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与秋天的岁岁年年
文/万皖秋
立秋已过去半月,我等待的秋天它来了,我是一个慢慢的人,立秋那天寄出去两封信,有些话,面对面的时候总是如柳三变所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其实我是一个很不懂表达感情的人,话总是比心晚。我只有用文字来表达我的浓情厚意。
今天处暑,秋天的过渡段,上呈炎热,下启清凉。此时我想写出诗句千行,却发现自己的诗早已交付。我只有继续续写关于处暑在我诗的结尾。
处暑,我多么的喜欢二十四节气,每到节气的时候总想做些什么。之前总觉得今天十分的感性,不知为何,从拳头上下一数,处暑到了。我要去寻找寻找我的秋。
在四川盆地,处暑,大家都收到高温预警,处于暑热之下,是因为夏天的热情还没散尽,就连季节也是如此,慢慢的来,慢慢地走。我也慢慢起来,想去找一下秋天的悄无声息,也想慢慢地再去找找夏天的流连忘返。
有这样一个好机会,我才真真切切的睁开眼睛看到我留念的这个小县城的美。我坐在一个姐姐的电动车后座,我慢慢地看到原来这个小县城在我匆匆的时候慢慢的有那么多色彩。朋友们都说我不接地气,好似真是这样,我能开车绝不走路,不开车绝对打车,几百米的距离我都要打车,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匆匆。在我匆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慢慢只是心里的慢慢,行动却都如此匆匆。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坐过电动车后座,当我坐在电动车后座的时候,我的眼睛明亮了起来,我的心雀跃起来,我看见我当初选的这个小县城是如此可爱,倏尔,我开始走,慢慢地走。我的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像音符一样,踩在每一块石砖上,弹出欢快的《卡农》,来指引我去寻。
在荷花还没谢完的时候,我赶上夏天的流连忘返,夏天的热情还未退却,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知了也在流连忘返。曾经和我老爸去火星山的时候,老爸问了我,为什么蝉会作为很多人歌颂的对象,或者甚至把它当作圣物呢?我想了想,我和老爸的答案都一样。因为蝉声在很多人听着的时候觉得尖刺耳膜,再加上炎热的暑起,让人内心更加烦躁。能够在暑气逼人的时候把蝉声听得悦耳,那么又是另一种境界了。这就是我和我老爸的心有灵犀。此时,我头顶着暑气,就坐在荷叶边上,我觉得蝉声真的悦耳,甚至我还去想这究竟是第几日的蝉呢?这种有灵性的虫子,它起码从来不在乎自己是第几日的,它只知道在生命熄灭以前,再向世界歌一曲,为生命歌一曲,为夏天的热情歌一曲,为秋天的到来歌一曲。最后碾作尘土,也无悔。
生命原来真的是有光的,任何生命都是如此可爱又可贵。我看见荷叶开始摇摆,荷花的花瓣开始松动,这时我知道,夏天和秋天在这里进行一场交接仪式。这时候我的心静得出奇,我就静静地看着它们尽情摇摆,荷叶伴着荷花跳着探戈,又或者是芭蕾,我的比喻在此时却是多么的苍白但我却看到了如此的一场盛演,这场交接仪式观众不只我,水里的鱼儿也在旁边进行拍打着节拍,还有蜻蜓也飞过来,还有那一夜老的蜉蝣,也在参与,我不是一个人,我也跟着风,跟着荷,跟着知了的歌曲,风吹起我的裙摆,我的脚开始踏着拍子,我也跟着舞了起来,这时候全世界都如此朗润。我跟着它们一起一起,我们一起送走夏天,迎接秋天。候鸟啊!你总是姗姗来迟,不然这个时刻你在,你会再也不想回到北方,就在这里安家筑巢,和我一起,沉醉在这个偏隅中。再也不走!
这时,汗水滴了下来。原来时间的微风,也缓缓吹起,吹动我的发梢,把我从这场舞会中拉出来。汗水砸在地上,铿锵有力。我累了,风也停了这时我知道夏天将要散去,秋天接管这个世界。我留不住夏天,也留不住时间。但是秋天到来的喜悦对冲了我对夏天的不舍。那我也是不是该走了,那就这一片阔一点的荷叶,包一片暑热,包一缕微风,包一滴汗水。回去夹在宋词里。扁扁的,像压过的相思。
我继续慢慢地走,跟着史铁生先生的轮椅的印子,去看看栾树开了没有,栾树果然如约而至,挂上了一个个小灯笼,可能刚来不久,它们还在那么小,我每年秋天赴的约,是我的思念,我思念着那个《秋天的怀念》也思念着那化成风、化成雨、化成初雪的子飘。这份思念,是细腻而悠长的,它被我小心翼翼地藏在秋天里,像是我的秘密心事,只有秋天来的时候,我才敢透露半分,只有在秋天才会悄然出现。有时思绪太快、思念太沉重。我怕他们溜走,乘兴而来,聊以文字。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的秋天来了,我开始思念,开始热爱。天光云影、竹枝摇曳、群雀喧声、行人面孔。我在这所有日常琐事中去寻找无穷的趣味。有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我伸手去接住这秋天的第一片落叶,我要带回去,带回去告诉知秋、告诉老爸,秋天真的来了,我们又可以在秋天里徜徉。
我走过热闹的街,走过寂静的巷,曾在那春夏的繁华里,匆匆地享受。在这浅浅的秋里我也慢慢地走,慢慢地看。听虫鸣声声,唱着山海变换的旋律。我喜欢,时间的路口,也喜欢人们浅浅的笑,也喜欢岁月的街角,光阴而叠的闲,不论生活的朝暮里,有多少奔波忙绿,在这个季节里,我喜欢着一切,也允许一切发生。
风里秋意浅,路上岁月深。此时月光洒了下来,广玉兰落下最后一片花瓣。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