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江南的桂花开了。走过植了桂树的街道,总是忍不住猛吸几口,贪婪地感受着秋天。
苏州人是爱桂花的,每年秋天的仪式感少不了盼桂花开、闻桂花香,更有甚者还要收集桂花周边。可以是喝一碗撒上桂花的糖芋艿、点一杯季节限定的桂花拿铁,也可以是把桂花的香味占为己有,让香薰(点击文字购买)把这一抹桂花香时刻留在鼻尖。
从古至今的文人们也是爱桂花的,他们毫不吝啬描摹桂花的笔墨,从他们的文字中,桂花的迷人扑面而来,时而清冷,时而香甜,这样忽远忽近的拉扯与羁绊,叫人欲罢不能。
1
汪曾祺说,
桂花以多为胜。《红楼梦》薛蟠的老婆夏金桂家“单有几十顷地种桂花”,人称“桂花夏家”。“几十顷地种桂花”,真是一个大观!四川新都桂花甚多。杨升庵祠在桂湖,环湖植桂花,自山坡至水湄,层层叠叠,都是桂花。
——《人间草木》
2
李渔说,
秋花之香,莫能如桂,树乃月中之树,香亦天上之香也。
——《闲情偶寄》
3
老舍说,
在秋天,水和蓝天一样的清凉。天上微微有些白云,水上微微有些波皱。天水之间,全是清明,温暖的空气,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山影儿也更真了。秋山秋水虚幻吻着。山儿不动,水儿微响。那中古的老城,带着这片秋色秋声,是济南,是诗。
——《济南的冬天》
4
琦君说,
桂花,真叫我魂牵梦萦。故乡是近海县份,八月正是台风季节。母亲称之为“风水忌”。桂花一开放,母亲就开始担心了,“可别来台风啊。”她担心的第一是将收成的稻谷,第二就是将收成的桂花。桂花也像桃梅李果,也有收成呢。母亲每天都要在前后院子走一遭,嘴里念着,“只要不来台风,我可以收几大箩,送一斗给胡家老爷爷,一斗给毛家二婶婆,他们两家糕饼做得多”。原来桂花是糕饼的香料。桂花开得最茂盛时,不说香飘十里,至少前后左右十几家邻居,没有不浸在桂花香里的。桂花成熟时,就应当“摇”,摇下来的桂花,朵朵完整、新鲜,如任它开过谢落在泥土里,尤其是被风雨吹落,那就湿漉漉的,香味差太多了。
——《琦君散文》
5
文震亨说,
从桂开时,真称香窟,宜辟地二亩,取各种并植。
——《长物志》
6
余秀华说,
江南的桂花开了,寂寞成片成片地香。
7
李娟说,
桂花开了,细碎的金色花瓣,宛若星星,人从树下走过,落花细细香满衣。
——《秋渐浓》
8
郁达夫说,
桂花开得愈迟愈好,因为开得迟,所以经得日子久。愿得我们都是迟桂花!
——《迟桂花》
9
林语堂说,
大概我所爱的不是晚秋,是初秋,那时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也未陷入凛烈萧瑟气态,这是最值得赏乐的。
——《秋天的况味》
10
李清照说,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鹧鸪天·桂花》
11
林清玄说,
今年的桂花都采尽了,今年的桂花茶也饮完了,秋日已尽,不必桂怀,我们也不必在心里埋下桂花的种子。“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明年的桂花一定会和今年一样香,明年遇到的人一定比今年更好。
——《新鲜的桂花茶》
12
张爱玲说,
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宿舍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着它们的薄命,才过了两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薰蒸的雨天。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的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桂花蒸 阿小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