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浪潮」:Golden Horse 电影学院元圆、任泓霖导演专访

科技   2025-01-21 21:34   韩国  

11月20日,金马电影学院Golden Horse Film Academy结业首映在台北举行,14名学员近一个月历经讨论、规划、拍摄、后期制作,完成《深水里》与《蚊子血》两部风格独具的短片。由《空房间里的女人》邱阳和《白衣苍狗》曾威量担任导师。

2009年,时任Taipei Golden Horse Film Festival 主席的侯孝贤Hou Hsiao-hsien创办了金马电影学院,迄今已举办至第16届,培养出陈哲艺、申奥、陈国瑞、赵德胤、仇晟,及邱阳、曾威量等新锐导演。希望在电影产业培养后浪的同时,保留华语电影特有的人文韵味。

© 金马电影学院创始人侯孝贤

VITA INT-SALES 作为本届金马电影学院入选导演元圆(Yuan Yuan)任泓霖(Ren Hong-Lin作品的发行方,有幸在结业后对两位进行了独家专访。

在短片创作到电影业态的深入交流和回顾中,我们亦逐渐清晰金马电影学院廖庆松Liao Ching-Song院长主张:从“持续播种”到“迎来浪潮”的使命意旨。

Introduce

作者推介

元圆:代表作《长冬》

*VITA INT-SALES 代理发行

香港国际电影节短片竞赛火鸟大奖提名
FIRST 青年电影展 FIRST FRAME 特别提及
棕榈泉国际短片电影节
丹佛电影节真人学生短片竞赛
纽约 Urbanworld 都会电影节
86358 贾家庄短片周

NOWNESS ASIA 流媒体平台

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和纽约大学 Tisch 艺术学院,曾担任乌尔善电影副导演,短片《雁南飞》获香港国际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美国导演工会、棕榈泉国际电影节最佳学生短片等多个奖项。《长冬》入围香港、棕榈泉、丹佛电影节等重要影展,获 FRIST FRAME 女性一帧特别提及。开发中的长片首作《晚春七日》,入选圣丹斯编剧、导演工作坊,东京 Berlinale Talents,FIRST 创投会,并获上影节最佳青年导演项目。


任泓霖:代表作《晚风》

*VITA INT-SALES 代理发行
北纬30°短片周年度评委会短片
Hi!Shorts 厦门短片周评审团大奖
北京国际短片联展 AURORA 曙光单元‍‍‍‍‍

柏林 NewGen 青年电影节

金鸡海峡两岸暨港澳青年短片季

重庆人,曾留学日本学习电影制作,毕业于东京东放学园映画专门学校,独立编剧、导演,致力于家乡影像的创作。2024年金马电影学院导演学员。对于影像的思考,希望是节制的、延伸的,有准确的表达和不为情节而情节的故事。


Interview
金马电影学院

提问历经一个多月,集体创作的短片完成首映后,作为引入,想先请二位从非官方、参与者的角度为我们介绍下电影学院的摄制、培养模式,以及整体感触。


任泓霖:今年,金马电影学院总共有14位入选者参与,一共有8位导演、4位摄影、2位编剧,分成2组各拍摄一支短片。正好我是B组,元圆导演是A组,可以有个对照。大概的模式上,提前9月份就会知道入选结果,我10月20日到的台北,在此之前几乎上马拉松式的线上会议。在准备期间,要确定好剧本的初稿,抵达的那天就会发给廖庆松院长看了,当然中间可能还会涉及到一些演员、场景的设想。像今年,是确定了演员之后再开始剧本创作的。


