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以为一旦离开走惯的道路,一切就都完了;其实美好的东西才刚刚开始呢。有生活,就有幸福。 「战争与和平」
大利侗寨
若干年后,
当我再想起这次疫情,
会马上想到什么?
也许是:
核酸、口罩、健康宝、居家隔离;
停滞的娱乐文化活动、停滞的产业和经济;
还有太多被打乱的计划和遗憾。
又也许是:
困在国内,从而走遍的那些雪域、沙漠、山谷、火山,感受到国内的春和景明;
不能聚集,所以自己举办的废墟蹦迪、露营飞盘、更亲密的家庭局;
居家办公,所以有机会深入原始部落,感受到的「数字游民」般的自在生活。
正如列夫托尔斯泰说的一样,不要以为脱离了原有的生活,一切就都完了。
有生活,就有幸福,来日方长。
说走就走
照顾好身体,也要照顾好心情
前两周写的文章有提到,随着北京逐渐严格的社交政策陆续出台,我参与和主办的种种活动都惨遭滑铁卢。一怒之下,在某个周四仍不知道周末何去何从的抓狂夜晚,突然就有了一走了之的想法。
没怎么做攻略,打开中国疫情地区,把没去过的省和没疫情的省取了个交集,再排除防疫政策比较激进的新疆,最后好像很轻松的就把目的地选到了贵州。
中转站 | 梅雨时节,烟雨蒙蒙的贵州贵阳
想去一个原始至极的地方,青山绿水,古木森森。
就像3年前毕业时的那个盛夏,在远山僻静处的千年古寺禅修的那段经历。只有完全打破习惯的一切,才能重建新的秩序。
一切就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搜索框输入「原始」「山村」「避世」这些关键字,大利侗寨就这样自然的出现在眼前。
依山傍水,通路才不到几年,原始到生活甚至有些不便;民风淳朴,侗家人热情好客,吃住都可以直接去村民家解决;如果住不惯,也有条件优渥的客栈「井上」可供选择,切换回习惯的舒适生活。
几乎没有犹豫,也没多做比较,在冒出离开北京的想法后,几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确定了这趟行程:就去这儿了,越快越好!
做个山民
我回到了曾经最想逃离的生活
将两只猫快速的托付给他们的干爹和干妈,又喊上了一拍即合的乔一和小滕,不到三天时间,我们一行4人就踏上了去贵州的旅程。
经过严格的行程检查,在健康码被封禁为灰色后,我们步履维艰的转机、转车、包车,最后终于抵达这个只有一千来户的寨子里。
在高处俯瞰大利,一览无遗的村子隐逸在密集的树木和竹林间。再加上笼罩在上方的细密雨气,这群国家级古建筑群,美的简直像顾恺之笔下的一幅水墨画。
踏着建于清乾隆年间的石板古道拾级而上,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沿河而建、具有侗族特色的千栏式青瓦木楼的每一个细节,被高低错落的吊脚楼、高脚楼、矮脚楼彻底刷新了认知——原来,村子也可以这么美。
不过,村里这些不用一钉一铆的原始木屋,纵然美的不可方物,但也有他的问题——刚住进第一夜,住在三楼顶楼的我们就感受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限量版体验。
虽然住宿条件有限,但天然氧吧的加持,还是让人神清气爽。住下的头一天早,我就恢复了近半个月紊乱的作息,七点多就自然醒来。
这一周恰逢凯里的大学生们来村里社会实践——美院的来写生,人文学科的则是来做田野调查,近百名学生四散住入了各色村民家。
清晨六点多,隔江那栋木屋的阿姨们就纷纷热闹起来,洗菜做饭、从早至晚,以供应借住在他们家十几名大学生的一日三餐。
除了闯进的学生们的热闹劲儿,周三我们又赶上了村里的大事——满月酒。
全村都会来帮忙做饭、也是全村人都会参加的满月宴席,也热情接待了萍水相逢的我们。一行4人只要包一个红包,就能在热情的主人家享受2天3顿地道的侗族美食。
从提前几日就在村口支起的大锅里、从侗族大歌感情饱满的音律里,从推杯换盏间的豪饮里,我感受到了村里满满的「仪式感」。
村里人是如此积极而用心的对待生活里的一切,让我突然感觉,城市里大家都行色匆匆,最缺的怕就是这一分对生活的专注。
村里还有一个非常传统的豆染工作坊,可以让我们有机会体验这项原始的非遗文化项目。来自3000年前蓝染技艺,年轻人在遗忘,但仍保留在一些人双手之上。
豆染可以算作蓝染的一种制作技法,妇女们用黄豆粉浆覆在想描绘的图案之上,经过反复的染色和晾晒后,你会得到一块独一无二、自然成色的豆染布。
虽然因为工作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亲手染出那抹独一无二的蓝,但也抽空记录下了一行人里审美与手工最在线的小滕,以梯田为灵感制作豆染作品的过程。
见证了整个制造的过程,才体会到手工艺品的制作不易。看似简单的流程,每一步都沉淀了匠人的耐心与巧思。在这样古朴真挚的手艺下,你不会闻到任何工业染料刺鼻的味道,而在那些同样是手工纺织的布匹之上,飘荡的是悠悠隐绰的自然气息。
伴随着指间的蓝靛余香,除了感受到纯正的「侗族村味儿」,在这儿我也重建了生活的秩序。按时吃饭,满电工作;晚上在村民的围观下跟着直播健身,也有了更多的时间看书、写字、或只是简单的发呆。
关于填饱肚子这件事,十八老板贴心的给我们安排了整个厨房。在狼总和小滕两位大厨的掌勺下,我们拥有了时而去村民家感受地道侗族美食、时而肆意点菜纵享美食的长胖生活。
从起初包车去县城采购蔬果、找村里人直接买米买面,直到最后解锁社区团购、迈入躺吃生活,也是从另一个角度感受到了互联网为村镇带来的便利。多么希望我所从事的互联网工作,也能在某个角落给人带来如是的快乐!
