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春|重逢于老屋

文摘   2024-03-13 20:21   安徽  





​人,一旦时不时回忆往事,年龄大多就过了四十五以后。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举杯敬那些过往……”所有经历,都成为可以“一笑而过”的故事!尤其是细看童年居住过的老屋,看着,看着!就会热泪盈眶,似见到怀念已久的故交……



站在老屋的窗前,那曾经的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在记忆中鲜活起来;那个情窦初开少女,当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密秘,予今天想起,是那么的天真可笑。看着,看着,回忆的大门里就蹦出儿时的许多小伙伴来。



凝视老土基房子,百感交集。记忆与过往重逢时,那时那日那无忧无虑的纯真……老屋落成上梁礼,在我三年级的某堂下课时,大观小学离家两三百米处。听到上梁的鞭炮声,下课铃声一响起,我就冲出几十米开外,就为抢几颗喜糖来,好在同学们面前炫耀。回去被一条大狗追着鬼哭狼嚎,还咬破了脚后跟。命大,带着滴血的伤口回到课堂上。中午放学,母亲才用红糖拌着洗米水,拿竹筷子在伤口处反复刮。长大后悉知狂犬病,那么高的致命率,我竟倒吸一口凉气:莫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焉!



“吱呀” 推开老屋的门,像是岁数年高老人清嗓诉说起与老屋有关的故事。阳光从亮瓦直射下来。好像穿透黑暗,引着光明前行的夜间开车的大灯。仰头,老屋,依旧那样高,那样结实牢固。我还如当年那般矮小。里间担有中梁,上面排着寸厚的木板,谓之“板楼”。八八年,在农村能建起板楼,那是轰动整个乡镇令人羡慕不已的条件。堂屋的粮仓是我们姐弟仨的游乐场。


每年双抢后,稻谷堆成小山丘,待反复搬进搬出,清风晒干进仓。我们仨从后面爬上仓顶,跳到稻谷堆上。捉迷藏,躲猫猫,粮仓里杂物角落是最迷惑的地儿。暑期酷热的天气父母汗流浃背的场面清晰在眼前……那时那日,若非父母拼命苦干,何来当时的生活条件?也不会有今天过着安稳日子的我。那时的我,不仅未体验过肚子饿的苦楚,还清楚记得挑食,常因此而遭母亲的棍棒吓唬。



九一年初中,我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收拾整理得干干净净。如今,堆满了杂物,布满着灰尘。青春不再,急忆永存……我在这间老屋里,木板楼下,度过了青春期。没有方法的努力学习书本知识,余下便是那本借来的《故事会》伴我度过独属年少的孤独。


不知道什么叫未来,更没考虑未来是什么样子。不懂也没人教我如何去思考。窗外,我能看到就那一方天地。堂妹的父亲在铜陵有色公司工作,从城里带回来的水果。直至很久很久,我才知道那种带着甜香味的水果叫“菠萝;她爸给她买的那条裙子至今在我的记忆中……窗内的我,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老房子后面的几家,也还保持着二三十年前的样子。时过境迁,旧时模样依稀可见,记忆是与过去的重逢,伫立于此,曾经住在老屋前后的长辈,少年,儿童都在记忆中重逢。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又那么遥远,岁月是个坚持不懈追寻梦想的雕刻师。当过往和今天以记忆的方式重逢时,我依然是你手下普普通通的作品。说不出有多欢喜也没有多少伤怀之遗憾。我在心里抱抱曾经坐在门口傻等,那经过门前上学少年的懵懂无知少女。



幸运的是,父母还健康的守着这老屋。每每回来,送至门口,叮嘱路上小心。童年与青春定格在老屋中,种种回忆在定格的画面中再度重逢。老屋,又如同饱经沧桑老人,慈爱看着远归的孩儿,无胜胜有声叮嘱:凝望熟悉的过往,审视一步一步走来的当下,期待有个比今天更稳定的未来……


作者:朱爱春,乡村医生,枞阳浮山女儿桥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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