元圆:整体还是学到非常多东西的。我们2组其实因为导师不同,创作方式和规则都不太一样。A组的话,虽说也有设置提交剧本的限制时间,但剧本一直没改好,开拍前还在调整。朱芷莹老师是很早确认的演员,因为我们剧本对角色身材有要求,而朱芷莹老师当时刚好要准备下一部戏,身材非常的消瘦,我们反复讨论解决方案,希望能够让她的身材看上去合理,后续拍摄也就根据她去调整方法。同时进行的,还包括金马电影学院给我们安排的大师课,比如导演、摄影这些。除了常规拍摄的准备,还要上课学习,所以制作筹备时间还是相当紧张的,我们都认为2个月的时间依旧不够用,不过听说这几届时间已经相对有所延长了。


任泓霖我想补充下,到达台北后,其实筹备的时间只有10天。因为我们是11月初就开始拍摄,你需要堪景、选角以及排练,,再加上同时还要测试机器、以及搭档摄影师。后续的剪辑时间也就3天,看似整体周期很漫长,实际上相当紧张。


© 金马电影学院院长廖庆松结业致辞

提问围绕金马电影学院的导师制度、选角建组过程以及二位提及的短期制作的高压经历展开分享,以及如何看待与预期的差别。
元圆:我觉得导师制相当有意义,尽管之前没有参加过,但提前有查过很多资料。金马电影学院每组都有导师,给我感觉就像班主任一样。我们A组的是邱阳导演,我其实是他的影迷,非常爱他的作品,今年能来我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邱阳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创作者,他带我们一起写剧本、拍摄、后期,陪着我们走过全程,院长廖桑也会常常来给意见。其他还有不同的导师,如导演方向、摄影方向的导师等,更多是讲课分享。

创作过程中,很多事情并非随心所欲,而是需要大家讨论并可能通过投票来决定,互相说服以达到共识。以至于,结果与预期的想象可能存在出入,但我仍为大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磨合学习并拍出作品而感到自豪。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存在遗憾,可能够与大家合作学习,作品即使不完美也觉得没什么关系。我们组的学员们有的住在东京、有的来自缅甸,大家性格也很不同,我切实感受到了许多碰撞与冲突,这也让我更加了解自己,当我不同于别人的时候,会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真正看重的是什么。

© 任泓霖导演短片《蚊子血》剧组工作照

任泓霖非常幸运,遇到了这2位导师。我们组是曾威量导演,他也是今年金马奖最佳新导演的得主。期间真的熬了很多夜,几乎是无法想象的熬夜程度,但导师几乎都与学员们一起参与。据我所知,金马电影学院并没有特别要求导师必须全程在场。但他们真的非常负责、用心。我们经常开玩笑,是不是因为他们太闲了?但我觉得,导师在很多东西上面都给了很大的帮助。

曾威量导演是一个非常有能力和想法的人,也非常热爱电影,坚持自己的导演风格。其实,每次在前期创作中,我们都不想导师的个人想法掺杂进来,因为我们还是觉得作品应该由学员来完成。但每次我们遇到困境卡住的时候,他就会来帮助我们,一个不经意的想法就能帮我们解围,非常成熟。并且,他们不仅是在创作中陪伴我们,平时的业余时间,比如吃饭、去玩,几乎都会陪伴我们一起,所以挺好的。

元圆一起工作之后,会更了解明白邱阳的影片为什么会是那么好。真的除了才华以外、非常努力,我在那段时间常常会反思。有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熬夜工作,半夜都睡着了,但邱阳导演还在。我这次有很大的感触,让我想起了有人说“我们努力的程度远远还不到拼天赋的地步”。但同时,邱阳导演也说当时他们那个时候,侯导、廖桑也是如此,所以有点像种传承。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可以直接向大师们请教,也可以问很多人生的问题,脑子好像变得清醒了很多。

任泓霖这次他也表示自己并非才华型的导演,而是依赖努力。除此之外,我们也了解到他们自己制作长片的幕后过程,其实就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妥协。但想象下,在长片剧组中过分坚持,没有一点妥协,应该是非常累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在我们之中,有时可能会觉得坚持到一定程度困难太大,偶尔还是会妥协。我觉得这一点值得学习。