而关于远程办公这件事,淡季稀少的游客,让我们几乎独享了整个宽阔的一楼大厅去认真搬砖。
曾经我只相信公司的约束才能克制住人工作的惰性,并且在公司一度要求居家办公时主动申请去公司办公。但来了这儿,我才逐渐意识到,事物的一切属性都是人定义和赋予的。主动给自己构建出一个「场域」,在固定的时间,来到专属的位置,用特定的仪式,开启你每天都做的那件事。肌肉记忆会让你迅速的运转起来,开启高效的一天。
以及,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要做好一件事,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情绪。心力充沛之时,做所有事情都倍感如虎添翼。
四处行脚
镇远古城、茂兰森林、梵净山
村里呆久了,偶尔也去县里逛逛。清静惯了,县里的烟火气甚至都觉得吵闹。
但再细细的去品一品那青砖黛瓦、高封火墙。文化的加持下,古径和碧波之中,倒是也有盎然诗意飘荡其上。
或者是去茂兰森林逛逛。徒步,探洞。
在原始的喀斯特森林中,边砍荆棘边前进。走贝尔探线走过的路,欣赏巨石之上盘踞树木的千年奇观。被虫子咬的面目全非,一趟下来身上多了十几处伤痕,身上虽痒,心痒已解。
还有梵净山,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终年阴雨的腹地,云开雾散的那一刻,才真正仿佛仙境降临。
贵州那么多的自然宝藏,自己去挖掘吧。也不用打听什么景点名声在外,只需随意寻找,只待一个临时起意,这儿的一切都不会让你失望。
种一颗种子
一些关于数字游民的感受
数字游民,英文为Digital Nomad,最早源于1997年的一本书名。这本书畅想了在网络通讯技术的加持下,人类天然的旅行欲望可以在移动的工作、生活中再次被满足。
三年前,在Tim Ferriss「每周工作4小时」的书里,我第一次接触到了「数字游民」的概念,开始通过Nomad List(一个数字游民社群)去search世界,了解到在远程办公非常普遍的欧美国家,很多人会常驻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泰国清迈等等美丽又僻静的地方,享受「第一世界」的高工资,和「第三世界」的低物价。
而近几年,国内也有一些如候鸟般的自由职业者,逐渐聚集在云南大理、海南陵水、浙江安吉等地方,逐渐操办起一个个数字游民的社群。比如DNA,比如Dali hub,一群很酷的人把这颗种子播种到了中国,让远程办公变成了更有想象力的一件事。
Digital Nomad Anji (DNA)近期在他们村儿里布的「展」
虽然身边有不止一个朋友,也在国内过着数字游民的生活,但一是他们都是自由工作者,工作地点有比较高的自由度;二是都是我心中极为自律和勤勉的人,不会因为更换地点而打乱工作的步调。所以即使亲眼见证了他们四海为家的潇洒生活,我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拥有同样的一份自由。
但疫情下的这次偶然的「出逃」,好像也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体验了一把数字游民的生活。在保证工作产出的前提下,原来真的可以实现时间自由,让自己不用拼搏到能靠被动收入养活自己,就能浪迹天涯、在年轻时就去到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
原来很多人不敢相信,只是因为没有看见。
没看见其实人生不是一定要靠996,去拼命压榨年轻的自己;没看见真的可以工作和生活兼顾,而不用亏待自己;没看见在积极的状态下,增加的工作产出和提升的工作效率;也没看见逃离了高收入高消费的陷阱之后,自己也能过上「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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