,用核门槛在降低;受大国博弈影响,地区国家不安全感上升,区域性的核扩散风险增大;大国双边核军控条约停摆,核军控抑制全球核军备增长与核冲突风险的功能不断降低。
全球核武库有所膨胀,核冲动在加剧
与2023年相比,2024年全球核武库规模有所扩大,已部署和高度戒备弹头的总数均有一定程度增长。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估算,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朝鲜、印度、巴基斯坦、以色列等国共拥有核弹头12121枚,相较2023年增加19枚。其中,9585枚处于可用状态,3904枚处于已部署状态,2100枚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较2023年分别增加了419枚、160枚、100枚。美、俄分别增加已部署战略核弹头100枚、36枚;朝、印核弹头总数略微增加,并有持续增长之势。战争与冲突进一步激发有关国家倚核用核冲动。2024年3月,美国总统拜登批准了不公开的《美国核武器运用指南》。受此指导,五角大楼11月向国会提交《美国核运用战略报告》,为总统在极端环境下考虑运用核武器提供战略选项。伴随乌克兰危机形势变化以及美西方援乌力度不断加大,俄罗斯以不惜动用核武器的话语和战术行动加以威慑反制。3月,普京宣称俄战略核力量处于全面戒备状态。乌克兰进攻俄库尔斯克后,为慑止美西方远程精打武器援助下的乌对俄领土纵深打击,俄逐步修改核武器使用条件。9月,普京宣布更新《关于批准俄罗斯联邦核威慑国家政策基本原则》,两个月后签署总统令正式批准。《基本原则》在明确美西方为主要威胁和作战对象的基础上,拓展了可能面临的“军事威胁”范畴,明确了核反击的临界点。
为应对所谓“多极核世界”威胁,美国强化与盟友的“核捆绑”,突出强调延伸威慑与战区核威慑,区域性核扩散风险抬升。在西太平洋方向上,美国借美菲“盾牌24”之名,于2024年4月将“堤丰”导弹发射系统部署在菲律宾的吕宋岛上。该系统可搭载“战斧”巡航导弹和“标准6”导弹,射程约1600至2500公里。南太平洋方向,美英澳三方安全联盟的核动力潜艇合作协议按计划推进,4月三国宣布将日本拉入协议以就高新技术展开合作。东北亚方向,美韩以压促变,就《朝鲜半岛核威慑与核行动美韩指导方针》发表联合声明,对朝实施全方位制裁。朝鲜修宪确立“拥核国”身份,规定核武器在国家防卫中的地位以及有关核力量建设的原则。中东方向,在以色列武力攻击下,伊朗加速核浓缩进程,以强化核武议题,应对以色列的安全威胁。国际原子能机构认为,2024年5月伊朗的浓缩铀库存约为6201.3公斤,比2月增加了675.8公斤。
重启核对话难度增加
近年来,美俄相继退出各类军控条约,导致冷战时建立起的国际核军控体系几近坍塌。2023年美俄之间唯一双边军控条约《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暂告失效。俄以美国未批约为由,撤销对《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的批准,美国随即在内华达核试验场进行第34次亚临界核试验。特朗普首任期间曾先后退出伊朗核协议、《中导条约》和《开放天空条约》等。对于即将开启的“特朗普2.0”时代,以大国战略互信为基石、双边战略对话为主要途径的大国军控合作可能面临更加困难的局面。
2024年7月,中国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十一次审议大会第二次筹备会上创新性提议五个核国家缔结“互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条约”或就此发表政治声明,对破解全球核安全困境起了示范效应,为当前低迷暗沉的国际核军控形势注入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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