元圆正好,他们的长片今年都在金马影展上会放映,或者之后其他的机会,大家都可以看完后直接问他们,都很愿意交流。除此之外,他们都参与过金马电影学院,所以比较清楚我们能在这其中获得什么。而且2个组和导师之间性格都差别很大,我们组比较安静,如果没有人讲话我们也觉得是可以的,但是泓霖组对于我们来说都是E人,还在唱《还珠格格》的歌,气氛很活泼。

任泓霖是这样,如果在团体里大家都说话,那我可能话少一点,但如果都安静,我其实无法忍受太长时间的沉默,一般都会像主持人角色那样出来推下进程。我的组员们都是很热情的,所以AB组应该前期就融合,因为前一开始都是分开讨论的,并且也只是线上介绍,中后期才慢慢聚在一起。

提问联合导演的创作模式和自主创作相比,会牺牲一些个人的自由度和要求额外的磨合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二位体验如何?

元圆我们组大家实际上都在相互帮助,因为有些场次可能直到最后才确定,那难度就会比较大,在拍摄的时候,可能分镜还没想好,需要更多时间,这个时候单场花费更久就会影响到其他导演的时间。所以大家会一起去帮助那位导演加速,关于时间的协调,中间也会有一些讨论和制衡。但我们组的导演们性格特别温和谦逊,没出现太多争执,有时候无法达成共识,就投票决定。

不过我觉得,磨合比较多,是在剪辑的时候。和B组不太一样,导师要求我们必须2个人一组、互相剪辑,我不能剪自己导演的场次,而是去剪辑另一位导演的。而且,工作时间也必须是一天。第二天会再反过来,所以大家也不需要去抢、或者怎样。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有趣的想法,比如他会怎么评价我拍的这场戏?会有很新的东西出来,也会更了解对方对电影的理解。这个过程还挺好玩的,因为这次我决定拍些自己从没拍过的戏。比如我挑的是亲密戏、全裸戏等,剪辑的时候会一起讨论,比如这个感觉、前戏怎么弄更好,然后会互相开玩笑,每场戏来回来去可能也剪了好多个版本。

© 元圆导演短片《深水里》剧组工作照

任泓霖我们也花了很多时间去交流,因为B组应该是最多元的,香港的、台湾的、新加坡的、马来西亚的,我是大陆的,都来自不同地区。汇聚在一起的话,思想和价值观肯定都不一样,所以这个碰撞的过程,我觉得主要是要学会看到别人到底在想什么,来学院之前就是要把自己的个人风格放掉。就像刚才元圆说的,来这边的话,我个人也会挑一些自己之前没有拍过的、没有尝试过的风格去做。只有这样,其实来这边的目的才会有意义。4位导演确实很难,联合导演是一个相爱相杀、痛并快乐着的过程。而且不仅是4位导演,其实一共有6个人,我们的摄影和编剧也会参与到讨论。所以说,相当于是要争取一个观点的话,得一次性说服6个人才可以。这中间肯定会有一些妥协,而且其实妥协对于导演来说肯定不会是件开心的事情。

最开始我们见面的时候,制定好的目标是说,大家想拍同一部片,而不是4支不同风格导演的片,我们尽力想要完成这个命题。但后来发现其实根本不可能做到,因为大家的观点和思考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但在这个过程中就是让大家能够共同理解。大家努力彼此靠近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也是一种人的精神,那种同心协力的环节很重要。刚才元圆也说了,剪辑的时候是我们发现分歧最大的时候,因为前期讨论或者拍摄期间,你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但剪辑的时候,因为我们这一组是4个导演剪4个版本,发现大家对于影像、故事的理解,都会有很大的差异,且事前没有发觉过。所以说,不断的讨论、不断的说服,然后不断的熬夜,几乎都是3天没睡觉。

提问很多新导演从“看电影”到“拍电影”之间会天然存在心理落差,二位可以简短聊聊自己是怎么走上电影道路的吗?

