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利钦,1931年2月1日出生于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的一个农民家庭。他从1976年开始担任苏共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委第一书记,1985年调往莫斯科担任党、政要职,1990年5月当选为俄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1990年7月,在苏共28大上,以叶利钦为代表的“民主纲领派”提出旨在改造当时苏联社会的一系列主张未被大会接受,他在大会结束时宣布退出苏联共产党。1991年6月,叶利钦在全民大选中当选为俄罗斯联邦首任总统,1996年再次当选为俄联邦总统。1999年12月31日,叶利钦发表电视讲话,宣布提前卸去总统职务,并任命总理普京为代总统。 2007年4月23日,叶利钦因心脏病发作去世。 1999年12月28日,我请总统办公厅主任沃罗申和前办公厅主任尤马舍夫到总统官邸。“请注意听我说。我想把我的决定告诉你们:12月31日我将辞职。”沃罗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尤马舍夫也一下子惊呆了,等着我往下说。“请立即起草相关命令和告人民书。”我继续说道。沃罗申还是傻傻地看着我。后来沃罗申对我说,当时他是那样地惊慌失措,以至于失去了自控能力,一时语塞。而尤马舍夫立即对这一事件作出了美妙绝伦的评价:新世纪!新总统!我们在一起商量了技术性的细节问题,总统作为国家元首自愿辞职,这在俄罗斯近代史上尚属首例!在法律上要经得起推敲。我们还拟定了12月31日的具体计划:什么时候录制电视讲话,什么时候签署总统令,什么时候以书信的形式通知杜马和上院。和谁见面,和谁通电话。所有这一切现在就要安排妥当。早在12月14日,我就和普京有过一次长谈,告诉他我要辞职,并想要他做接班人的决定。普京的最初反应令我沮丧。他说:“我对您的决定没有准备。”我知道这个回答并不代表普京是软弱之人,这只是强人的疑惑。“您明白吗?这对我来说可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机缘啊!”普京说。生活就像大地一样宽阔无边,但宽阔的大地上只有一条小路。怎么向普京解释呢?“年轻时,我也曾想换个活法,不知不觉到了今天这个样子。不得不选择呀!现在该轮到您选择了。”我说。普京说:“我们和您一起工作,这很重要。要不,您到期再离职?”我没做声。我知道,作出的决定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当时我没有告诉普京辞职的确切日期。那天之后又过了两周,普京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们的谈话内容。12月29日,早晨9点。克里姆林宫。普京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立即感觉到,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更刚毅的人。我感到满意,我喜欢他的锐气。此时此刻,当我最后一次作为总统,而普京最后一次不作为国家元首,我真的想多说几句。依我看来,普京也是如此。但我们什么也没说,相互握手拥抱后告别。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是1999年12月31日。早上8点15分。我来到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办公桌上摆放着今天的工作计划,还有我应该在下班前阅读完的一袋文件。沃罗申拿着一个红色公文夹走进来,里面放着一份总统令,内容是我的辞职和总理临时履行俄罗斯联邦总统的权力。我怀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饱蘸墨水,挥笔签署了这项命令。9点30分,普京走进办公室。我看着普京。他克制着自己,有些腼腆地微笑着。我紧握他的手说:“祝贺您。”然后我去录制电视讲话,我向人们宣布:我的总统任期就结束了,弗拉基米尔·普京开始履行总统职责。录像带由保安人员用防弹车护送到电视中心,尤马舍夫亲自监督在12时整把消息发布出去。按计划接下来的一项内容是转交“核匣子”,由于这个场景公众最感兴趣,电视摄像师拍下了这个历史的瞬间。实际上,这个转交仪式是很枯燥的。从这一刻起,又一个象征总统权力的标志落到了普京肩上。我放弃了这个权力,从此我不再负责核按钮了,或许从此失眠不再那样折磨我。11时30分,接见强力部门领导人,举行隆重的告别宴会。快到一点时,我起身和大家告辞,向门口走去。我在走廊的电梯旁停了下来。我差点儿忘了一件事。我从衣袋里拿出总统的钢笔,就是刚才签署最后一个总统令的钢笔,送给了普京。想同普京说点儿告别的话。他前面的工作是异常繁重的。真想为他提供帮助。“你要珍视俄罗斯!”我对他说。普京看着我,点了点头。回别墅的路上,车里的电话响了。副官说:“美国总统克林顿想和您通话。”我请美国总统晚些时候,17点再把电话打过来。现在我可以这样做,因为我退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