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2018年开始参与女性主义相关的活动的。
那一年,女性们的行动非常多样:各校学生实名签署联名信要求建立反性骚扰制度,一篇又一篇报道性骚扰案件的深度报道,各地社团的联动以及线下的活动……
但,现在的许多女孩并不知道这些事,甚至连两三年的事情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呢”。再加上一篇篇文章和报道被删,留存下来的资料也很少;许多历史就这样消散了。
我们都不是第一代女性主义者。女性抗争的开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而阅读,是一个打通信息渠道的开始。
汉唐
《女人的中国医疗史:汉唐之间的健康照顾与性别》
这几年,女性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生育的代价;而在更早的时期,女性是怎样进行生产的?而医疗和照顾工作中,女性的参与又是怎样的?
尽管已经阅读了许多女性相关的图书,此书还是极大拓宽了我的认知。从女性受到的生育压力、求子安胎的种种尝试;到医疗条件缺乏的环境中,女性生产的实际状况以及各种“土方”……而当女性想要拒绝社会赋予的生育、养育责任时,她们是怎么做的,遭遇了什么?全书进行了非常系统、细致的梳理。
而我最喜欢的章节,是对乳母、女性医疗者甚至是女巫的记录和还原。不仅在宫廷之内,还在百姓之家;她们也不光是医治妇科疾病,不止是医治女性。她们的存在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了解她们的困境、尝试与反抗,是记住她们最好的方式。
明清
《卿本著者:明清女性的性别身份、能动主体和文学书写》
我很喜欢美国人类学家Lila Abu-Lughod的研究。她有一篇研究的一个点很有意思:属于女性的暗语、歌曲创作等,其实都是对于父权制的反抗。《卿本著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此书从历史的长河中淘出了珍珠般的女性创作,以此窥见女性们的生活与她们微小的抗争。第一章介绍了一位恪守妇道的女性,甘立媃的自传性诗集。第二章则聚焦在妾妇的创作,分析她们如何通过创作克服身份限制并彰显自己的主体性。第三章介绍了女性们出游途中的见闻。
如果以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些女性可能不算进步:阈于家庭之中,创作不可避免地聚焦在自身和家庭生活中。也有批评说,全书聚焦于士绅阶层的“才女”,忽略了其他阶层。并且,本书行文更偏重于基于诗作而展开的分析。但,能有这些分析和记录,了解古装剧之外真实女性的生活,已经不易。
1900-1930
《娜拉在中国:新女性形象的塑造及其演变》
“娜拉出走之后怎么办”一直是人们讨论女性困境时常说的一句话。当易卜生的创作来到中国,本土的视角的分析又是十分重要的,比如:“在中国,娜拉要离开夫家门,首先要离开父家门。”
因此,此书分析了1900-1930不同背景下“娜拉”的形象的演变。比如,20年代自由婚恋叙事中,抗婚成为了“娜拉”的主要内涵;而到了倡导平权解放的30年代,女性开始寻求学业和职场上的发展,“娜拉”承担了女性追求志业的希望。
全书不光是书写历史,也列举了许多女性前辈的行动。按书索骥,相信你会对她们有更多的了解。
1900-1948
《性别,政治与民主》
我在很多场合都推荐过这本书,甚至为这本书搞过自费抽奖。因为我想让更多人了解,妇女争取参与政治的机会并不是完全西方影响的产物。我们这里,也有许多女性进行了勇敢的尝试。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对于唐群英、沈佩贞以及其他女性“大闹南京参议院”的记录。她们多次上书要求宪法保证妇女参与参政的权利;没想到,一直到同盟会改组国民党,这一诉求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们闯进成立大会,唐群英扇了宋教仁一耳光,并且建立“女子参政同盟会”与之对抗。
其实阅读的时候,我觉得这本书有点枯燥,因为有太多记不住的人名和太多要记住的事。但为什么,我们要在这本书里才能第一次认识这些前辈?越是记不住,越是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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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艾大荀,一名前全职公益人,豆瓣公益科普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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