元圆我不知道泓霖是什么样的,简短的说,我不像很多同学、朋友可能从小就想做电影。的确小时候很爱看电影,我家也刚好就在一个电影院的后门,但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件事。我本来是想要做战地记者的,直到我大学时去电视台实习之后,对当时的那段经历有一些失望,甚至是破灭的过程。转做电影,是因为电影中有真正打动我的东西,也觉得在电影这个虚构的世界中,反而可以找到真实。另外,我其实喜欢很多的学科专业,高中学理科,搞过奥林匹克竞赛,也很喜欢音乐组过乐队,对法律感兴趣就跑去修法律第二专业。仿佛是一种缘分,电影能包容很多自己喜爱的事情。

去纽约大学读电影前,我工作了几年。工作时,我从未想过要成为导演,觉得所有与电影相关的事情都是有趣的。当编剧的枪手,在剧组当助理、也做过统筹给大家发通告,后来我幸运地有机会跟乌尔善导演、江志强老板工作,担任过副导演和剧本开发。通过工作的逐渐深入,我才发现,自己真正喜爱的是编剧和导演的工作。是经历了这样一个复杂曲折的过程,才了解和确定,所以可能并不具有普适性。就像泓霖说,我和曾威量导演经历相似,他之前也是做新闻的,但觉得有落差后,转行做的电影导演。


任泓霖我是很典型的文艺青年道路,因为从小喜欢看电影。初中的时候,家附近的一家音响店那时候卖打孔贴,10块钱一盘,还有叫《看电影》的杂志。我是住读生,每周会存20块钱零花钱,其中10块钱去买碟,另外10块钱去买杂志。在遇到这个音响店之前,我看的都是好莱坞电影。后来,偶然间买到了杨德昌的《一一》。这真的是很标准的文艺青年道路,因为我知道元圆受台湾新电影的影响也很大,但确实是台湾新电影让我知道了原来电影可以这样拍。上高中之后,我就会看各种导演的片子,包括欧洲或日本的导演,但那个时候不一定能看懂,但是我觉得这种电影可能是我喜欢的。后来我决定本科学习电影,去日本念书也是学的电影。喜欢看电影,然后就想拍电影。

提问结合节展观众对两位作品的观影体验,都认为两位的作品在自然叙事中成熟地呈现作者表达,可否讲讲这种成熟感的来源吗?是自身的教育经历还是本身对于影视制作的深入观察所促成的。

元圆因为我原来没有想过从事电影行业,有的时候还是挺随性的,而且每个阶段喜欢的也不同。就像我说的,因为电影院就在我家门口,我妈妈的工厂会给员工票。那时还未到下岗潮,我小时候家里有很多票,看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电影。但那时很多都是商业影片或者香港影片引进到内地的,小时候我只喜欢商业片。真正被深深打动的,有一次看到贾樟柯的《小武》。因为我不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分在全校最差的班级里,这些经历让我觉得《小武》里那些人我都认识,他们的世界我很熟悉。贾樟柯提到过《偷自行车的人》,然后我就再去找。

台湾新电影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电影,比如德西卡、布列松、侯导、杨德昌等等,都给我一个很大的启发,我好像认识他们电影里的这些人,他们就是我身边的、天天在街上晃的这些人。这可能因为我成长经历的关系,我关注的人,想讲的世界,都关于这些人物的。总之,觉得冥冥中有一种联系。包括这次去金马,能够听那些前辈讲这些拍摄故事,产生很强烈的、且奇妙的连接感。因而,无论这个过程怎么样,都很幸福。

© 任泓霖导演短片《蚊子血》剧组工作照

任泓霖对,因为台湾新电影对我的电影启蒙很大,虽然这次没见到侯孝贤导演,但是幕后的这些大师们会面对面地跟你讲述他们的故事。当时,我们在剪辑,廖庆松老师也是陪了我们整整3天,所以也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成功的原因,和他们的过人之处。

因为《晚风》是2022年拍的,年纪见长之后虽然觉得大师的语言非常棒,但自己的看法还是有所改变。我目前在创作时,更想找到自己的语境去完成它,一定要心无杂念。在学校可能学到的技术是基底,但后续应该摒弃这些东西,要将它们融入你的故事、表达、人物和空间中。我自己是比较在乎空间和人之间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拍摄家乡的原因。我是重庆人,这是我生活过20多年的地方。因此,我对这里的人、事、物有一定的理解,也有信心去做这个事情。

提问短片《晚风》是去年 VITA SHORTS 的入围短片,陆续也取得了很多成绩。议题和题材本身是很有价值,您之后会考虑从短片出发、改编原剧本孵化长片或继续坚持这种女性人物视角的创作吗?

任泓霖其实,在做《晚风》前,我首先是去感受、理解,并做了大量田野调查。我自己也是个小人物,所以我能理解有些想法为什么会存在。因此,就像我刚说的,当你有信心时,至少我觉得我的目标是先拍好自己的土地,才能拍好别人的。所以还挺开心的,看到这么多节展下来,大家对这部短片有这样的评价。

另外,《晚风》最开始是长片剧本,但因为投资困难,不得不改成短片,如果它有更长的体量,可能表达或人物都会更完整,就看之后有没有这个机会。关于女性角色,我没有刻意规定角色的性别,她们都是我在做田野调查时,受访人给我的灵感。但对于女性人物的视角,我是很感兴趣的,因为我从小跟妈妈和奶奶长大,父亲工作很忙,我也有这方面的敏感度。如果说要继续创作女性视角的内容,我也是很乐意去坚持。

提问短片《长冬》是今年 VITA SHORTS 的入围短片,并且是在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映,结合您之前《雁南飞》的创作经历看来,对于地域、移民的差异这些议题是在长期关注吗?以及自身感兴趣的题材。

元圆其实《雁南飞》是我在纽约大学二年级的作品,然后《长冬》是我的毕业作品。两部都有尝试些不同的东西。不过它们的发起都是源自一段经历。《雁南飞》是我5岁的时候的经历改编的。《长冬》是我有一个同学失联了,我帮他妈妈找他的过程中产生的触动。都来源于我自己比较有感触的一些瞬间,我并没有特意去长期关注某个议题,而是比较感性的方式。

我起初在给乌尔善导演的《寻龙诀》做副导演,所以经常会去内蒙出差,尤其对呼伦贝尔那一片场地、人文比较了解,所以《雁南飞》才会落地在内蒙。现在从结果上来看,两部作品好像是有一些相关性。但这可能和我的成长环境有关,我的家人来自不同的地方,都是工薪阶层。我出生在武汉,长大在唐山,但因为大地震以后,有各方的人来这里援建,唐山其实有很多外地的人,我家过来工作反而最后留在了这,再加上家人的离异和搬迁,一直以来,我常常不知道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所以我也对这样的人物比较感同身受,也希望能在《雁南飞》中能呈现出来这种家庭和环境都在变迁的感受。

提问包括台北金马影展在内,二位在观察国内外这么多节展尤其是短片专门类节展以及类似训练营的模式后,认为这些平台现在对导演创作扶持意义几何?同时,你们期待是什么样的?

元圆对我来说,意义很大的部分就是认识有趣的人,包括导师们。训练营本身是两面的,时间紧张但是又能够集中干一件事。但我应该短期内不会再去参加训练营了,的确元气大伤。不过,我想说,其实毕业之后想再拍摄短片真的很困难了,所以我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如果接下来有更多这样的扶持,对新导演来说非常有帮助的。尤其在反反复复的写作长片的过程中,有机会锻炼作为导演的创作能力,无论是拍摄语言还是新的想法,都能让肌肉保持活跃的状态。

© 元圆导演短片《深水里》剧组工作照

任泓霖其实我怎么参加过训练营,我觉得影展参与对我最大的意义就是把作品带到观众面前。这次金马电影学院的体验很好,甚至还挺舍不得的,我昨天还在跟元圆私聊,这回最大的意义是认识到朋友,结果和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在学员当中,跟他们交流电影和人生让我感触很大,在这点上,我们是相通的、是一致的。

元圆《雁南飞》其实入围了一些影展,但是受限于疫情我基本都没办法去,《长冬》今年先去参加了香港,然后就去美国的棕榈泉,但我记得刚落地,就收到了FIRST的消息,虽然很想去参加, 但那时候没有钱回来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拿奖了。和泓霖说的一样,作品在影展放映是很奢侈的机会,一般情况下观众是不会看短片的。同时,我希望给来帮助我的组员们的交代,比如要在纽约放映,我都会把他们请过来看。

而且,参加电影节我也是蛮受启发的,因为入围电影节,他们会给你入围观影证,可以看所有影展的电影。在香港,我就看了30多部电影,每天观看3到4部,对电影节及其组成部分有了更多的了解,比如,我们拿观影证的人要排队,我前后会站着来影展的影评人、媒体人、电影人,不同证件的人聊天很有趣,甚至会偷听到他们的吐槽,也能观察到不同的生态,感觉挺有趣的。我自己也在其中会发现一些新的启发,我们这回在金马,都很喜欢娄烨导演的新电影,对创作有很多反思,他拿奖的时候,我和泓霖都在尖叫,备受鼓舞。

提问最后,可以简单介绍未来的创作路径,是否准备进入长片拍摄领域?你们认为从短片到长片转型可能需要哪种心态或者特质的转变?

任泓霖我还会再做一部短片,长片剧本也正在写作中,但同样还是投资问题。心态上,我正在慢慢变化,不管是在工作还是创作当中,随着年龄的增大,会慢慢变得成熟,不会像以前拍片那样只有热血、只有一股劲。长片的话,肯定考虑的东西会更多,金马电影学院的导师也都是拍摄了很多短片,具备经验后再去涉入长片的领域,拍片不仅仅只是创作这么简单,还有很多创作之外的东西要去解决。

元圆对,我是有长片计划的。心态就是要坚持写作,真的很漫长。我们很幸运的入选了国内外的Lab,但有些问题过不了自己那关,反复在修改剧本。和短片相比,我每次改长片剧本都会花很多时间,动一处会牵到整体,是既快乐又痛苦的过程。同时,因为已经毕业了,在这个过程中要想自己的生计,有很多事情需要平衡,我觉得坚持可能还是蛮重要的。因为在纽约大学,同学们身上有一种独立的气质,有时会思考,如果没有投资,我们可以找几位朋友,低成本的方式去拍。如果真的面临这样的情况,泓霖我们就互帮互助。

任泓霖的确,我还相当喜欢这种小团队的创作,当然,肯定也不排斥有钱的拍摄方式,期待与大家多多联系。

© 金马电影学院院长廖庆松结业致辞

结业仪式上,廖庆松院长分享,任何一个不断成长的创作者来到金马电影学院共同创作,一定会有很多自己的见解。制作过程中的各种内心戏和挣扎都留在了影像中,“当你以后回头看的时候,这将是你的一面镜子,你一定会收获很多”

采访:03Sanders
策划/编辑:盖伦 Gal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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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集结着资深的选片、策展顾问与肆意野性的青年从业者,他们在各自细分领域内洞悉与珍视独立作者表达。团队主导发行与联合制片的作品曾在威尼斯、柏林、圣塞巴斯蒂安、东京、塔林黑夜、圣丹斯、釜山、金马、克莱蒙-费朗、香港、上海、平遥等国际性重要影展载誉而归。逍遥骑士呼啸而来,VITA INT-SALES 希望坚守电影创作与观赏自由,发掘当代电影语境下惊喜且具备强生命力的影像,定格其风格化瞬间,探索电影未来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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